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山的晨霧中,一架紋飾精美的旅居無聲的行駛在山道上。
他們剛剛離開花露村沒多久。那案子雖然沉重,卻并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少陰霾。馭室中,白星幕跟紅葉似調(diào)情非調(diào)情的打趣聊天。
卻不料從濃霧之中飛來一只純白的信鴿。
“主子,你看,東海來的消息..........”紅葉看著那只母巢位于定江的信鴿說道。
“打開看看......”白星幕淡淡說道。
紅葉取下信件,悄然展開。其中的內(nèi)容卻是讓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趕緊將書信遞給白星幕:“主子,公主西行尋你來了。還有,塵平子是邪教內(nèi)奸..............”
白星幕眉頭一皺,萬千思緒在他腦海中翻騰。他接過書信,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隨即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敲了敲身后的旅居前板。
片刻之后,小窗開了,閻蘿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夫君?您吩咐。”
白星幕沒想到閻蘿睡了,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讓靈兒幫我準(zhǔn)備筆墨?!?p> “主子,發(fā)完信,不如也去歇息一會兒,這邊有蟲兒就行了。”感覺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紅葉神情正肅的說道。
白星幕柔柔的一笑,隨手在她的腰臀上拍了拍,接著一個翻身,宛如風(fēng)中之落葉,以一個毫無規(guī)律的軌跡,貼合著旅居的側(cè)壁飛進了后方的車門之中。
信紙展開,墨已盈,筆亦添。白星幕卻是久久不能下筆。
他盤腿坐在床上??粗媲澳莻€放于床上的小書案發(fā)呆。岳香靈知道主子是在考慮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根本不敢打擾,即便是做飯都輕手輕腳。
而閻蘿才不管那些,一直以來,她就像是一只小貓,慵懶的趴在白星幕的背上。她螓首扣著愛人的肩膀,時不時的用朱唇輕咬夫君耳垂,以此解悶,看起來百無聊賴。
然而,這種前胸貼后背的溫軟觸感,以及仙子四溢的芬芳,全都無法讓此時的白星幕有絲毫他想。
突然,他似是想清楚了,猛地奮筆疾書起來。
連續(xù)幾封信,一氣呵成。
閻蘿看在眼里,那原本無所謂的神情卻是越來越凝重了。
直到最后一封信寫完,白星幕微微偏頭,看向與他耳鬢廝磨已經(jīng)許久的閻蘿。
“這什么意思?”此時,閻蘿的眼神已全無情欲,看向白星幕的那一抹秋水,冰冷中透著不敢置信。
“字面意思。”白星幕冷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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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西南部,賀蘭州。
樂化城。招福客棧。
天字房的秀床上,歡飄云朵緩緩的睜開雙眸,枕邊尚溫,卻不見夫君蹤影。她緩緩的做了個深呼吸,隨著那秀被一掀,瞬間滿屋春光。
不著片縷的歡飄云朵膚如瓊脂,白若冬雪??v使此間氣候干燥,可她那一身溫潤如玉的肌膚,卻是水嫩的仿似煮后雞蛋,破殼后又過了一遍露水般細(xì)膩潤滑。
她身段婀娜,線條曼妙。渾身上下看起來柔弱無骨,隨著那一雙玉足輕輕款動,那胸前臀后的飽滿微微顫動,簡直能叫佛爺動心,道爺忘祖。
就這樣的一個仙級少女。如果她不說,沒人會相信她是一個從軍多年的女子。
她抿著小嘴,幽幽的來到屏風(fēng)后的浴室,睡眼惺忪的她看著那浴桶中的人卻是微微一笑。
這一笑,說不盡的美好.............
只是她這一身光景過于誘人,縱使笑的再美,多少也帶了些媚態(tài)。
戴天鳴寵溺的一笑,自言自語道:“該著我這輩子喪道行。就你們這種妖精,不管哪個男子遇上,便是被你們吃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聽出夫君在夸自己姿色好,歡飄云朵噗嗤一笑,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隨即踩著木墩鉆進浴桶之中。
“夫君就知道編排人。哪個是妖精了?!彼⑧街∽?,說著就往戴天鳴的懷里鉆。見那架勢,怕是又想朝戴天鳴討寵求歡了。
“昨晚才來過,還說不是妖精。香兒都沒你這么貪。”戴天鳴一把抓住她正胡來的小手,滿臉調(diào)笑的說道。
卻不料歡飄云朵一臉委屈:“昨晚是昨晚嘛,哎呀,夫君,你就行行好吧?!?p> “這話聽著荒唐,我行行好?不對,你跟我說實話。這一路你不對勁。就算蓉蓉嫂嫂教了你那雙修的法門,也不至于一有機會就膩上來練功吧?我們西行是來辦事的,你可不是那種沒分寸的女人?!贝魈禅Q狐疑的問道。
半月前,赤甲朱雀翎于靈州西境扎營。代來木香留下鎮(zhèn)軍,讓歡飄云朵跟隨夫君戴天鳴西行賀蘭州。
兩姐妹早已明了身份,雖然沒有拜過天地,但卻已入籍。換句話說,法理上,代來木香跟歡飄云朵已經(jīng)是戴天鳴的合法妻妾了。
行軍在外,代來木香身為朱雀翎都統(tǒng),長時間外出不太合適。而戴天鳴出行,她身為妻子又想找個人侍候他起居。所以,作為妾室,又是自己姐妹的歡飄云朵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臨行前,代來木香卻是給歡飄云朵下了個死命令。那就是這一路來去的期間,代來木香要求歡飄云朵必須為夫君懷上孩子。若歸營時仍無身孕,就得“軍法處置”。
“荒唐!”
歡飄云朵委屈巴巴的將前因后果說完,戴天鳴瞬間啼笑皆非。
“難怪每次勸你閉宮門你都不聽,好家伙?,F(xiàn)在是什么時候,你若懷孕,還怎么領(lǐng)兵打仗?”戴天鳴沒好氣的說道。
“嗚,那幫邪荒子又傷不到朵兒..........”歡飄云朵小聲嘀咕著。
“是傷不了你,可你就不怕動胎氣?你若懷孕,好歹我都趕你回東海。如今大戰(zhàn)在即,你好意思回去嗎?反正我是不好意思的?!贝魈禅Q戲謔道。
“哎呀,姐姐就是想公私兩全,才這么決定的嘛...............”歡飄云朵嘟著小嘴說道。
“哦!她想給我老戴家添丁,又怕自己有了以后不能帶兵,所以就讓你這個做小的賣力氣?好家伙,倒是有點當(dāng)家主母的意思了。你瞧,她這樣我還不好說她的不是。嗨!行吧。這事我做主了,夫君的意思是,現(xiàn)在一切為天下計議。先為公,再為私。聽到了嗎?”戴天鳴看著滿臉委屈的歡飄云朵說道。
見戴天鳴定調(diào),歡飄云朵想要堅持堅持,卻又怕忤逆了夫君,艱難的思想斗爭之后,終是嘗試著說道:“可是.........姐姐那里..............”
戴天鳴輕哼一聲:“香兒那里有夫君呢。怕什么?她要是敢打你板子,我就打她板子?!?p> 歡飄云朵聞言一喜,點頭如搗蒜,乖巧的應(yīng)道:“嗯?!?p> 可是,眨眼間卻又氣餒道:“可是,練功能有長進嘛。而且...........而且.........跟夫君親昵,朵兒也好歡喜的..............”
她水眸泛波,大大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戴天鳴,似是在期待著什么。
其實,夫妻行房這種事,戴天鳴作為一個男子哪有不喜歡的?更何況,對方還是歡飄云朵這等絕色的傾世佳人。只是,他們二人此次西行是有目的的,又不是游山玩水。所以他多少有些克制。
戴天鳴苦笑著搖了搖頭,寵溺的瞪了她一眼:“眼看著要化境了。多多練功,對你修為確實有好處。只是,記得閉宮門?!?p> “嗯?。?!”歡飄云朵聞言喜不自禁,連忙點頭應(yīng)承了下來。
悄然間,鴛鴦戲水,春景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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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三刻。賀蘭山莊。
紅漆銅環(huán)大門前。一男一女輕叩環(huán)柄。
不一會兒,耳門開了。
一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出來觀瞧,見有客來訪,恭敬一禮:“賀蘭山莊,敢問先生高名,可有拜帖?!?p> 戴天鳴恭敬還禮:“小姓戴。無有拜帖,冒昧前來,求見賀蘭家主,還望尊管代為通報。”
若是登門拜訪,見的還是家主,一般都會有拜帖。若不然,至少也會說明來意??纱魈禅Q一無拜帖,二沒有說要見家主做什么。如此含糊其辭,就要見家主,這多少有些不合禮數(shù)。
那家丁微微一愕,上下打量了戴天鳴一番。見他雖然容貌平平,穿著樸素,卻是溫文儒雅。
再看他身邊的女子,那家丁卻是猛地一驚。那眼珠險些要掉到地上去............
賀蘭家名門望族,平日往來皆是達官顯赫,再不濟,也是地面上的富商。那些個大人物的嬌妻美妾,他可是見過不少。便是那仙香榜上的仙子,他也有幸見過幾位。
但面前的這位女子,可是著實讓他開眼了。之前見過的那些榜中仙女,最次的都名列五十之內(nèi)??杀绕鹧矍斑@等絕色,那些仙子卻也黯然幾分了。
能在這種級別的山莊里當(dāng)下人,哪怕是個掃地的,那都得有眼力勁兒。更何況他還是個門房。
多年的經(jīng)驗告訴他,眼前的這對男女,不簡單。
于是,他恭敬一禮之后,請二人稍待。隨即,轉(zhuǎn)身而去。
“姓戴?一對男女?”賀蘭山莊莊主,賀蘭明放下手中毛筆,疑問道。
“回老爺,是對男女。沒有說明來意,也沒有拜帖?!蹦情T房恭敬說道。
“既無拜帖,你理他作甚。”賀蘭明皺眉說著,又拿起了毛筆。
“不是啊,老爺,那戴姓的男子雖然相貌平平,但那女子容貌實在傾城,絕世罕見。小人以為.............”那門房挨了罵,小意的解釋著,正要退去,卻被賀蘭明叫了回來。
“等等,女子容貌傾城?呵!怕不是老五又在外面欠了什么風(fēng)流債。”賀蘭明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門房一聽,心中卻是不置可否的想道:“那種級別的仙子,怕是五爺高攀不上的。”只是,有些話,他這種下人,哪里說的出口。
“帶進來吧?!辟R蘭明一邊寫著毛筆字,一邊說道。
“哦,記得客氣點?!辟R蘭明抬眼看著那門房,補充道。
門房賠著笑臉,應(yīng)聲而去。
天朝之前,中原諸國混戰(zhàn)。那時,這賀蘭州還叫賀蘭國。不管他國如何攻伐,賀蘭國始終偏安一隅,從不參與中原逐鹿。直到奉天一族即將一統(tǒng),賀蘭一族主動投誠,獻降表以作歸順。
奉天族仁治,許賀蘭皇族永世富貴太平。
轉(zhuǎn)眼千百年,賀蘭一族一直生活在奉天一族封給他們的山頭上。也就是原來的賀蘭皇宮,如今的賀蘭山莊。
雖然出于避嫌,賀蘭家一直都不參與政治,從來都無有子弟入朝為官。但賀蘭家屹立千年不敗,卻也必有其生存之道。
其一,自然是經(jīng)商。
其二,就是武功。
其三嘛,就是字畫。
賀蘭家歷代大儒,且文武雙全。與奉天一族一樣,賀蘭一族也有著自己的家族武學(xué)。雖然也是天支,只是相較之下,卻是遜色不少。
賀蘭家在江湖之中也從來都不求什么名聲。只是靠字畫馳名于文壇,以經(jīng)綸聞名于天下。
經(jīng)商千年,如此深厚的底蘊。那手,卻是從來都沒有伸出過賀蘭州一步。
家中大儒輩出,除了奉天一族有請入京,更是絕不外出講學(xué)。
如此低調(diào),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賀蘭一族的大智慧。
這樣克己,屹立千年,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直以來,賀蘭家沉浸于琴棋書畫,家中子弟多才俊。文人風(fēng)流,不管到了哪一代人,都得出那么幾個浪蕩兒。
家中所創(chuàng)的名畫字帖雖多,可那風(fēng)流韻事卻也不少。
上代賀蘭家主,賀蘭悟光早亡,五十有二便駕鶴西去。
到了這一代,便是賀蘭明當(dāng)家做主。同輩兄弟五人,姐妹兩個,他是老大。
其余兄弟姐妹都挺安生,就數(shù)那老五賀蘭修最為荒唐。
雖是精通書畫,熟識音律,為人卻是極為風(fēng)流。好交朋友,與一些賀蘭州的名門子弟為伍,常常出沒于各大花坊妓院之中,花錢更是如流水一般。
賀蘭明怎么勸都勸不住。為此,家中早已停了他的月錢??墒?,架不住人家有才啊。隨便提筆一幅字就能賣好幾百兩。若是精品,還能破千。就這樣,人家還排著隊的搶。
流連花坊也就算了。這賀蘭修因其容貌俊美,又身懷大才。免不了受各路女子喜愛,什么江湖兒女,豪門千金,民間女子,只要有些姿色,他都愿來往。
偏偏這小子浪蕩,屬于騙了女兒家春心又不買賬的那種。出閣的事他倒不做,毀人姑娘清譽的行為更是從未有之。
只是,這種調(diào)完情就跑的行為,肯定是讓人不爽。
記得有一次,他又是詩詞歌賦,又是琴棋書畫的把人家姑娘哄的腿都軟了。惹得人家姑娘愛他愛到不要不要的。臨了他卻跑了...............
偏偏那姑娘習(xí)武,要知道,江湖兒女敢愛敢恨。被人戲耍,豈能善罷甘休?從賀蘭州北部,一路追他追到了賀蘭山莊,登門就要討說法。
這小子一推四五六閉門不出,卻是苦了賀蘭明出面給他擦屁股。
這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平了。
就這樣的糟心事,賀蘭明幾年來可沒少干。
這不,一聽說是一男一女找上門,那女子頗有姿色。賀蘭明想當(dāng)然的就覺得又是自家弟弟闖禍了。
人家登門討說法,還帶了家眷,怕是誰家的兄長要給自家妹妹出頭了.............
“哦,賀蘭明有禮了?!币姶魈禅Q與歡飄云朵進了會客廳,賀蘭明立馬微笑相迎。
所謂禮多人不怪,見面先給笑臉,總歸錯不了。
讓人意外的,眼前的男子并無惡言,卻是微笑著作揖還禮。而那女子更是溫婉一福。
賀蘭明打眼一瞧,這一眼,卻是驚為天人。
天下還有如此絕色的女子?
“見過賀蘭先生?!贝魈禅Q微笑著拱手說道。
“呃........這..........恕我眼拙,還未請教...........”賀蘭明立馬打消了先前的想法。對方明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前來討說法的主。
戴天鳴左右一瞧,賀蘭明會意,立馬揮了揮手,周邊侍從婢女盡數(shù)退去。
“在下靈宮閣,戴霆,戴天鳴。這是內(nèi)子?!币娨褵o外人,戴天鳴再次拱手,自報家門。
“妾身王瑾兒,見過賀蘭先生?!睔g飄云朵柔身一福。
“哎呀,不想竟是靈宮閣的三爺?shù)皆L,某,有失遠(yuǎn)迎,恕罪,恕罪!”賀蘭明連忙恭敬再禮。
話音剛落,賀蘭明卻是腦中一滯,似是意識到了什么。
王瑾兒,這個名字聽著耳熟。不需片刻,他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
難怪這女子如此絕色。原來是那聞名遐邇的南疆鎮(zhèn)南侯。
鎮(zhèn)南侯王瑾兒,禁軍朱雀翎的副都統(tǒng)........................
拋開異姓王不說,公爵便是當(dāng)今世上最大的爵位,只有那些皇親國戚,或是有著不世之功的大臣才能獲得。
而侯爵亦是如此。侯爵只比公爵低一等,號稱超品。意為超一品,即,超過正一品大員的存在。
王瑾兒未提官爵,肯定不是為了賀蘭明壓低自己的身份。其用意自然是為了抬高戴天鳴。因為夫君在場,所以她以妾自矜。
“哦,見過小侯爺。來來來,二位還請上座?!辟R蘭明剛反應(yīng)過來,連忙惶恐的還禮。
白星幕大婚封王,東海盡歸靈宮。這是轟動天下的大事,世間早已傳遍。與此同時,平南公梁小碗,鎮(zhèn)南侯王瑾兒同時下嫁靈宮三爺戴天鳴的事情,亦是震動寰宇。
雖然戴天鳴,為環(huán)山十杰之一,乃白星幕八拜結(jié)交的異姓兄弟。其名聲早已傳遍四海,一記武當(dāng)《太極勁》,更是名震天下。
然則,真正讓世人津津樂道的,卻是他能讓那兩位高高在上的仙女甘心委身下嫁的通天奇聞。一介草民,娶公爺為妻,納侯爺為妾。這絕對是能比肩白星幕的傳奇人物了。
“先生如此謙恭,實在折煞我夫妻二人了。”戴天鳴恭敬再禮,誠摯的說道。
這個“夫妻二人”說的非常講究,也非常不講究。明明是妾,卻以妻論。這明顯不合禮法。但非妻卻以妻論,正是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王瑾兒胸口一暖,心情大好。一露那甜到讓人治愈的笑容:“這里只有王瑾兒,沒有鎮(zhèn)南侯。先生不必多禮。”
賀蘭明看著那笑容,心中一片波瀾,點了點頭,感嘆道:“南疆三絕,某有幸得見其二,足慰今生吶!”
南疆三絕。一指楊雅凝的傾國之姿,也就是當(dāng)今的慶元皇后,代曉靈玥。
二指王瑾兒的歌喉。
其三依舊出于那鎮(zhèn)南侯王瑾兒。指的便是王瑾兒那甜美到讓人永世難忘的笑顏。
有詩《嘆南仙》云:
重鳥驚覺聞天籟,
展翅南蒼幾徘徊。
忽而一現(xiàn)苗侯笑,
自此不歸玉仙臺。
講的就是她。
重鳥就是神鳥重明。重明鳥是傳說中的神鳥,它形態(tài)如雉,聲如鳳鳴。因其雙目四珠,故而喚作重明鳥,也稱重睛鳥。它常常把身上的羽毛全部抖落,就這么光著膀子,翔于九天。它親近人類,為人類驅(qū)趕豺狼虎豹,迫使妖魔邪祟不敢禍害百姓。
又因其喜歡瓊玉的膏液,故而民間多有在庭院里布置瓊玉膏液的習(xí)俗,為的就是吸引它的到來,但重明鳥十分戀家,即便來了,也是留不住的。
這首詩源自一個真實的故事。說是有一天重明鳥忽然聽到有天籟之音傳來,于是順著歌聲在南疆來回尋找。待它找到歌聲的源頭,再見那歌者的笑顏,從此都不再戀家了。
當(dāng)然,詩詞這種東西總歸有夸張的成份。最終重明鳥還是回去了。但那鳥也確實在王瑾兒的家中住了許久。
能受此等瑞獸眷戀,世人多感王瑾兒人美歌甜。這才有了這首《嘆南仙》。
本是南疆女子的王瑾兒,這才成了中原大地聞名遐邇的仙子。只是她從未在中原出現(xiàn),中原之內(nèi)也幾乎沒人見過她。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入列仙香榜。
然而,賀蘭明這里所言的有幸得見其二,并不是說見到了王瑾兒,就見識了三絕中的兩絕。
王瑾兒只是對他露出了笑顏,并沒有對他一展歌喉。他所謂的其二,包含的,是慶元皇后的傾國之姿。
曾幾何時,他奉命入京講學(xué),只是有幸于皇宮大殿之上,遠(yuǎn)遠(yuǎn)的見過慶元皇后一面。
“先生過譽了。”王瑾兒從軍多年,寵辱不驚,僅是禮貌的回應(yīng)了一聲。其實,那些個虛名,她著實沒有放在心上。只不過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這些個名頭,能有朝一日給自己的心愛之人,增添些光彩。
想到這里,她終是有些小確幸的看了戴天鳴一眼。
眼見寒暄的差不多了。戴天鳴直接進入正題,他拱手一禮,恭敬道:“實不相瞞,這次戴某前來,卻乃有事相求。”
賀蘭明聞言,神情逐漸的正肅起來。他能當(dāng)這個家主,自然并不完全因為他是嫡長子的身份。自戴天鳴自報家門之時,他其實多少已經(jīng)猜到對方的來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