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在出差中，楚江南并沒有喝酒，只是簡單幫莫莉點了份冷飲。不過對于接下來要做些什么，他們卻都沒有頭緒。莫莉發(fā)現(xiàn)，自己和楚江南相處的時間雖然挺多，但似乎兩個人除了吃吃東西，喝喝酒之外，便再也沒有了其它的事情可做。她不禁想起了那次自駕，似乎是他們唯一值得拿出來回憶的經(jīng)歷。就只有那么一次，沒有顧婉晴，沒有啤酒和無盡的心事，眼中除了風景就只有他，時光靜好，與你相守。
雖然當時說來這邊選些新貨只是個心照不宣的謊言，但還是要做做樣子。飯后，楚江南陪莫莉真的去了商業(yè)街，莫莉也象征性地在幾家店里訂購了些樣品，安排直接發(fā)貨回去。
忙完了這些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了，從商業(yè)街出來，莫莉想去江邊看看。來到這座城市，似乎沒有不去江邊走走的道理。之前楚江南因為忙于招標會的事情，也始終都沒有機會去，此時聽了莫莉的提議，便馬上答應(yīng)了。
江邊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外地來的游客，自然不免成群結(jié)隊地拍照嬉戲。莫莉拉住了一個經(jīng)過的年輕人，拜托他幫忙給自己和楚江南拍一張照片。年輕人欣然答應(yīng)了，只是楚江南卻始終顯得有些不自在。一連拍了幾次，楚江南臉上硬擠出的笑容都已經(jīng)僵硬了，莫莉才終于感到滿意，放過他的表情肌得以自由。
看著手機上的照片，莫莉有些感慨說道：“你很久都沒有如在XZ時那樣地笑過了?！?p> “是嗎？”楚江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也許他是在回避著什么。
“最近工作很辛苦吧！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說?！?p> “沒事，可能是這次招標會之前準備的事情太多了。”楚江南隨意地回答著。
他當然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從XZ回來以后，他原本以為可以放下的那份感情，在顧婉晴的面前，竟?jié)u漸又要復(fù)蘇了。他真希望顧婉晴因為那次生日上發(fā)生的事之后會開始回避自己，那樣他就可以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但她卻并沒有，從第一天回來上班的那個早上，顧婉晴端著盆子出現(xiàn)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她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切都還是老樣子般的笑容和問候，自己心中好不容易筑起的那堵墻，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崩塌的預(yù)兆。所以他每天都盡量躲在辦公室里，不是萬不得已都不去面對她。但那又有什么用，顧婉晴就在隔壁，空氣中都仿佛殘留著她經(jīng)過的氣息，這對自己來說就像一種煎熬。
他想過那封仍然保留著的辭職信，但他再也下不了決心，寧愿自己受苦，也不想讓那道身影再次離開自己的視線。就像這次出差，他打過無數(shù)次電話去確認文件進度，但心中還是更關(guān)心顧婉晴的辛苦。嘴上說著需要加班，可心里是那般地掙扎，多想連夜就趕回去，站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承受這份辛勞。
今天早上接到了她的電話，就仿佛是酷暑下最清涼的那絲風，讓他將所有的緊張和不安都一掃而光，對即將開始的招標會充滿信心。離開會場時，當那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中，自己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她。若不是莫莉真的與她太過不同，自己可能都要脫口叫出她的名字了。
現(xiàn)在莫莉問自己是不是有心事，當然有，只是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事。
“你看?！眱芍圾B兒自江面上飛過，相互糾纏著，像似在嬉戲，又像似在纏綿。莫莉手指的方向，鳥兒略過了一艘船頭，那里此時正站著一對年輕男女。像極了某部電影中的情節(jié)，男人輕扶著女人的腰間，女人幸福地張開了雙臂，向著大海的方向，自由翱翔。
楚江南倚在了江邊的護欄上，同樣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笑了。這笑容是如此的自然，映襯著江面泛起的波光，像一首詩，像一幅畫。莫莉適時地按下了相機快門，在楚江南還沒有發(fā)覺之前，將這幅畫面永遠地留在了自己心中。
“你什么時候回去？”楚江南的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些，轉(zhuǎn)頭看向莫莉問道。
“還沒決定，你呢？”
“招標的結(jié)果要等到明天，快的話明天下午就回去，如果耽誤了，就得后天吧！”
“那我明天走。”莫莉脫口說道。
這是個很有深意的回答，楚江南愣了一下。其實莫莉?qū)ψ约罕硎境鰜淼男囊?，楚江南不是沒有感覺，但他卻寧愿自己假裝糊涂。
莫莉是個好姑娘，雖然性格上有些隨意，但相處了這么久，楚江南知道她內(nèi)心是個很干凈的女孩。如果自己認識莫莉更早一些，他也不知道會不會為這樣的一個女孩而心動。但自己的心里已經(jīng)被另外一個人填滿了，再也沒有一絲空間可以裝下別人。
楚江南也有想過應(yīng)該回避一些，不能讓莫莉始終這樣抱有幻想。但現(xiàn)在對于自己而言，莫莉幾乎是自己與顧婉晴之間僅有的橋梁了，如果躲著不見她，那么和顧婉晴之間，除了工作之外還能剩下什么？莫莉現(xiàn)在就仿佛是他的眼睛，可以通過這雙眼睛去看看顧婉晴的生活。她的悲與喜，她的心事，自己還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參與著，就算是在掩耳盜鈴也罷，他已經(jīng)別無選擇。
他知道這樣對莫莉是不公平的，但他選擇了自私。
“晚上住的地方訂了嗎？”
“就去你們住的那家吧！”莫莉眼神還停留在那首船上，雖然它已經(jīng)漸漸駛遠了，但似乎那對年輕男女的身影還依然停留在這片美麗的江面上。
“那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吧！先把房間訂了，免得晚了沒有空房?！?p> 莫莉還有些不舍得離開，與楚江南單獨行走在這樣美麗的風景中，實在難得。她心里巴不得酒店沒有空房了，也許自己還可以找個借口溜進楚江南的房間。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記得那次顧婉晴的父母過來，自己不就到楚江南家住過一宿嘛！雖然那次他們在不同的房間休息，但只有一墻之隔，夜里幾乎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那晚的心情莫莉至今依然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