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刺,卻刺了空,陸明哲落到地面之上,心中疑惑,再次閉眼聆聽,卻發(fā)現(xiàn)廖珊珊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去了臺上的東南角。
他再次騰空而起,躍過軟骨帕朝東南角飛去,等到了東南角又是空無一人,再聽,廖珊珊人已到了西北角。
幾次三番下來,廖珊珊就像是水中的游魚一般,靈巧異常,無論陸明哲如何加速,終究是慢上一步。
陸明哲心思活分,三兩下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從天上趕來,廖珊珊看的一清二楚,自然能躲開自己,但廖珊珊一定是憑借了解這軟骨帕的走向,從軟骨帕中走過,所以才能一直這般悄無聲息移形換位。
陸明哲心念及此,高聲道:“廖姑娘,雖說這捉迷藏的游戲固然好玩,只不過現(xiàn)在咱們還在擂臺之上比武,還是請你快快現(xiàn)身,免得耽誤接下來的比試?!?p> 只不過那軟骨帕舞動之時刮著陣陣狂風(fēng),風(fēng)聲呼嘯如雷,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
半晌,卻聽得軟骨帕內(nèi)傳來廖珊珊輕笑的聲音,那聲音飄忽不定,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我偏就喜歡玩這游戲,不然我們打個賭,你若是能找到我,就算我輸,找不到我那便是我贏了如何?”
陸明哲罵道:“故弄玄虛,誰有心情與你玩這捉迷藏。”
那邊卻是再也沒了聲音,陸明哲再仔細聽,卻發(fā)現(xiàn)廖珊珊的氣息竟突然消失不見,耳邊只有呼呼風(fēng)聲。
陸明哲聽不到聲音不禁有些發(fā)慌,那軟骨帕便如高墻一般擋在自己的前面,置身其中什么都看不著,飛到上頭又怕會暴露自己的行蹤,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辦才好。
陸明哲心道:“雖然我不知曉對方的位置,但想來對方也一定不知道我的位置,說不定我在這軟骨帕中亂走就能碰到她?!?p> 想到這,陸明哲輕點腳步,隱藏自己的氣息,順著軟骨帕留出來的空隙走去。
說來也奇怪,這軟骨帕七扭八拐的,竟像是一個迷宮一般,陸明哲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竟依然沒有盡頭。
他心中納悶,縱使這軟骨帕再怎么繞,整個擂臺也不過十丈見方,照理說早就應(yīng)該走完了才對,為什么自己繞來繞去,怎么也走不到頭呢?
莫不是用了邪門歪道迷惑了自己的心智不成?陸明哲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寶劍,又抬頭看了看天,并沒有感覺到身體不適,應(yīng)該沒有中招才對。
想到這,陸明哲縱身一躍,跳起數(shù)丈之高,天空之中,陸明哲能夠看到整個擂臺均被軟骨帕所覆蓋,臺下的人也都聚精會神的觀看比試,見到他突然出現(xiàn),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陸明哲重新落回地面,看到那斑斕的軟骨帕心中一陣煩躁,揮劍便砍了過去,這一劍用的正是家傳的斷水劍法。
只聽的那軟骨帕刺啦一聲,被寶劍斬為了兩截。
陸明哲一擊得手,喜不自勝,連忙看過去,驚喜的發(fā)現(xiàn)原來這軟骨帕只不過是普通的綢緞,里面并未鑲嵌金絲。
陸明哲這才恍然大悟,偌大的軟骨帕均是金絲所致,那豈不是要重若千鈞,豈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揮動的?
明白這個道理之后,陸明哲接連揮劍,遇到堅不可摧的地方便換一個方向,眨眼之間便清出了一大片的軟骨帕。
被斬斷的軟骨帕掉落在地上,將擂臺上的石磚覆蓋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原本青白的石磚,變得五顏六色。
陸明哲只覺得自己目力所及全是軟骨帕花哨的顏色,那顏色被陽光照射,刺的他眼神恍惚,只覺得是天旋地轉(zhuǎn),幾欲作嘔。
不過好在擂臺之上的軟骨帕已經(jīng)被清除的七七八八,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廖珊珊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用軟骨帕將整個擂臺都包裹了起來,難怪自己怎么走,都覺得置身軟骨帕之中。
他再次揮劍斬斷一條擋在自己前面的軟骨帕,只聽得“啊”的一聲,廖珊珊終于出現(xiàn)在軟骨帕后面。
陸明哲狂笑道:“雕蟲小技,我看你這次要怎么躲!”
說罷,再也不肯輕易放過她,斷水劍法快如閃電,朝著廖珊珊便刺了過去。
廖珊珊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情急之下連忙向后跑去。
陸明哲好不容易逮到他,又如何會輕易放過,足尖一動,僅三兩個呼吸之間,便已經(jīng)是來到了廖珊珊的身后。
陸明哲嘿嘿一笑,說道:“若是再跑,只怕小命要不保了?!?p> 說著,手中寶劍毫不留情的刺向了她的后心。
情急之下,廖珊珊連忙舉起雙手,高聲喊道:“算我輸了!”
陸明哲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認輸?shù)倪@么果斷,擔(dān)心她又耍什么詭計,雖是止住了劍勢,手中的寶劍卻不肯輕易落下。
廖珊珊轉(zhuǎn)過身來,嘻嘻一笑,說道:“瀝滄川的斷水劍法果然厲害,小女子佩服,愿意認輸。”
陸明哲見她提了瀝滄川和斷水劍法,唯獨不提自己,分明是不服自己將其打敗,手中的寶劍又向前遞了幾寸,劍尖幾乎要碰到廖珊珊的脖子,冷哼道:“在下不才,專治你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p> 廖珊珊佯裝可憐的嘆了口氣,道:“我都已經(jīng)認輸了,閣下還要這么咄咄逼人嗎?難道瀝滄川的人都這么不講道理?”
陸明哲絲毫不理會她說的,道:“你若是真的認輸,怎么不撤掉你這軟骨帕?”
廖珊珊朝他做了個鬼臉,道:“這可是你說的,你可莫要后悔?!?p> 說罷,手一揮,漫天的軟骨帕便紛紛掉落下來,二人這才終于回到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只聽見臺下的人一陣驚呼,陸明哲心想,臺下的眾人和裁判官都看到了我劍指她咽喉,勝負便已做不得假,這才收了寶劍,道:“小姑娘,算你識相,既然如此,我也不與你計較?!?p> 廖珊珊不理會他,狂奔幾步走向擂臺正中,說道:“大家可都看到了,這家伙輸了!”
“你胡說什么!”陸明哲大怒。
這時卻聽得瀝滄川的弟子叫嚷道:“少爺,腳下,快看腳下!”
陸明哲低頭看去,地下踩著的是那軟骨帕的殘骸,之前精神集中在戰(zhàn)斗上沒有在意,現(xiàn)在感覺腳下綿軟無力,根本不像是石頭地面。
他心里一驚,還沒來得及細想,腳下的軟骨帕突然飄了下去,他失去了支撐也跟著落了下去。
他在定睛一看,卻見自己竟已是站在擂臺之下了。
“什么?我什么時候到了擂臺下面的?”
陸明哲又驚又惱,大叫道:“你這卑鄙的丫頭,使用詭計將我騙到臺下!”
廖珊珊嘿嘿一笑,彎下腰,居高臨下的說道:“這不是你之前使用的伎倆嗎?怎么到了別人的手里就成了卑鄙詭計了?”
陸明哲惱羞成怒,拔劍便要刺過去,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的胳臂,已經(jīng)被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拽住,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量。
陸明哲剛要出口罵人,卻看到柳玉階和張孤燭二人站在自己身旁,面色冷峻,只聽柳玉階寒聲道:“擂臺上你挑開三妹的衣服,這筆賬我定然會牢記在心,你可要小心了?!?p> 陸明哲沒來由的一陣發(fā)寒,到嘴邊的狠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去了。
這時,廖珊珊也從臺下跳了下來,對著他身邊的二人說道:“大哥,二哥,不要為難他了,本來輸了比試就心情不好,我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吧?!?p> “大哥,二哥?”陸明哲心中發(fā)苦,百花山莊的人什么時候和這兩個人攀上的關(guān)系,這兩個人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柳玉階對廖珊珊又是換了另外一種表情,笑道:“恭喜啊,三妹,你現(xiàn)在可是太華宗的人了呢。”
廖珊珊聽他這么一說,“哎呀”了一聲,說道:“糟了,我當時一心想要贏比試,卻沒想到這一贏,就要拜入太華宗門了,這可如何是好?”
三人重新回到座位,廖珊珊對著廖傾娩訴苦。
廖傾娩見自己這寶貝侄女毫發(fā)未傷的便打敗了瀝滄川的陸明哲,很快就會被天下英雄所知,更是因此進了前四,抱緊了太華宗這天下第一的大腿,再也無須為她的安全擔(dān)心,前程錦繡,不可估量,這么想著,心里早已樂開了花,卻如何再聽得進去廖珊珊說了什么。
不說廖珊珊這邊如何慶祝,緊接著,第二場比試也已經(jīng)開始。
落鴻樓的蕭非言從人群之中跳了上來,此時他又換了一身黑衣,臉上依舊是毫無血色。
另一邊,棲遲川的莫無暇也登上來擂臺,只見他雖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卻絲毫見不得一點青年人的模樣,身上穿著一副厚重的黑色絨衣,佝僂著身子,后背有一塊巨大的羅鍋兒,臉生的也是極丑,顴骨突出,鼻梁塌陷,尤其是那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時不時的快速的眨動幾下,更顯得猥瑣不堪,加上那厚重的嘴唇之上,又偏偏突出兩根門牙,仿佛像是耗子成精了一般。
“在下棲遲川莫無暇,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