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若掏出車票看了看自己的編號,R-9……
不知道今晚會跟哪些人同住一棟呢?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呢?在這種脫離了共產主義社會,無人權保障,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地方……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有點慫,要不……直接隨列車回去算了。
“你聽說過那里有個蝴蝶泉嗎?”車廂的另一頭傳來談話聲,人們興許已經有些按耐不住的興奮了。
“聽說過呀,我就是沖著蝴蝶泉來的啊。我閨蜜來過一次,回去愿望就實現(xiàn)了,簡直不要太靈……”另一個女生答道。
“那也太神奇了吧,我一定要去試試……”
“那兒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聽說地勢險峻得很……再說了,聽說那兒有妖怪……?!?p> “妖怪?”第一個女生又問。
“???你來之前都沒有做一做功課嗎?傳說很久很久以前……”第二個女生開始給第一個女生講起了蝴蝶泉的故事。
蝴蝶泉?這名字咋似曾相識。
果然還是應該做足功課再出發(fā)的,赤若懊惱不已。她真的很好奇這個泉是不是真的這么靈。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決定還是留下吧。興許有機會和前面的女生組隊去看一眼。
此時廣播已經播報完畢。
車廂里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沒有任何秩序的菜市場。來自各個國家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兒,無不喧嘩著,激動著,忐忑著,期待著,興奮著,手舞足蹈。
唯獨坐在身邊的這個男人……
安靜的就像一具尸體似的,依然看不清眼睛,她看向他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還活著。
這男人身材挺好,隔著衣服看都覺得應該不錯,應該是個勤于鍛煉的人,好想摸摸看。
而她這種猥褻的想法,已被眼前的人盡收眼底卻全然不自知。
二十分鐘過去了。
CC號列車穩(wěn)穩(wěn)地剎停在屋澤村前,此時天色已基本黑了,只剩下天邊還有一絲絲赤色的紅霞。這同時也是沒有黑盡的紅。
人們爭先恐后地下了列車,沖上街道尋找著自己度過美好今宵的那一棟房子。
而赤若身旁的這個男子依舊一動不動。
赤若猶豫了幾秒,用手戳了戳他的手臂,剛想說話,但是她馬上又驚愕的說不出話。
哇,這身材……赤若臉色馬上紅了。
太優(yōu)秀了吧!僅僅只是一根手指的輕微接觸,已經感受到了他藏在衣服布料下的那不一般的力量。
男人被叫醒了,抬起右眼看她。她說她要下車了,男人這才起身下車。
屋澤村燈火通明,這個村子的搭建基本都是使用太陽能板為主要材料,白天吸收了一天的太陽能量,照明時間可以持續(xù)一整個長夜。否則我們也無法想象人類在適應了電的生活之后,又怎么生活在這樣一片荒野之外。
赤若不是路癡,但是她已經按著指示牌找了一圈了,硬是沒看見R-9的房子。她現(xiàn)在只想喊,興許和她同一個房子的伙伴還能聽到呢。她還沒喊呢,突然背后傳來一聲女性的尖叫:
“?。。。。。?!”
赤若被生生的嚇了一大跳。
附近的男生首先聽到了聲音也走過來: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附近的許多人也圍了過來。
女生顫顫巍巍吐出兩個字:
“兔,兔……兔子?!币贿呏钢鴫ρ剡叡粐樀猛瑯訙喩眍澏兜姆蚀T大白兔。
他倆四目相對,誰也不敢動。
這讓幾個關注事態(tài)的人哈哈大笑,還以為大事不好了呢,隨后大家又各忙各的去了,現(xiàn)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填飽肚子了,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街道上看到小動物很正常,不過深夜睡覺時最好關緊門窗,不要出門,附近的大型兇猛動物可多了,絕不是小兔子這類能比的哦……”男人交代了幾句就走開了。
赤若走近女生的房子前看熱鬧,猛然發(fā)現(xiàn)女生的這棟房子門號是R-9。
“打擾了,我是住在這棟房子里的乘客。”赤若說著還把手里的車票晃了晃。
女生先是一愣,突然驚喜道:“啊,是個女生啊!……那真是太好了……”
她高興地將赤若抱了起來。
后來赤若便知道了女生為何如此高興,他們這一屋子的男生就她一女生。難怪見到女同胞這么高興。
女生說自己叫“黃靈兒”,也剛到不久,赤若隨女生走進屋子。屋子內部全部用緊實的木板拼湊而成,簡易舒適又恬靜,屋內還充斥著淡淡的木質香味。進門就是一條過道直通后門,后門有個小院子,小院子用籬笆圍了起來,里面種了些花草,蔬菜。過道左邊是廚房和起居室,右邊是洗手間、雜物間和小書房。屋子走廊盡頭有樓梯直上二樓,樓上四個房間分布過道左右,每個房間都有陽臺。
真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一進起居室,赤若也微微感到驚訝,好家伙,四個癱坐著面面相覷的雄性人類,一見赤若到了,終于齊人了,紛紛站了起來。
“你終于來了……還以為第七個人回去了呢?!?p> “啊,啊,我剛剛有點迷路了,要不……我先把行李放下吧……”赤若說道。
“行啊,房間在走廊盡頭樓梯直上二樓,你和我睡一起吧……在右手邊門上掛著鈴鐺的就是我們的房間?!秉S靈兒向著小院兒的方向指去。
赤若點頭示意,知道了,轉身就往另一頭去。
沒走幾步,從過道的左側熱氣騰騰的浴室里走出來個裸人。赤若先是驚住,兩秒后才后知后覺的捂住了雙眼。正當她想偷偷從手指縫里看他走了沒,耳邊幽幽傳來帶著嫌棄意味的兩個字:
“真慢!”
她愣在原地好幾秒,放下雙手。
男人已經不見蹤影,應該是轉角上了二樓去。她心想可不要再獨自撞見他,于是慢慢地走,生怕追上他赤裸的背影。
上了二樓,赤若再次愣住。黃靈兒,你不是說右手邊掛著鈴鐺的門嗎?現(xiàn)在她看見的是所有門上都掛著鈴鐺,看來也是個不靠譜的主,赤若搖頭,右手邊……她想便沒想就隨意地推開了一扇門。
漆黑的門后躥出個黑影,一把拉她入懷,她跌進一個滾燙結實的胸膛。圈住的手臂如鐵箍一般,任憑她怎么掙扎都無動于衷。
猥褻?
赤若懵了……是剛剛那個男人嗎?
她瞪大眼睛想看清頭頂那人的臉,卻只能借著窗外的燈光和月光看了個輪廓,原來月亮已經升起來了,但是此時她無心賞月。
這是一張有著剛毅線條的臉,他似乎緊皺著眉頭,也在觀察她。她控制著呼吸,讓自己不要緊張,不要慌亂,周圍都是人,一旦對方做出更出格的動作,她就大呼救命……他就會被團團圍住,他……不敢輕舉妄動的……吧……?
她正猜想著對方用意,男人已經松開手臂……
“一般?!?p> 他好像終于看夠了,悠悠凸出兩個字。
赤若站定后愣住了,什么叫一般?這是嫌棄她長相的意思?連猥褻的要求都那么高了嗎?
“喂,我告訴你哦,士可殺不可辱……”赤若終于想起自己應該說點什么。
“走吧?!蹦腥艘呀洺鲩T去了,并不聽她說了什么。
赤若只能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下了樓。
“你們兩個,在樓上干什么……”
“就等你們倆了……我們商量商量等會吃什么……”
一眾人已經圍在樓梯口探頭觀望。
“啊,沒,沒……我只是……”赤若剛要解釋,走在前面的男人就搶道:
“夫妻倆的事……”
說著,又大步流星地出門走去。
眾人表情夸張,相互間眼神交流意味深長,好像大家都明白了什么似的。
赤若氣得急追幾步,對著門外就是一頓罵:
“你誰啊,我連你長啥樣都不知道,你憑什么胡說八道!”
這時樓梯口未散去的眾人眼睛瞪的更大更圓,仿佛吃到了什么天大的瓜。
奈何男人已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了她在門前聞著鄰里飄來的飯菜香。
“咕~~~”她餓了。
“她回來了?!?p> 那還是白天時候的某個溪水潺潺的仙洞里,三只個頭不一的小馬駒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它們都是龍馬族的后代,正是調皮好玩的幼年時期。
“今天人類又來了,我們不能去街上玩兒了?!币恢煌w白色的雌性小馬駒遺憾道。
人類每二十一天有一趟載人到滇國的列車。載著在一個并不屬于他們的世界滿足著各自的私欲的人類。而每當這一天到來,滇國的生靈們行事要比往常更為謹慎。這是祖輩們傳下來的經驗。人類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動物。
“我們一定要萬分小心?!睘槭椎囊恢华毥驱堮R嚴肅道。
“界主今天為什么心情大好?”個頭只次于獨角龍馬的黑色馬駒問道。
“是她回來了?!敝挥幸恢魂鹘堑凝堮R藍色眼睛里說不清的復雜。
“她?你是說那個她嗎?”好奇地雌性馬駒追問。它們只出生不到百年,知道的并不多,但是聽父母親輩講過那個“她”。
“對。午時還親自去接了。我看見她坐著銀龍入界來的!”獨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