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后,常清風親自取了黑玄鐵回來。白搭如數(shù)盡收,笑得見牙不見眼,“秦城主果然守信用?!?p> 秦滄瀾顧不得這些,焦急道:“既然黑玄鐵你已經(jīng)拿到手了,總該告訴我繼芳的尸身究竟在何處?”
白搭添了舔唇,看著秦滄瀾久久不語,不知從何說起。
“你為什么不說話?回答我!”秦滄瀾激動地上前,一把抓住白搭雙臂,“我把西山翻了遍,找了一遍又一遍,一絲遲遲的氣息也沒留下……”
“一絲也沒有……”秦滄瀾悲從中來,眼眶泛紅。
“這都過去多久了,還能有氣息才怪。”白搭忍不住嘀咕。
秦滄瀾頓時僵住,臉上一絲血色也無,“仙士究竟將他葬在何處?還望告知?!?p> 白搭推開秦滄瀾抓住她肩膀的手,嘆了口氣,道:“跟我來?!?p> 秦滄瀾提步跟上,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二人一路步行上了西山,秦滄瀾雖一肚子疑惑,卻也一直隱忍不問。到了西山斷崖,白搭停住不動,秦滄瀾忍不住出聲詢問:“白仙士帶我來這是為何?這一片山頭,我已經(jīng)派人尋過數(shù)遍了?!?p> 白搭俯視斷崖,“在這下面?!?p> 秦滄瀾瞬間面上血色盡失,呆若木雞。
“我都說了,他被人扔下了山崖,你還是不信,只找山頭有用嗎?找到了嗎?”白搭雙手環(huán)胸,無語道,“任你把山頭翻出個花來,也找不到繼芳?!?p> 秦滄瀾臉色煞白,看著斷崖半晌,機械地扭頭望著白搭,眼神悲愴,“原江水流入東海,白仙士確定不是在戲耍于我?”
白搭詫異一瞬,嗤笑出聲,徑直跳下山崖。秦滄瀾怔愣片刻,也跟著跳了下去。
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滾滾水浪向東流淌。
秦滄瀾的一顆心越來越沉,警惕又焦急地注意著前方的黑色身影。在江面二三丈的地方,見白搭停了下來,落在一處石上,秦滄瀾幾乎同時也尋了一處山巖落腳。
站定后,他注意到在白搭腳下,是一塊山體中伸出來的巨石,大約能蜷縮一人,上面血跡斑斑。由于水霧的關(guān)系,血跡并未完全干涸,血腥味中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草氣息。
秦滄瀾瞬間瞳孔微顫,這是遲遲的氣息!
他茫然四顧,卻沒有再搜尋到一絲熟悉的氣息,顫抖著唇,僵硬著嗓子,問白搭:“白仙士之前不是說,將犬子葬了嗎?敢問……葬在何處?”
白搭尷尬一瞬,還未回答,秦滄瀾卻瞬間崩潰,躍上巨石,撫摸著血跡崩潰不已,“遲遲……遲遲……”
“香兒,我把遲遲弄丟了,弄丟了……”
“我把孩子弄丟了……”
秦滄瀾揪著頭發(fā),陷入癲狂。
白搭看著有些怪異,心虛道:“沒死呢。”
崩潰的人瞬間被人按了暫停鍵。
半晌,秦滄瀾呆滯地抬頭,盯著白搭,不可思議地喃喃道:“沒死?”
“啊。”白搭眼神漂移,敷衍地應(yīng)了聲。
秦滄瀾驚站起,拽著白搭肩膀,激動不已,“真沒死?你沒騙我?”
白搭掙開秦滄瀾,“沒死也差不多了?!?p> 秦滄瀾欣喜若狂,喜極而泣,“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別高興太早,沒死基本上也是個廢人了。”白搭忍不住潑秦滄瀾冷水。
“他現(xiàn)在在哪?我要見他?!?p> “也不是不能見?!卑状钅妓妓?,“他已經(jīng)筋骨寸斷、脈穴盡毀,不知何時才會醒來。”
秦滄瀾瞳孔一縮,半晌,凄涼一笑,“只要他還活著這個世上,不管什么樣子,我都能接受?!?p> 說著,他面露驕傲,仿佛重獲新生,“他從小就極聽話、懂事,是我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對他疏于照顧。如今老天可憐我,給我一次彌補他的機會,我說什么都要抓住機會。”
白搭看著陷入柔情中的秦滄瀾,一時失神。良久,自嘲一笑。
“幕后黑手尚未抓到,秦城主還是不要與任何人透露繼芳還活著為好。他如今吉兇未卜,不宜再添事端。若是秦城主能答應(yīng)這個條件,我會盡快讓你見繼芳?!?p> “我現(xiàn)在除了相信你,還有別的辦法嗎?”秦滄瀾苦笑一聲,正經(jīng)嚴肅謝禮,“多謝白仙士救了犬子一命,還請白仙士盡快安排,讓我見一見繼芳。”
“安排妥當,我如何聯(lián)系秦城主?”
秦滄瀾指了指白搭腰間的金色通訊鈴,“這種通用的通訊鈴,隨時可以聯(lián)系我。”
白搭點了點頭,飛身躍上山崖。心中盤算著,暫時還是不要讓他們父子相見了,繼芳的情況不允許他再承受一絲風險。要見,至少也要等他醒來,情況穩(wěn)定下來再說。
二人回到會賓樓時,秦依妍剛一見到白搭就出聲嗆道:“白仙士為何不等我們一起?”
白搭抽了抽嘴角,詫異不已,她一個步行的,她都追不上,還要她怎么等?再說了,關(guān)她什么事?“我只答應(yīng)告訴秦城主,可沒答應(yīng)也要告訴你,不帶你去,有什么問題嗎?”
不等秦依妍再反駁,她朝眾人行禮告辭:“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雷霄與蕭苻頓時被白搭弄得一頭霧水,面面相覷,去哪?
“白仙士這就要走了?”葉蓁神色透露一絲焦慮,“已與秦城主談妥了?”
白搭瞥了一眼秦依賢,“秦大公子已經(jīng)清醒,我得回去看看我家徒兒醒了沒有。她若是醒了,找不著我該害怕了?!?p> 常清風見葉蓁面露一絲猶豫,便上前行禮問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可否請白仙士告知,槍法與劍法師承何人?傳言仙士來自清靜峰、無為居,師從毛岸大師,不知毛岸大師如今身在何處?”
白搭愣了一瞬,沉思片刻,尚未來得及回復(fù),只聽常清風又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白仙士的槍法與劍法頗有造詣,想必定是名師出高徒,只是我不曾熟識毛岸大師這一號人物,甚是好奇?!?p> 白搭抿唇,抑制嘴角上揚,她能熟識才見了鬼了。那都是她瞎編的,清靜峰,無為居,毛岸大師,清靜,無為,茅庵……
當然不能說實話了!
白搭咳了一聲,一本正經(jīng)道:“家?guī)熢朴嗡暮?,我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處?!?p> “至于這槍法和劍法,也不是我?guī)煾附痰??!卑状畋尺^身忍住笑。
姜夢微微一怔,剛覺得她不會撒謊,這一頓飯功夫,編起故事倒是信手拈來啊。
“不是你師父教的,那你和誰學的?”常在雙眼冒光,激動不已。
白搭側(cè)身撫頜思索,“槍法,我沒和人學過,我是耍著玩的;這劍法嘛……”
“和誰?”葉蓁急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