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yáng)州府,鹽院衙門附近。
這里是鹽幫最繁忙的地方,林如海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打壓私鹽以留足朝廷明文規(guī)定的賦稅,但不能全壓下去,畢竟這些私鹽所得的利潤,全是要給隱居深宮的武亨帝的……
現(xiàn)如今已是深秋了。
一個年青道人坐在路邊酒館,他穿著最簡樸的道袍,很薄很薄,薄到讓人以為他瘋了,很難想象有個人會在深秋穿著本是酷暑時穿的衣服。
他似乎在等著誰。
不多時,一個蓬頭垢面跛腳的道人從遠(yuǎn)處走來,如若無人一般穿過人群,不帶一絲停滯,年青道人急忙站起身上前要攙扶,就見跛腳道人擺了擺手,喟然長嘆道:“莫扶了,我已去過了,人已經(jīng)不在了,后宅又被立了法度進(jìn)不去,至少需得你我合力才能打開,看著那樣子我就知是顧西江的手筆,強(qiáng)行破開也成,然而打草驚蛇之下驚動了南方的朝廷勢力,你我怕是難做?!?p> “他?我們還沒找他蕭家呢,他到先來招惹咱們了。”年青道人哼了一聲,“咱們不是已經(jīng)確定他家可能在的五處地方嗎?等和尚到了,咱們?nèi)齻€一同去找,定然能找到的?!?p> “你瘋了?最近蕭烏淮已經(jīng)回?fù)P州了,昨兒我還遠(yuǎn)遠(yuǎn)撞見他了,你若是現(xiàn)在去,咱們?nèi)齻€加一塊才能跟人家抗衡……那顧西江、董鄱月、劉夢澤、蕭瑟、蕭墨他們五位大道誰去處理?你怕不是想瞎了心罷……”
“怕甚么,有消息說蕭墨去了神京城,他們現(xiàn)在不過五位大道罷了……我早在蕭烏淮還沒去過的江湖幫派里打點(diǎn)了眼線,只要他一到,咱們就能立刻去他蕭家!再說了……”年青道人坐下說:
“仙姑的鏡子,不是在和尚手里嗎?有那物什在,你還怕個甚么!”
“仙姑的鏡子是鏡子,只是她卻不在這兒,萬一生變,就是身死?!滨四_道人稍微緩了緩語氣,“你若愿意,你去跟和尚商量,我這長生道果來之不易,可不愿陪你們折騰?!?p> “渺渺,你若再總是推脫,我定然要到仙姑面前告你一狀!”年青道人不耐煩了,“蕭烏淮就蕭烏淮,他是天下第四,仙姑明面上也是天下第三,那玄真老道只不過仗著法門兒多罷了,真要只論天下雙道之人,仙姑……”
“那也不是你我的本事,你我?guī)捉飵變?,你自己也該清楚罷?”渺渺真人指著他:
“空空,你可想明白了,拋去蕭烏淮,咱們對付顧西江倒是輕松,可四人聯(lián)手之下,咱們一刻鐘怕是也難平……”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手腳稍微快些還是能做到的?!笨湛盏廊烁幼儽炯訁枴?p> 而他們爭論的焦點(diǎn)顧西江,此時正在后宅睡覺,卻忽然翻身起來,臉色鐵青,匆匆起身去找董鄱月。
蕭秋雨眼見著他沒穿鞋就跑出秋葉堂,心底一片納悶,但還是不好說出口,于是只得藏起疑惑繼續(xù)看書。
“師兄,先生去做甚了,為何連覺都不睡了?!摈煊褚苫蟮?,“他不是十幾息之前才說乏了要去休息嗎?”
“先生總是這樣,不是一二天的事了,前些兒是直接從咱們頭頂飛過去的,你當(dāng)時在看書,沒覺出來……”蕭秋雨覺得不大對勁,站起來道:
“我出去看看,興許是急事?!?p> “出事了,鹽院衙門的法度被試探,是他們來了,這次是朝著……去的。”顧西江連足衣都沒穿,是飄在空中過來的。
中間有一個詞,他沒有說出來。
董鄱月正在調(diào)試蕭秋雨要用的石鎖,聞言石鎖都掉到了地上,砸出一個淺淺的坑:“他們……是……是我想的那人嗎?”
“估計是了?!鳖櫸鹘嘀夹膰@道:
“千算萬算,我還沒算到這一條,沒想到他們那破鏡子的準(zhǔn)度竟然到了這般地步,哪怕身上沾染了法家正氣,也都避不開從命格上就留存的因果。”
“這樣一來,那就麻煩了?!倍对掳欀?,忽然看向蕭秋雨所躲藏的方向,“小將軍你先走開,我和顧西江在說正事?!?p> “算了,讓他聽罷,反正他也聽不懂?!鳖櫸鹘瓝]了揮手,繼續(xù)道:
“此事雖說我隱約有預(yù)感,畢竟我勉強(qiáng)能看透一些未來之事,可我萬萬沒想到,竟然那么要緊?!?p> “先生,你在打甚么謎……”
“你聽著就聽著,能聽懂就聽懂,聽不懂就別懂?!?p> “既然是他們,我不用怕他們找不到咱們,更不用怕他們不知道她在咱們這,估計是為兩事而來:一是為了那份怨力,二是為了前明的國運(yùn)?!?p> “這國運(yùn)真是……唉,我早早就勸將軍棄了,他不愿,非要留著,惹來……”
“不準(zhǔn)非議將軍,等會自己去找孫老六領(lǐng)五十棍。”
清輝孤影
昨天聚會喝酒,今天去參加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