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見秋水仍沒有動作,王嫣陰沉著臉,抓著他的衣袍飛了起來。
此時若有認(rèn)出秋水的人,不僅會大吃一驚,怕是還要捧腹大笑,他這哪里還有平日半分謫仙的味道,分明就是個衣衫凌亂的軟蛋。
南海越來越近,王嫣的臉色越來越沉,秋水眸色一暗,心中已有了猜測。
果然,一至水牢,他便被狠狠踢了進(jìn)去,王嫣順勢將他鎖了起來。海水漫過頭頂,他喝了不少海水。
“簽不簽?”王嫣將人按在墻上,冷聲道。
“不簽?!鼻锼馈?p> 鎖鏈嘩啦啦響,王嫣眼睛通紅,一手將鎖緊拉緊,一手扣住他的脖子,“信不信我就這么弄死你?你怎么弄死她的,我就怎么弄死你!”
秋水望著王嫣,嘴角掛起一抹玩味的笑。
“我再問你最后一次,簽不簽?”王嫣怒吼道。
“你當(dāng)年為什么嫁給我?”秋水答非所問,嘴角的弧度不減反增。
王嫣手上一松。秋水眼眸一閃,“姜起瀚為你至今不娶,我原本始終想不通,你雖然長得溫婉標(biāo)志,性格卻是潑辣強(qiáng)勢,他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儒生樣兒,怎么就偏偏對你癡心不改?今日我可算明白一二。”
王嫣臉色鐵青,一巴掌呼了過去,瞇眼瞪著秋水,“你可真是個……”
秋水勾了勾嘴角,收斂了玩味的笑容,眼神清冷,打斷王嫣:“岳母說的沒錯,我的確生性涼薄,也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當(dāng)年你看走了眼嫁給我,這輩子你都休想有第二春?!?p> 嗤笑一聲,王嫣一拳擊中秋水的腹部,見他面容擰了起來,冷笑道:“那你就在這里好好懺悔吧。放心,你的紅顏知己,我會好好‘照顧’的。”
王嫣推開囚籠的門,剛踏出去一只腳,突然被鎖鏈纏住腰拉了回去,頓時一驚,臉黑無比,“你放開我!”
秋水把玩著鎖著王嫣的鎖鏈,輕笑一聲,“這樣,我們就都一樣了,誰也出不去?!?p> “你瘋了?!”提不起真氣,掙扎著也沒掙開秋水,王嫣臉色鐵青。
秋水默不作聲,等她累了、歇了才,慢慢松開些,“這些年,對不起?!?p> 王嫣沒有反應(yīng)。秋水自嘲一笑,“我傷你和生生太多,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彌補(bǔ)過錯的機(jī)會……”
過了許久,王嫣依然沒有反應(yīng),秋水的眼眸一點點暗下去。
“她已經(jīng)死了,你要怎么彌補(bǔ)?我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王嫣不知不覺淚流滿面,“你要怎么還給我?!”
見王嫣神情有些崩潰,秋水連連認(rèn)錯,輕聲安撫。等王嫣情緒平復(fù)一些,他神色黯然道:“嫣娘,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王嫣紅著眼睛,冷哼一聲,“做夢!”
秋水被她的斬釘截鐵傷了一瞬,啞聲問道:“我改,行不行?”
王嫣嗤笑一聲,“我嫌你臟?!?p> 秋水想了一下,瞬間黑了臉,咬牙切齒低吼道:“我只有你!”
王嫣哼也不哼了,雙手環(huán)胸,一個白眼翻了過去。
秋水一陣氣短。
她長長的睫毛掃過他的臉頰,秋水計上心頭,大大的桃花眼微瞇,一抹壞笑掛上嘴角。鎖鏈一拉,二人立即換了個位置,換她被他壓在墻上,趁她震驚之際,手上悄悄解著她的腰帶。
“你做什么?放開我!”王嫣一巴掌甩了過去,凌亂地憤恨掙扎著。
“讓你驗貨啊?!鼻锼畵崃藫嵊职ち艘话驼频淖旖?,輕笑一聲。
王嫣臉上一陣青紅,一邊攏住衣物,一邊要甩巴掌,“滾!誰要……”
“那就是夫人信得過我?!鼻锼贿叾阒驼疲贿呇b模作樣地幫她穿衣服,大有她信不過,他就要她驗到底。
突然間,她左胸前一處綠豆大小的熒光,一閃一閃的,引起他的注意,“你這是什么?”
王嫣看去,也驚訝一瞬,“什么?”
“你不知道?”秋水微微蹙眉。
王嫣系上衣服,不悅道:“白天又看不見,晚上誰沒事會去注意?”
秋水瞇了瞇眼,“看看身上別的地方還有沒有?!?p> 王嫣下意識緊緊衣領(lǐng),嘴唇抿直警惕著他。秋水輕笑一聲,“我又不會對你做什么,要做什么方才就做了,你攔得住我?”
猶豫再三,王嫣抿了抿唇,道:“那是什么東西?”
秋水蹙眉,“方才沒仔細(xì)看?!?p> “不看了?!蓖蹑汤淠樀?,“你放開我,我要出去?!?p> “那可不行?!鼻锼p手環(huán)胸,堵住王嫣,“你不動手,我可動手了。若是一個不小心發(fā)展成驗貨,你可別怪我。”
王嫣氣結(jié),猶豫許久,解開腰帶露出熒光,繃著臉扭到一旁。秋水低頭仔細(xì)探究著,臉色越來越黑沉。有心想等她解衣服,卻見她垂著腦袋,身體微顫,不由心中涌起一陣復(fù)雜的情緒。
想了想,他從納戒中取出一方白色絲綢手帕,蒙上眼睛,輕輕解著她的衣物。然而,手下的身軀越來越緊繃,秋水嘆息一聲,“嫣娘,轉(zhuǎn)過身去?!?p> 他撩起她的秀發(fā),美好的玉體顯在他的眼前,秋水眼眸一暗,抿了抿唇。
檢查再三,他發(fā)現(xiàn)她下丹田也有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熒光,若不仔細(xì),幾乎看不到,秋水的臉色變得凝重?zé)o比。
確認(rèn)再三,她身上共有兩處熒光。胸口那一處,應(yīng)是早些日子種進(jìn)去的;下丹田那一處,應(yīng)是最近剛種進(jìn)去的。什么人在秋府動手而不被她發(fā)覺?府中又有多少人被種了?秋水怔愣思索著,手上穿衣的動作有些停頓。
“好、好了沒有?”
秋水猛地回神,望著身體微顫強(qiáng)作鎮(zhèn)定的女子,過往閃現(xiàn)腦海,心底涌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她是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成親二十年的妻子。年少驚鴻一瞥,他也曾驚艷,但他一直反感母親的強(qiáng)勢,抗拒著母親,連帶著抗拒她,不愿意了解她,不愿意接納她,壓抑著對她的欣賞之情……
穿好衣服良久,王嫣的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那是什么?”
“蠱。”秋水解下眼睛上的絲巾,蹙眉道,“銀靈幼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