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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幕傳

第一百六十五章 善惡無間(二)

星幕傳 醬爆兔頭 5537 2022-01-09 17:22:31

  青平水道上。一條客船逆水行舟,一路向西的走著。

  船上一共六七個伙計,皆是精壯的漢子。河運的水勢雖然沒有海運那么復(fù)雜,然而,在勞力上的付出,有時候反而比海運還要更多一些。

  那幾個漢子控帆的控帆,撐篙的撐篙。逆水而行哪有那么容易?

  船老大是個皮膚黝黑,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來到船頭朝著那正在迎風(fēng)觀景的白紗少女恭敬道:“小姐,再往前走就是水匪橫行之所在。我們要不要繞路而行?雖然會耽擱一天,但是相比之下,這樣更安全一些?!?p>  奉天奴奴取下兜帽,回頭看著他,禮貌的點了點頭:“也好,那一切就拜托張老大了?!?p>  “誒,不敢不敢。如今池州水匪為患。小姐愿意賞飯,小人得謝謝小姐才是?!蹦菑埨洗筮肿煨χ?p>  奉天奴奴微微低了低頭表示回應(yīng)。船老大得到應(yīng)允便回去忙活了。

  “主子,風(fēng)大,我們回屋里去吧?!卑⒘x站在奉天奴奴的右后方,小意的勸道。

  上船之后,她就將一應(yīng)事物整理了一遍。讓原本就還算整潔的客房,變的更加舒適了些。

  “也好。是有些乏了?!狈钐炫捳Z輕柔的說道。

  或許是環(huán)境改變?nèi)??;蛟S是從小到大第一次孤身出門。又或許是她這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讓她成長了許多。

  以前住在宮里,什么都不用操心。入世以后都有冬兒跟春水為她打點一切。如今,衣食起居,事無巨細(xì),樣樣都要自己來。

  她體會到生活不易,也看到過世態(tài)炎涼。以前,她一直覺得父皇勤勉是好事,但是未免有些過于傷身??煽粗宦纷邅淼臄∠?,看著因攝魂教作亂而造成的一幕幕荒涼。她終于明白了父皇的不易。

  運轉(zhuǎn)一個國家是多么難的一件事啊。讓百姓安居樂業(yè)是多么難的一件事啊。

  所幸,中原以東,再無攝魂教了..............

  人就是這樣,往往會突然間的成長。比如踏出自己的圈子,比如走過一段旅行。經(jīng)歷過不一樣的人生,走過不一樣的路途。換個視角看世界,世界其實沒變,只是.............

  你變了.............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離家以后,她溫婉了許多,成熟了許多。仿佛就像是她的身段容貌一樣,她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年華二八的少女。

  她會心疼人了。這種心疼跟以前的心疼下人是完全不同的。她親眼看見過那些窮苦的百姓是如何在低層煎熬的。她親眼看見過那些窮苦的百姓是如何被上層階級欺負(fù)的。

  她就仿佛是一個母親一樣發(fā)自內(nèi)心的在關(guān)心阿義。關(guān)心這個只比她小一歲,甚至幾個月的丫頭。

  只是一碗餛飩。她吃的多香啊................

  她忘不了那個畫面??催^之后,她再也沒有胃口吃糖葫蘆了。她覺得錦衣玉食卻游手好閑的自己。在阿義面前根本不配吃糖葫蘆。她開始問自己,憑什么自己可以過的那么好?父皇每日辛勤理政,為天下耗費心血,他身居高位合情合理。那自己又是憑什么呢?憑自己是公主嗎?憑自己出身皇族?

  如果說自己出生在阿義的家庭里,那么今天被插標(biāo)售賣的,是不是就變成了自己?

  她看著正帶著笑意為自己端來熱茶的阿義,感慨道:“唯一的區(qū)別,可能就是命好吧?!彼匝宰哉Z的說著。

  “嗯,阿義命好。阿義遇上了主子?!毙⊙绢^欣然說道。隨即,就轉(zhuǎn)身又去為奉天奴奴擰了塊熱毛巾。

  奉天奴奴噗嗤一笑,這一笑,滿是譏諷與自嘲。

  “主子救了阿義一家人的性命。要是沒有主子,為了活命,入冬之前,妹妹們肯定也得被賣掉了。那片金葉子,足夠家里用到明年了。不管怎么樣,弟弟妹妹們今年冬天,不必挨餓了呢?!卑⒘x高興的說道。

  “我救了阿義一家?”奉天奴奴淡淡的問道。

  “嗯,主子是我們的大恩人呢。阿義今生今世一定會好好伺候主子,報答主子的大恩大德?!毙⊙绢^真誠的說道。

  這句話就像是晴天霹靂點醒了奉天奴奴。

  自怨自艾沒有任何意義。是的,自己救了他們一家人。如果自己不是公主,就沒有這些財富,就救不了他們這一家人。

  自己并不是一無是處,什么都做不了的人。自己也有自己能做的事,如果以前沒有,那就從今天開始,盡自己所能的去做。

  既然命數(shù)選中了自己。那么就讓自己對得起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吧!

  然而,送金銀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她深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只有將根本問題解決,幫百姓創(chuàng)造自力更生的條件才是最關(guān)鍵的。

  所以送錢,布施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老師一直要給自己布置那么多功課。那些行政相關(guān)的文獻(xiàn),經(jīng)濟管理的書籍,那枯燥的天朝律.............

  白星幕的臉龐赫然映入眼簾。

  那個人............他奔波勞頓,何嘗不是在為了天下生計?

  老師還好嗎?她好想他.................

  想到了心愛憧憬的他,她癡癡的微微淺笑。

  這一次去,一定會挨罵吧。他會不會考自己功課呢?

  離家那么久,功課都落下了呢。才學(xué)了這么點,如何能夠幫著理政呢?一點用處都派不上!

  “還是火候不夠呢?!狈钐炫舸舻恼f道。

  阿義連忙將她手里的毛巾拿了回去:“???奴婢這就去將水燒的更熱些............”

  卻被奉天奴奴叫了回來:“阿義,等下了船,我們?nèi)ス鸵患苈镁影伞N矣行〇|西要買,你這小身板,我估計也拿不動。”

  “誒,主子別小瞧阿義。阿義一直都幫著爹爹干活的,有的是力氣?!毙⊙绢^不甘心的說道。

  “路還長著呢,真要你拿,不得把你累死?!狈钐炫χf道。

  “?。恐髯右I什么東西?。俊卑⒘x好奇的問道。

  奉天奴奴看了眼船窗外的落日余暉,淡淡的說道:“書?!?p>  ..................................................................................................

  青平水道是主流水道,終點四分五路,通向各個分道。前往不同地方的船只都得途徑這里集散。

  池州水運雖然受到不小影響,但是,在這里,船只依舊熙熙攘攘。

  現(xiàn)已入夜,水道上燈火星點,一片繁忙景象。

  黑暗的船艙中,只聽見兩個男子小聲的說道:“我說上排琴?!?p>  “怎么著并肩子?”

  “嘖.....總覺得頂了瓜?!?p>  “嗬,你個芽兒吃老橫的。還怕傷攢子??”

  “否!這尖果子盤兒亮掛灑火,瞧那招路,真是撮啃!可斗花子火點帶尖朵花,不帶朋友?”

  “說那飄葉?那飄葉窄,就算朋友,月汪拉掛子支掛子這也攢稀?嗬!玉腿子羊肥,火穴大轉(zhuǎn)!懂嗎?怕是合字上的朋友想端水一起喝,哼!想吃生米兒也不怕總瓢把子斷了他們碼頭?”

  “善,到了立柜,還跟,亮青子招呼!”

  “嗯,風(fēng)不正大不了緊滑!”

  “行,我把合飄葉。”

  船艙隔音其實還行,但是因為入夜的關(guān)系,多少還是有些許聲響傳來??墒牵退氵@對話隱約被奉天奴奴聽到,又能怎么樣呢?

  她聽不懂啊...............

  要知道,這可是一段標(biāo)準(zhǔn)的江湖黑話。除了綠林跟鏢師,只有混跡江湖多年的人,或是官家差人才能聽個大概。

  這兩人的對話,翻譯過來就是:

  “哥哥?!?p>  “什么事兄弟?”

  “嘖,總覺得有些害怕?!?p>  “嗬,你小子都干了劫匪行當(dāng),還怕做虧心事?”

  “不是啊,這女人屁股圓身段好,不光長的漂亮,衣服還那么華貴,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大戶豪門。你看那眼睛,多漂亮??!這么有錢的漂亮娘們兒,出門只帶個小丫鬟,不帶鏢師或護院?其中肯定有問題?!?p>  “你是說那跟在后頭的小船?那船小,就算有鏢師走暗標(biāo),或有護院暗中跟隨。兩三個人而已,這你也怕?嗬!你不看看那好身段的嬌娘帶著多少錢?這是一筆難得的大買賣,知道嗎?就算他們是道上的朋友想來分一杯羹,敢黑吃黑,也不怕我們老大拆了他們狗窩!”

  “行!馬上就要到我們的寨子了,到時候如果那小船還跟著,就亮刀子弄死他們?!?p>  “嗯!大不了打不過就跑!”

  “行!我去盯著那小船。”

 ?。〞行≡挘荷吓徘偈歉绺?,下排琴是弟弟。并肩子是兄弟。頂了瓜:害怕。吃老橫:搶劫。果子是女人,尖是好,漂亮的意思。掛灑火:衣服穿的好。招路是眼睛。尖朵花:小丫頭。朋友跟拉掛子都是鏢師的意思,因為土匪跟鏢師是互稱朋友的?;鹧ㄊ巧夂茫?*是生意差。合字:同行。瓢是腦袋,瓢把子是老大??偲鞍炎泳褪巧秸最I(lǐng)。風(fēng)不正:對方人多,或是打不過。緊滑跟扯呼是一個意思,就是跑!把合是看看,盯著的意思。飄葉是船。)

  水匪過于橫行,導(dǎo)致很多人都不愿意走水路了。近來水運生意難做。碼頭上自然停滿了各種尺寸的船只。

  奉天奴奴一到碼頭區(qū),就有一堆趕船的老大帶著船工上來殷切的打招呼。無他,就是單純的拉生意罷了。

  奉天奴奴也是隨便挑了一個大小適中的船。誰能想到,她運氣這么“好”?十幾條船里讓她選,她偏偏選中了這條賊船..............

  或者說,這里絕大多數(shù),都是賊船吧.............

  水運剛剛興盛就礙于水匪再次面臨癱瘓。沒了行船過江河,這些個水匪劫誰去?恰好因為水運生意做不下去,不少曾經(jīng)行船的正經(jīng)人都被迫改了行當(dāng)。碼頭區(qū)域就有了空缺。這些個水匪就靈光一現(xiàn),干脆自己填了上去。若是遇到那些不好惹,或者沒什么油水的,就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做買賣。若是遇到像奉天奴奴這種嚼金草的大肥羊。那自然是被他們連骨頭都一起吃個一干二凈。

  這么漂亮的女人,這么有錢,這么好的身段。孤身一人,就帶個小丫頭片子。這不是送上門的極品肉食?

  打奉天奴奴上了船他們就在暗地里不停的盯著她看了。心里面想些什么,自然不用多說。

  “老趙頭,馬上到下嘜了。這邊僻靜,我們跟這么緊,會不會過于明顯?”小船上,一小廝打扮的漢子朝著一個中年男子問道。

  “頭說了,就頂著他們屁股??此麄兏也桓覄?。他們要是動手,我們就上去搶人!他們要是敢跟我們亮刀.............”老趙頭話說了一半。

  “滄........”寶劍出鞘,透著月光,那泛著寒光的劍刃倒映出一道銀白。

  “要是敢跟我們亮刀,那不就正好么!”剛走進(jìn)駕駛室的王牧之看著手里的劍刃,一臉陰沉又帶著些許期盼的說道。

  水匪動手一定是避著人的。身后就跟了一條船,不管是黑白哪道,哪怕是普通的客船,他們都得在下手之前清野,否則事情就會暴露。

  “那千金小姐可漂亮!老趙頭,你是沒見過!就這么個俏嬌娘在船上,不是水匪也得變成水匪了?!蹦切P戲謔的說道。

  “老趙,開快點,我們得在到下嘜前動手。聽說下嘜這邊有點不對頭。雖說官府那邊抓得緊,也不知道會不會碰上。待會兒動手的時候讓弟兄們小心點?!蓖跄林C的說道。

  “是!我讓他們準(zhǔn)備一下!”那小廝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下了內(nèi)艙。

  行船要保證安全距離,這是常識。但凡接觸過相關(guān)事務(wù)的人,都知道??墒牵谝怪?,兩條船一前一后緊緊的挨著。這怎么看都不正常。更別說是做了水匪的歹徒了。

  前船那盯著小船的精壯漢子,眼看那小船離自己越來越近,正打算跑去報信。卻看見那小小的客船里,竟是莫名的鉆出來二十幾個身穿黑衣的持刀官差??!

  看著那再也熟悉不過的飛魚服,那漢子開口罵了句:“臥槽??!他娘的!洪武寺?。?!”

  “當(dāng)家的!?。。?!起風(fēng)了!?。。 睂γ婺羌軇菥兔鲾[著要奪船了,此時哪里還需要隱秘行事??

  那漢子大喊一聲后,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一時間,兩條船都炸了鍋。

  “快!快!老趙頭!兔崽子想跑!?。 蹦切P看著前方大船加緊了風(fēng)帆,一邊跟另一個洪武寺官差拉扯著風(fēng)帆,一邊朝駕駛室喊道。

  “兄弟們,扔鉤鎖!!”身穿暗紋飛魚服的王牧之大聲喊道。

  說話間,一根三爪鉤已經(jīng)從他的手中擲了出去。

  只見,那鉤鎖如離弦弩叉,在空中畫出彎彎的弧線后,死死的扣在了前船的船尾舷板護欄上。

  “啪...啪啪啪.....”一連四根,隨即五根,六根,七根..............

  十余條繩索剎那間整整齊齊的勾在了那船板上:“拉!?。?!”其中一個洪武寺官差吼道。

  “阿虎,老烈,跟我上!!”王牧之高聲喊道。

  緊接著,三道黑色身影,陡然間翻身于空。在那繩索上借力一踩之后,再次騰空。

  下一幕,三個人穩(wěn)穩(wěn)的站在了前船的船尾之上。

  說時遲那時快,這剛一落腳,兩道銀芒赫然沖著他們的面門而來。

  “我他媽去你的?。。。?!”一個水匪高喊著一刀揮來。

  “滄!!”王牧之寶劍出鞘!一擊標(biāo)準(zhǔn)的震劍式,將那水匪的刀刃,生生的震了開去。

  剎那間,幾個人打作一團?!岸.?dāng)”聲更是震耳欲聾..............................

  “主子!出事了!”阿義聽到聲響,都顧不得穿衣服,僅是就著那新買的睡衣,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光著腳丫跑到了奉天奴奴的房間。

  卻見艙內(nèi),那姓張的船老大,正將手中的刀刃架在奉天奴奴的面前。奉天奴奴裹著棉被怒目而視,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

  這忽如其來的推門,卻是讓那匪首一驚。稍一恍神,回頭看了一眼的功夫。奉天奴奴立馬連人帶棉被的朝著那匪首撲了過去。

  “阿義快跑?。?!”奉天奴奴將那人撲倒在地,口中同時驚聲叫嚷道。

  那匪首被棉被糊了一臉,身上又壓著一個女人的重量。

  奉天奴奴雖然只有十一歲。但是那發(fā)育極好的身子,卻也有著九十斤左右的份量。一時間,那匪首起身不能,焦急間捏緊刀柄用力的向上一桶。

  “噗呲?。?!”厚重的棉被被捅了一個大窟窿。銀晃晃的刀刃如破土白蟒,微微的在空中晃了晃刀身。

  “啊?。。。?!主子?。?!”看見這一幕,阿義嚇的尖叫出聲。

  “我叫你快走!?。。 狈钐炫粫涔?,小丫頭片子,就算發(fā)育的再好,畢竟是個女子。力氣上哪里比得過整日干著力氣活的水匪漢子?

  不出片刻,她就立馬堅持不住了。

  只見,那水匪曲腿一蹬,她那嬌柔的身子竟是飛了起來。只聽得“啪”的一聲,奉天奴奴重重的撞在了船板上。

  這一下,一直以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奉天奴奴哪里承受得住。背后剎那間傳來鉆心的疼,由于后腦勺磕到了船板,眼前更是冒出片片金星...........

  “主子?。。?!”阿義看見這一幕,雖然害怕至極,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沖了上去。

  “滾!”那匪首一腳便是踹在了小丫頭的胸口上,阿義瞬間倒地,昏死過去。

  “臭表子!”那匪首一臉橫肉,持刀擰臉,神情如夜叉般陰森恐怖。罵了一句奉天奴奴后,便伸出那只臟手,一把扯住奉天奴奴的青絲,隨即往艙外走去。

  頭發(fā)被扯著,脖子上還架了把刀。奉天奴奴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他將自己劫持出去。

  “阿義.....阿義!??!”奉天奴奴看著倒在地上的阿義,不斷的呼喊著。

  可身不由己的她,就算再放心不下,也只能無奈的邁步離去。

  船艙外,冷風(fēng)呼嘯。奉天奴奴身上只穿了套白色的單薄睡衣。突然的寒冷,讓她嬌柔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都他媽給老子住手?。。?!”那匪首將奉天奴奴劫持于自身之前,一手扯著她的頭發(fā),一手持刀架住脖子,沖著王牧之大聲吼道。

  僅僅片刻功夫。七個水匪,兩個已經(jīng)倒地而亡,一個重傷哀嚎,其余四人正跟三個洪武寺官差昏天暗地的打著。

  聽見那匪首大喝,甲板上的眾人紛紛看來,這才分了左右............

  “把刀給老子放下!不然!看我一刀弄死這表子?。?!”匪首惡狠狠大吼的同時,扯著那青絲的臟手用力的往后一扽,將奉天奴奴白花花的雪頸給露了出來。

  看著那冰涼的刀刃緊緊貼著少女的脖子,阿虎老烈面面相覷,隨即看了王牧之一眼,似在等待常侯的命令。

  卻不料王牧之竟是無來由的仰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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