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情景簡直是一片狼藉,能看到的地方?jīng)]有一處是完好的,桌椅有一半被扔了出去,剩下的也都東倒西歪,殘破不堪。吧臺上被砸出了一個大洞,上面所有的東西都被丟在了地上。展架,冷柜全砸壞了,里面的酒水、飲品一樣也沒留下。
另一邊的上網(wǎng)區(qū)域更慘,電腦顯示器無一幸免,大半的主機也基本遭到了破壞。這是在抄家啊!一點活路都不給留。
何啟華眼睛都紅了,渾身都在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報警吧!”顧婉晴在身邊提醒著。
也不知道何啟華聽沒聽到,他只是站在那里沒有反應(yīng)。
有服務(wù)員在吧臺角落里找到了他們被搶走的手機,除了幾部屏幕破碎之外,基本都還可以使用,有人便撥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比想象來得要快,原來已經(jīng)有圍觀的路人提前報了警。
經(jīng)過一番現(xiàn)場勘查和問詢之后,警察提取了店內(nèi)的監(jiān)控錄像,并將所有人都帶了回去。
監(jiān)控攝像頭拍下了那些人的全部行為,但經(jīng)過何啟華與服務(wù)員的辨認,沒有一個是認識的,甚至連看上去面熟的都沒有。
這樣一來,警察也有些為難,這類的事件,如果當事人都給不出一點線索,難免有些無從下手。
根據(jù)服務(wù)員所述,以及那些人離開時留下的話,警察問詢何啟華最近是否得罪過什么人?特別是和女人有關(guān)的。
何啟華一時也想不出來,以他平日處事的風格,很少會得罪人。要是說和女人間的感情糾葛,也不可能演變到砸他店的程度。何啟華做人一直很小心,絕不會在這方面給自己留下麻煩。
不過,當他透過門口,看到等在外邊的顧婉晴時,他卻突然想到了黃毛。難道是他?不會這么快吧?自己才剛從KTV離開,這家伙就動手了?還要做得這么絕?
可是想想自己離開前,這家伙最后說的那番話,也不是沒可能。黃毛沒別的本事,但錢有的是,拿些出來找?guī)讉€街頭的混混,倒還真什么都干得出來。
越想何啟華越咬牙切齒,覺得這事一定逃不開黃毛那幾個人,便把他們的名字都告訴了警察。
警察做過記錄后,正式立案調(diào)查。何啟華與服務(wù)員們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也就可以先離開了。
走出警察局,何啟華還沒想好應(yīng)該與顧婉晴說點什么,便有服務(wù)員走了過來,向他提出了辭職。幾個女服務(wù)員是真的怕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他們說什么也不敢繼續(xù)做下去。另外幾個見她們都不干了,也在猶豫了一下之后,紛紛表示不做了。倒不是所有人都因為害怕,現(xiàn)在店鋪被砸成了這樣,就算想恢復(fù)營業(yè),還不知道需要多久呢!他們就是打工的,無情無義也好,世態(tài)炎涼也罷,他們是等不起了。
何啟華現(xiàn)在的心情算是跌到了谷底,也知道留不住,便沒多說什么,揮手讓他們先各自回家,剩下的工錢,會找機會再跟他們結(jié)算。
服務(wù)員們結(jié)伴離開了,似乎到現(xiàn)在他們還不敢一個人,警察局門前就是剩下了何啟華與顧婉晴兩個。
“算了,就由他們?nèi)グ桑∫膊荒芄炙麄?,誰遇到這樣的事都很難面對,他們大多還是孩子?!?p> 顧挽晴柔和的聲音在何啟華耳邊響起,在這樣凄冷的夜晚,終于讓何啟華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何啟華長長嘆了一口氣,希望可以將胸中所有的瘀結(jié)全部驅(qū)趕出去。不然還能怎么樣呢!也找撥人去報復(fù)黃毛?他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
過來警察局的時候是坐警車來的,現(xiàn)在何啟華想攔一輛出租車先送顧婉晴回去,但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到空車經(jīng)過。
“別打車了,我們走走吧!”顧挽晴提議道。
在警察局里折騰了這么久,時間早已經(jīng)是深夜,酒吧那邊也差不多該打烊了,兩個人誰都不急著回去,便在路邊緩緩地走著。
這個晚上對于何啟華真是發(fā)生了太多。原本只想在朋友面前炫耀一下晴姐的美艷,結(jié)果晴姐吃了虧,自己也鬧了個眾叛親離的下場?,F(xiàn)在朋友沒有了,自己的店也被砸了,還不知道是什么人動的手,真是倒霉透頂了。唯一的安慰就是晴姐還留在自己身邊,不至于最后真鬧了個人財兩空。
“你覺得真是黃毛他們做的嗎?”也許是一直這樣走太沉悶,顧婉晴率先找了個話題。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不出別人?!?p> 其實,顧婉晴的心中還有一個答案,而且她很確定。因為,在他們剛剛開車返回e飲空間時,隔著車窗,她在砸店那些人當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人最近每天都會出入自己的酒吧,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著自己。因為他是豪哥的人。
毋庸置疑,這件事應(yīng)該是豪哥的手筆。不過顧婉晴并不想說出來,豪哥的勢力何啟華惹不起,他也不敢去惹。而且,顧婉晴還有著自己的打算。
“無論是不是黃毛,能做出這樣事的人,都不是我們應(yīng)該去招惹的。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我看還是算了,警察那邊也不用繼續(xù)追究了?!?p> “那怎么行,我這個店豈不是被白砸了?”何啟華不能接受顧婉晴的建議,別的事倒還好說,但這可都是錢??!
“你不想想,查了又能怎么樣?人家能找來一群你不認識的人動手,還怕你查嗎?就算抓到了人,只要他們抵死不承認,照樣拿他們沒辦法,反而會更加惹得他們變本加厲,你能經(jīng)得起幾次折騰?”
何啟華不說話了,他明白顧婉晴是對的,但他就是不甘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們認了這個虧,他們也就出了氣。今后徹底斬斷了和他們的聯(lián)系,早晚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東山再起…”何啟華突然覺得有些苦澀,這個詞的確很豪邁,但似乎離自己好遠。
當初從開網(wǎng)吧,到現(xiàn)在的e飲空間,何啟華幾乎賭上了自己的全部,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色相,從女人身上搞錢。但是為什么?是自己真的不適合做生意嗎?為什么無論怎樣努力,生意始終都不好。這樣的自己還談什么東山再起,到最后只會成為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