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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主任

第六十九章 一桌飯來了兩桌客人

中心主任 衣山盡 2046 2021-06-20 08:58:43

  呂朝陽出去好半天才又回到雅間。

  神色怪怪的。

  簡捷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怎么了,什么陶老板?!?p>  “陶桃,她想要演?!?p>  “啊!”簡捷吃了一驚:“咱們才找了岳師父,陶老板卻跳出來,一桌飯來了兩桌客人,麻煩了?!?p>  “得罪人,得罪人。”呂朝陽喃喃低聲。

  簡捷又小聲問:“怎么回事?”

  呂朝陽說他剛才接到陶桃的電話,說是韓路讓她來聯(lián)系自己的,說是要演冶煉廠的戲,要跟他坐下談談演出費的事。

  這陶桃也是心急,直接坐公交車來了河西區(qū),人現(xiàn)在馬上就到。

  說到這里,呂朝陽語氣苦澀,道,韓路搞什么呀,先是諸多推脫說單位有規(guī)章制度不能走穴,現(xiàn)在又肯了,朝秦暮楚,能靠點譜嗎?

  岳師父大概也是餓了,正和團隊的的人敞開了吃喝,發(fā)現(xiàn)呂朝陽兩口子的異樣,問怎么了?

  呂朝陽:“沒事,沒事,有個朋友也是唱川劇的,聽說了岳師父,要過來坐坐,大家認識認識?!?p>  岳師父的徒弟小林道:“我?guī)煾甘裁唇匚唬刹皇鞘裁慈硕寄芤姷?。他老人家坐了一天車已經乏了,呂老板你別弄亂七八糟的票友過來叨擾他?!?p>  岳師父說無妨,和同道交流一下也是好的。

  他又道:“呂老板,趁那位朋友還沒到,咱們先把演出費的事定一下。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家里日子還算過得,對于黃白之物絲毫不掛心上。但手下的兄弟伙卻要吃要喝,不能虧待人家。以往演出一天二百,但一唱就是一周。今回就一場,但得按五天算,每人一千,加上路費,你給個一千五。至于我那份,得是大包,三千,三陽開泰。”

  呂朝陽已經有點亂方寸:“再說,再說吧?!?p>  岳師父已經他不肯給高價,臉色一整,正要繼續(xù)說話,雅間的門開了。

  一個高祧美艷女子滿面寒霜走進來:“哪個是岳師父?”

  小林:“你誰呀,找我?guī)煾缸鍪裁矗俊?p>  呂朝陽硬著頭皮站起來,訥訥笑道:“介紹一下,這位是岳師父,這位是我們金沙市文化藝術中心川劇團臺柱子陶桃陶老板,都是同道,大家幸會幸會。”

  岳師父感覺到不妙,站起身來,沉聲道:“陶老板好。”

  陶桃卻沒有什么好客氣的,指著門:“你出去!”

  岳師父呆住了:“你讓我出去?”

  陶桃點頭:“是,你出去。因為,你不配跟我說話?!?p>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小林砰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上面的蘸水碟兒都跳起來,罵:“哪里來的瘋婆娘?”

  岳師父好涵養(yǎng),沉聲道:“你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還請說得清楚?!?p>  陶桃:“呂朝陽的孔明戲你接了就是得罪我?!?p>  “原來是搶生意的,你這婆娘好兇?。 痹缼煾钢浦棺”┨缋椎男×?,轉頭看著呂朝陽:“呂老板,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唄!”

  呂朝陽額上全是黃豆大的汗水,口中荷荷有聲,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陶桃很不耐煩:“什么怎么回事,那演出我接了,就這么簡單,不想跟你多說話?!?p>  “明白了?!痹缼煾更c頭:“女子,一個東家,兩個班子,確實是尷尬了。今天,呂朝陽老板擺的這一桌飯只夠一個人吃,咱們之間只能留一個。那么,怎么辦呢,要不,就按照梨園行的規(guī)矩辦吧!”

  說罷,他提起茶壺,給陶桃倒了一杯苦蕎茶,道:“岳開先,宜州高縣人士,在火把劇團十年,師承資陽河派曹老師。當年曹老師在劇團學習,有幸服侍他半月飲食起居,得一鱗片爪真意。”

  川劇總的來說分為四大流派,分別是資陽河派、川北河派、下川東派、川西派。

  這其中,根據(jù)角色和唱法特點還有細分,比如唱青衣和花旦的旦行浣派,唱丑角的丑行三乾派……不一而足。

  岳師父這茶也有講究,名曰:講茶。

  習俗來自舊社會的袍哥。

  袍哥說穿了就是古時候的地方民間基層組織,負責地方治安和調解百姓糾紛,有點現(xiàn)代社會的居委會和派出所的意思,只不過沒有得到官方認同而已。

  地方上如果有了糾紛,袍哥就把有矛盾的雙方叫到茶館里喝茶,大家把問題擺在桌面上談。談得好當場解決,談不好,你們下去該打打該殺殺。

  袍哥吃講茶,戲班子也吃講茶。

  在舊社會,戲班子每到一個地方演出都會拜訪當?shù)氐亩姘炎樱矊W得了哥老會的江湖規(guī)矩。

  講茶的關鍵不在茶,而在講,講道理的講。

  岳師父這茶一倒,把來歷一講,如果對方慫了,端起茶喝上一口。說:“原來是XX師父,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本退闶钦J栽,退出競爭。

  他覺得自己也算是有門有派的,還得過大宗師的指點,陶桃雖然是專業(yè)演員,可授業(yè)恩師還是比不上曹老師的。

  不料,陶桃卻把把杯子翻了過來扣在桌子上。

  這代表著不賣帳,代表掀桌子。

  如果是在古時候的暴力團體,那也沒什么好講了,各自回家,帶上人馬殺他娘的。

  岳師父點頭:“好,既然談不攏,咱們手下見真章,對戲吧,唱什么?”

  陶桃:“你是資陽河派,咱們就唱高腔,唱孔明戲,曲目你來定。”

  “你一女娃娃唱什么孔明,好,《舌戰(zhàn)群儒》吧!”岳師傅說罷將手一揮,他演出團隊的人立即拿出了樂器。

  這邊一通鬧,早引起《正太飯店》的老板和服務員的注意,就連食客也跑來圍觀。

  暴風驟雨般的節(jié)奏后,音樂聲緩了下來,輕了下來。

  岳師父也不廢話,清了一下嗓子,高亢地唱道:“廳前舉目抬頭望,泥塑木雕擺滿了堂,額冠博戴怪模樣,惹的孔明笑一場。大搖大擺廳堂上,準備著唇箭斗舌槍?!?p>  聲音不緩不急,從容鎮(zhèn)定,倒有幾分諸葛亮智珠在握,氣定神閑的風采。

  圍觀眾人一聽,喲,這老頭聲音洪亮,不錯,不錯。

  都同時叫了一聲好。

  ……

  PS: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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