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后,王白魚躍而上,穿梭過空無一人的街巷頂,來到原先那處幽黑的空地。
在他手中,這坨爛泥般的男人,早已無了進(jìn)的氣,只剩出的氣,整個人好似沒了生氣般。
他輕身躍出,從兩丈高的巷墻上垂直落地,不出一絲聲音。
周遭一片漆黑,幾乎達(dá)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但只憑宗師級的嗅覺聽覺,也抵得上尋常人一雙眼來的敏銳許多。
“……”
王白沉聲屏氣,站在場地中央豎耳聽八方。
許久。
他仍然察覺不到絲毫的生人氣息,似乎那名稱為香主的男人已經(jīng)從此地回去了。
“糟糕,來晚了?!?p> 王白心底暗罵,一時煩躁。
手臂驟地拉出幻影,悍然將手中血肉模糊的男子朝石堆丟去。
咚!
高大石堆受此重?fù)?,?dāng)場炸開滿地碎石,震起漫天灰白煙塵。
“嗚…呃。”
這時,一道詭異的聲音傳入耳畔。
王白動作一僵,朝著聲音源頭望去。是掩藏在石堆下的一個巨籠,看不清其中事物。
只見,渾身如爛泥般的男子趴在巨籠上,一只手搭入籠筐中。
呼哧?。。?p> “咕…咕…庫庫庫庫……?。 ?p> 仿若野獸暴起般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怪異的噬咬聲如同萬蟲爬動般響起。
在王白驚悚的眼神下,男子血肉模糊的身軀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不知名怪物撕咬得只剩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在最后一絲血沫都被怪物舔干凈時。
剎那間。
一雙猩紅色的雙眼在幽暗中亮起,死死盯著王白的方向。
“難道是…血疫?”
此情此景下,王白心頭陡然冒出一個可怕的聯(lián)想。
他收斂心神,將原先黑衣男子配備的腰刀拔出,緩緩挪動腳步,朝著巨籠處走去。
“吼…”
巨籠中的那只不知名怪物,似乎也察覺到王白的意動,猩紅色的光芒漸漸上移,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站起了身。
嗤啦?。。?p> 一聲劇烈的搖晃聲炸起,怪物兩只枯枝般的爪子死死拽住巨籠的把手,猛地?fù)u晃著,連地面都在隱隱發(fā)出震動。
“給我吃…!!為什么??!為什么要關(guān)著我!給我吃…?。。 ?p> 沙啞如破風(fēng)箱鼓動般的聲音狂暴地咆哮著,幾乎一兩里外都能聽見這道可怖的吼聲。
可怪異的是,周遭的居民竟無一有所反應(yīng),王白甚至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家居民后知后覺地迅速鎖上門窗。
隱約可見窗中之人驚恐的神色。
“果然是血疫嗎…”
王白眼神一緊,雙眼幾乎瞇成一條線,想要望清籠中之人的模樣。
“吼!讓我吃…過來…就讓我吃一口…就一口!!”
血疫怪物仍然在不知疲憊地吼著,發(fā)出刺耳到令人牙酸的聲音。
王白在懷中掏出一支火折子,使勁吹了一口氣。
呼!
嗤啦。
火光頓時亮起,照耀這片空地小半塊區(qū)域。
“不…不要…不要光!快走開!”
血疫怪物似乎十分懼怕這道火光,瞬間暴退回巨籠的角落,細(xì)聲嗚咽著。
“懼光?”
王白定睛一看,借著這道微弱的火光,頓時望清了怪物的具體模樣。
那怪物身著破爛的衣物,身子浮腫得像一頭無毛的猩猩,外露出的皮膚腐爛得甚至能夠看見底下的森森白骨。
但縱使渾身皮肉少了大半,但卻絲毫不給人單薄的感覺,甚至令人感到壯碩得不似人一般,渾身黑紫色膿瘡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血疫…這真的只是病疫嗎,還是說又是詭物鬧事?”
王白定了定神,正琢磨著要如何處理這頭怪物。
就在這時。
頓然間,怪物好似發(fā)狂一般,使勁蹬起鐵籠,一雙浮腫得不成型的巨手死死捏住身后的欄桿,似乎要將其硬生生掰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