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華下了擂臺,對趙掌門嘿嘿一笑,說道:“對不起師父,我輸了?!?p> 趙掌門白了他一眼,道:“輸了還有臉笑?!?p> 一旁的廖傾娩連忙安慰道:“趙掌門何必如此苛刻,貴弟子以一己之力,將大名鼎鼎的妙筆生花卓長青都逼的使出了絕招,更何況,他的年齡還要小卓長青好幾歲,已經(jīng)算是不易,可謂是雖敗猶榮?!?p> 趙掌門苦笑道:“廖夫人你就別安慰我了,這幾場比試看下來,大家都心知肚明,兩山四川的人分明就沒出全力,生怕多漏一點招式被其他宗門參透,你看看他們用的招,哪有什么厲害的,更有甚者向陸明哲這種,明明可以打敗對手,偏偏冒著背后受傷的風(fēng)險用詭計戰(zhàn)勝對方,還不是因為都在為接下來的戰(zhàn)斗做準(zhǔn)備,恐怕啊,他們這兩山四川的人根本都沒把和咱們這些小門派的比試當(dāng)回事?!?p> 廖傾娩神色一凜,她的實力遠不如趙掌門,所以并沒有看出其中的勾當(dāng),但聽趙掌門說的有理有據(jù),也不禁心中驚訝不已,若真是連文正華這般水平的人在兩山四川那都上不了臺面,那估計以廖珊珊的水平,必敗無疑。
廖傾娩轉(zhuǎn)頭望去,卻見得廖姍姍和張孤燭二人正低頭商量著什么,從她這個角度看去,樣子顯得頗為親昵。
廖傾娩心道:“可不能讓張孤燭這臭小子和姍姍走的太近,雖說他實力強勁,昨晚也得到了蘇煥云的認(rèn)可,但此人行事不講常理,腦袋又不怎么夠用,早晚會惹出大事,相比較起來,還是柳玉階比較靠譜,不僅人生的俊朗,做事也有分寸,而且還有他父親這條大腿,最重要的是,柳玉階顯然要比張孤燭對廖姍姍更上心些,張孤燭那榆木腦袋像是沒有感情一般,每天就想著替他師父傳道授業(yè)。”
接下來的三場比試都是兩山四川的弟子,對戰(zhàn)的局勢也大都都是一邊倒,每局比試最多也不過兩刻鐘,等八場全都比完也才剛過了午時。
進入前八的選手分別是:百花山莊廖姍姍,瀝滄川陸明哲,落鴻樓蕭非言,棲遲川莫無暇,天機山卓長青,柳葉宗柳玉階,金臨川儲溪瑤,九云山陶仰春。
廖傾娩看到名單,心中想到,八人之中除了最開始被淘汰的靈虛川,剩下的全是兩山四川的人,若是瀝滄川沒有遇到張孤燭,恐怕也會是這八人之一,可見今年雖天才云集,卻依然還是兩山四川的人站主導(dǎo)地位。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門派意味著各方面的實力都遠超其他幫派,培養(yǎng)出一兩個天才少年也容易的多,即便柳葉宗不是兩山四川之一,卻也算的上是江湖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幫派,試想若是沒有柳一刀的全力培養(yǎng),饒是他天賦異稟,也難擠進八強。
這么想來,反倒是自己家的姍姍才是這八人之中唯一一個普通幫派出身之人,雖是多少有些運氣成分,卻也值得廖傾娩高興一陣。
正得意著,冷不防一旁的廖姍姍說道:“姑媽,接下來的比試我就不參加了?!?p> “什么?”廖傾娩差點沒吼出來,“你胡說什么?”
廖姍姍皺眉道:“你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了嗎?進了前八就不再繼續(xù)打了,不然真的被選入太華宗,又要遇見那小魔頭了?!?p> 廖傾娩這才想起來,之前的確有這個說法,只不過這兩天生出這么多變故,她早已經(jīng)給忘到腦后了。
“話雖這么說,但你第一輪輪空,這輪再棄權(quán)的話,根本就沒機會展示,這在場的眾多幫派,連看都沒看到你,那咱們這趟不就是白來了?!?p> 廖姍姍嘆了口氣說道:“姑媽,我若現(xiàn)在棄權(quán),別人還會以為我有前八的實力,若是我真上去對上那陸明哲,被他三兩下給打了下來,眾人看到還不都說我是僥幸才能進得前八的?”
“再者說了,那陸明哲心狠手辣你又不是沒見到,您真放心讓我和他比試嗎,萬一他又使出什么陰招,將我打個骨斷筋折,您不心疼嗎?”
廖姍姍這話擺出來,廖傾娩再也說不出什么來,只得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就當(dāng)我那五十兩黃金是來帶你游山玩水的吧?!?p> 中午剛過,廖傾娩的情緒又重新好了起來,因為廖姍姍突然又改了主意,說是一定要參加接下來的比試。
廖傾娩雖然喜不自勝,卻也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問道:“你怎么了,怎么又一下轉(zhuǎn)性了。”
廖姍姍撅著嘴,氣鼓鼓的說道:“那陸明哲太囂張了,剛才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正巧碰到了他,你猜他說了什么?”
廖傾娩眨了眨眼,問道:“說了什么?”
廖姍姍道:“他說他哥哥被張大哥僥幸偷襲打敗,可惜他不比試了,看我們關(guān)系親密,索性拿我來出氣?!?p> 廖傾娩怒道:“這人說話也太過分了,簡直是胡說八道,你們的關(guān)系哪里親密了?”
廖姍姍?quán)恋溃骸笆裁囱剑沂钦f他竟然說張大哥僥幸取勝,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下場比試我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他一下,讓他再亂說話?!?p> 廖姍姍愿意比試雖是好事一樁,不過廖傾娩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你有干勁固然好,只不過那陸明哲一來實力不俗,二來陰險狡詐,你到時候可千萬別逞強,該認(rèn)輸?shù)臅r候就認(rèn)輸,知道了嗎?”
“哎呀,姑媽,”廖姍姍的聲音一轉(zhuǎn)十八彎,“你怎么老和我唱反調(diào)呀?!?p> 等過了中午,正陽殿上人又開始多了起來,下午這輪比試即將決出能夠進入太華宗的名額,所以各大幫派都格外重視,是以距離比試還有半個時辰的時候基本上全都到齊了。
只不過卻依然沒有見到蘇煥云的身影,連太華宗其他幾個名震江湖的弟子也是一個沒見著,只有幾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太華宗人在組織著比試。
夏日晌午的陽光格外刺人,廖傾娩頂著手帕依然是香汗淋淋,額前和鬢角的頭發(fā)都已經(jīng)濕漉漉的貼在臉上,那身薄紗外襯也已被汗水浸透,緊緊的黏在皮膚之上。
廖傾娩拽著衣領(lǐng),盡可能的讓涼風(fēng)灌進來,一邊抱怨道:“這么熱的天也不知道給頂把油傘,早知道就不來這么早了。”
廖傾娩衣領(lǐng)微敞,胸前春光若隱若現(xiàn),加上她那曼妙的身姿,不禁讓一旁的趙掌門看的大吞口水。
“要不我將外襯脫下來給夫人擋涼,反正我這皮糙肉厚,不怕這大太陽曬。”
廖傾娩見的他外衣上滿是泥塵污垢,心想若是定在自己頭頂,怕是一會兒便給曬出臭味,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趙掌門乃一幫之主,哪能做這些下人的事,讓你手下的弟子看了,豈不有失你掌門的威嚴(yán)?!?p> 不一會兒的功夫,太華宗的幾個弟子推著一輛小車走了過來,拎起一個木桶放在了廖傾娩面前。
為首的弟子說道:“各位英雄,我家宗主怕各位在烈日等時間太長,故而送來一桶薄冰,用來清涼解暑,此冰乃是山頂清泉所凝,大家可放心吞服?!?p> 廖傾娩往桶中看去,卻見里面滿滿一桶的棋子大小的四四方方的冰塊。
廖傾娩不管不顧抓起一把吃入口中,只覺得霎時寒氣從口中四散開來,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不多時冰塊在口中融化,口內(nèi)依然泛著絲絲涼意,將那涼意輕吐在掌心,頓時驅(qū)散掉了手掌上的炙烤。
廖傾娩連聲夸贊,“好東西”。不大一會兒的功夫涼意退去,灼熱感再次席卷上身,急的她又連吞了數(shù)塊。
廖姍姍顧及顏面,從桶中挑了一個賣相好的,微啟櫻唇含了進去,雖不如廖傾娩那般來的迅猛,但也多少能抵御炙烤。
她又隨手挑了一個遞給張孤燭,道:“你也吃一塊吧,真的很解暑?!?p> 張孤燭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熱?!?p> 廖姍姍看向他,只見他雖然穿著一身長衫,在太陽底下卻沒有出一絲汗珠,不禁問道:“是望塵術(shù)的功勞嗎?”
張孤燭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幼在山林中長大,夏日時分,林中的沼氣蒸騰上來要比現(xiàn)在還熱上許多,但為了狩獵動物,要在一個地方趴幾個時辰不動,師父便教我心意靜止則寒暑不侵的功夫,每次遇到天氣惡劣的情況,我都保持心如止水,便可抵御侵蝕?!?p> “真的嘛?”廖姍姍聽得興致盎然,連忙說道:“那你快點教我,這破天氣都快熱化我了?!?p> 張孤燭卻沒來由的笑出了聲。
廖姍姍莫名其妙,問道:“你笑什么?”
張孤燭道:“你性格活潑,若是讓你做到心意靜止,只怕比這烈日炙烤還要難受百倍,為何還要避難就易,徒增煩惱呢?!?p> 廖姍姍聽懂他的意思,俏臉浮過一絲嫣紅,嗔怒道:“你這人,什么時候?qū)W會調(diào)侃人了,真是好的不學(xué)學(xué)壞的,該罰!”
廖姍姍拍了他一下,又說道:“我問你,怎么才能打敗一個不可能戰(zhàn)勝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