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王白滿目猩紅,眼角旁的太陽穴瞬間爬滿猙獰的粗大青筋,如同大量蚯蚓般蠕動擠壓著。
浩如煙海的氣血在經(jīng)脈中翻涌而過,化作無數(shù)代謝廢物排出體外。
此時的他,不論是背脊、肘膝等關節(jié),都生出幽黑色的尖角,整個人的形態(tài),已經(jīng)儼然化作一臺戰(zhàn)爭機器。
他重重踏地,將已然化作獸爪的灰黑雙手猛然探向眼前的疫尸。
嗤啦??!
空氣瞬間撕裂出一道夾雜著煙塵的巨大口子。四道壓縮到極致的氣流伴隨著氣毒,切割在疫尸身上的巨大腫塊上。
疫尸還未回過神來,便被攔腰截成兩斷。頓時,膿液如暴雨般噴射而出,灑滿整個地牢。
王白矗立原地,滾燙的鼻息噴灑而出。
他的前肢幾乎碰上地面,渾身肌肉高高隆起,黑鱗下的表皮早已不堪重負,完全撕裂成一塊塊的碎片。
覆蓋在外的幽黑鱗片不斷增生、扭曲、擠壓出數(shù)以百計的尖銳凸起,尤其突出在關節(jié)處等位置。
甚至蔓延至臉頰,粗厚的鱗片盤旋在太陽穴位置,宛如山羊的尖角。
“吼…呃…”
他雙眼漸漸明晰,在最后內勁幾乎消耗殆盡時,渾身覆蓋的黑鱗瞬間收回。
………………
地牢外。
胡通帶著一行人,一瘸一拐地慌忙逃到了江陽縣的一處無人巷口。
周圍的街坊門窗緊閉,透不出一絲火光,顯得有一絲絲詭異。
唯有來處的西風寨仍散出昏黃的火光,照亮半邊天。借著微弱的月光以及火光,胡通時不時警惕地回頭查看,有無尾隨之人。
“歇會吧…老胡…”
老漢汗流浹背地扶住磚墻,提議道。自出了地牢后,他便馱著人一路跑了好幾里。
若是武夫,這么折騰一下倒是不打緊。
但他可是從來沒習過武的近六旬老漢,渾身氣力早已發(fā)虛。此時自然是渾身無力,索性就地坐下,大口喘著粗氣。
“也行?!?p> 胡通顯然也累的不輕,發(fā)須被大汗浸濕,滴落下豆大的汗水。
“說起來…小白這小子,居然這么強,你們看見剛剛那個體型了嗎。簡直不像人。”雜須老漢吐槽道。
“先別提這個了?!焙ǖ统恋溃骸靶“拙攘宋覀円幻l也不知道楊亥等人是否會再次追上來。”
這時,腮上有毛痣的老漢反嘴道:“小白那么厲害,肯定攔得住他們的?!?p> “說不準的?!?p> 胡通靠著磚墻坐下,掃了眼眾人。
“方才追著小白的,顯然也是名力量恐怖的怪物。誰知道西風寨還有多少名這樣的人?”
他適才明顯感覺得到,在逃出地牢時,有股無形的力量一直壓迫著他。甚至隱約出現(xiàn)詭異的幻象。
例如高掛的圓月,變成猩紅之色,幾乎要滴出血來。
但問起其他人,卻對此一概不知,仿佛幻象并沒有作用在他們身上。
“這…”
雜役一時無言。既已親眼見過這樣的橫練高手,且明顯不止王白一位。論其實際,又怎會可能只有這兩位呢。
胡通眼皮抖了抖,也沒再出聲。
………
地牢中。
王白體型恢復至正常的一人高,他盤腿端坐原地,殘余的內勁一刻不止地縫合著斷裂的皮膚和骨骼。
咔…
忽然間。
他渾身猛烈一顫。
體表早已凝結成殼狀的血水膿液混合物,隨著一聲脆響的同時,頓然裂開,露出其中白凈的肌膚。
王白長吐一口濁氣,驀然站起身,低喃道:“又突破一個境界。”
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化意比起先前又升華了一個層次。
就好比是蟒蛇化蛟龍般的跨越,遠不止是內勁之間的量變,而是意象層次的質變。
事到如今,他的武道境界已然達到了一種前無古人的程度。僅是他的內功境界,便是常人苦修二百年難以達到的功力。更別說其他的功夫了。
但對于掌握超凡的異士而言,或許還差了些火候。僅僅只是不知從何而來的疫尸,便能強勢壓他一頭。
“西風寨…究竟存有多少秘密。”
仿徨、懼怕、心悸、興奮的情緒充斥在他的心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般的復雜。
經(jīng)此一役,他越發(fā)地對超凡力量感到前所未有的求知欲。
他無比地渴望面對神秘力量,依靠臻至極限的武道去與之對抗!
但,現(xiàn)下還不是時候。
起碼,以他現(xiàn)今的武道境界,還完全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