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自然沒成。
還好那女大師真的對于塵俗的一切絲毫不放心上，也不來糾纏。
常月華跑過來問感覺如何。
韓路：“這次經(jīng)歷體驗不錯，至少認(rèn)識了一位不同尋常的女子?！?p> 常月華：“韓助理，有個事幫下忙，我這里還有人你得應(yīng)酬一下?！?p> 韓路：“這……”
“幫幫忙，幫幫忙，大姐我實在托不過人情了。對方的母親是我跳廣場舞的老姐們兒，天天見面的。她看了你的情況介紹后，一定要讓你和她家女子認(rèn)識。說，無論成不成，信息費都按照成事后的標(biāo)準(zhǔn)給?！?p> 韓路：“你還不是想賺人錢？”
常月華托不過人情，韓路也托不過常大姐的人情，那就去見面唄。
見上一面身上又不少一塊肉，沒準(zhǔn)還找到喜歡的人呢！
和上次介紹的比自己大兩歲的女大師不同，這回的的姑娘有點離譜，才二十。
韓路說，常大姐，這不妥當(dāng)吧，雙方年齡差距實在太大。
常月華：“二十歲已經(jīng)法定結(jié)婚年齡了，法不禁止皆可為。”
兩人在常月華的門市碰面，姑娘長得好看，粉裝玉砌，人為文雅，韓路就有點滿意。
不過，女子的父母雙親，連帶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對韓路進行全方位無死角圍觀，搞得小韓同志有點尷尬。
然后吃飯，吃完飯，女方親戚散去。
小女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憋死我了！”唰一聲把身上的外套脫掉。里面是露肩裝。粉嫩的肩膀上，左邊夜叉，右邊修羅：“哥，咱們?nèi)ゴ蛴螒?！?p> 當(dāng)夜，韓路被她個折騰苦了。
先是在網(wǎng)吧打了兩小時游戲，然后去蹦迪。蹦完，夜市燒烤啤酒走起，三點才回單位宿舍洗洗睡。
第二天晚上，同樣的流程又來一遍。
第三天晚上，換個花樣，KTV，然后是火鍋白酒，夜里三點才分手。
韓路睡眠不足，白天渾身不得勁。他本以為自己身體挺結(jié)實精力挺旺盛，但還是比不上二十出頭的小丫頭片子。真和這位美女確定戀愛關(guān)系，遲早被送進ICU。人力有時而窮，不服老不行。
等到小姑娘再來約，就投降了，說：“咱們以后還是做個朋友吧！”
姑娘大驚：“哥，還等著你買單呢！都約好朋友了，你不來，我怎么辦？”
“這……”
……
又過得一段時間，常月華再次讓韓路這個鎮(zhèn)店之寶江湖救急。
韓路受到上次那位二十出頭姑娘沉重打擊之后，精神萎靡，急道：“來不起了，你再弄個小姑娘，我跟你翻臉了。”
常月華：“放心，這次的女子年紀(jì)大，懂事，絕對讓你如沐春風(fēng)，都三十歲了?！?p> 韓路：“說好就是應(yīng)個景，見面我就當(dāng)看不上對方，轉(zhuǎn)身就走?！?p> “好，就這么說定了，你就扮個螢火蟲，閃一下就消失?？爝^來，人現(xiàn)在門市上等著。”
韓路安步當(dāng)車，逍遙地走到門市，一見門，就看到三十歲的陶桃坐在那里。
立即道：“你好，幸會，再見！”
常月華一把拉住他：“小韓，別誤會，不是陶桃。她今天也是來看對象的?！?p> 韓路摸摸鼻子，感嘆：“任你如何不食人間煙火，總歸有相親的一天?！?p> 很快，兩人的相親對象都來了。
陶桃的對象是一個四十出頭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開著棗紅色普桑，夾著公文包，謝頂，油膩。
韓路哈哈大笑，繼續(xù)諷刺：“聰明的智商又占領(lǐng)高地了?！?p> 陶桃色變，把喝水的紙杯都捏爆了。
但等到韓路的相親對象一到，卻叫人愣住。
韓路的相親對象長相一般，但有點少年白，腦殼頂上一圈。
陶桃幽幽道：“自古美人如英雄，不叫人間見白頭?！?p> 韓路面子掛不住，霍然起身，走人。
那女子有點不樂意了：“你這位男同志不象話，什么態(tài)度？以藐取人，我對你的品行保留看法。我要找你們楊主任談?wù)?。站住，我們出去走走，交換一下情況?！?p> 不用猜，此人是個女干部。
她很喜歡韓路的陽光帥氣和樂觀活潑。
她愛慕小韓同志的風(fēng)華正茂的青春肉體。
看到常月華懇求的目光，韓路只得停下來。
那就出去散步說話吧！
整整一個晚上，都是女干部在問，在指導(dǎo)。對于韓路的人生規(guī)劃和人生態(tài)度提出嚴(yán)厲批評，說，你不能成天嬉皮笑臉，得嚴(yán)肅，不然會給組織留下一種不可靠的壞印象。
韓路被她念了一晚上緊箍咒，有氣無力地回答：“姐，你說得都對，分手吧?！?p> ……
常月華埋怨：“韓路，你太沖動了。人家可是市中區(qū)的干部，雖然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雖然長得不太好看，可氣質(zhì)好，有派頭。她直接管著我的門市部，大姐我有點忐忑。”
韓路：“姐，你這給我介紹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這也叫如沐春風(fēng)？她對待同志就好象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無情?！?p> 常月華：“好鋼得用在刀刃上?！?p> “我知道，我是鎮(zhèn)店之寶嘛！”韓路笑著搖頭：“開眼界了，這幾次體驗很獨特。對了，陶桃怎么回事，她可是仙女啊，也相親？你能拉她去掛號，我挺佩服你的?！?p> 常月華嚴(yán)肅地說：“陶老板家出事了?！?p> “出事了，難道是她弟擺了攤子?！?p> “對?！?p> “不對，陶李不是在TJ讀書，還是讀完就參軍，將來轉(zhuǎn)士官嗎？”
“一場騙局。”
“詳細(xì)說說?！?p> 常月華道，這是從頭到尾都是陶李在騙人。是的，那所學(xué)校是存在，但人家也就是一家民辦學(xué)校，反正把你的學(xué)費弄到手就是，可不保證你一定能參軍。陶李是多么精的一個人呀，怎么可能上這個當(dāng)。
他之所以鬧著要去讀書，其實就是想騙家里錢。
好一個陶李，拿到家里給的學(xué)費后，也沒去學(xué)校，就到處玩，來一個周游列國。
一不小心把錢花光，沒個著落，流落街頭，最后被當(dāng)?shù)孛裾C構(gòu)遣送回了金沙市。
陶李父母溺愛孩子，不但不責(zé)怪他，反抱著娃大哭，說你受苦了，可憐見的。
孩子這么在社會上飄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找點事做。
問題是，陶李好吃懶做，讓他進場是不可能的，去給人看門市什么的，搞不好又闖禍。
家里又窮，實在拿不出本錢來給孩子弄個生意什么的。
陶李受到上次姐姐和武先生相親時的啟發(fā)，突然有了個古怪的念頭。就跑去找常月華，說他干脆到婚介所上班得了，也不要底薪，只拿提成。如果你同意，我就把姐姐的信息掛門市上。
常月華一想，陶桃長得國色天香，在信息部掛個號，也算是一種宣傳。
就這樣，陶李就到常月華那里掛了個職。他也不管別的事，就專一為姐姐介紹對象。
按照信息部的規(guī)矩，你讓幫介紹對象，登記的時候先得交一咨詢費。每和一個對象見面，還得交錢，成事以后，又得給一筆中介費。
沒錯，陶李吃的就是姐姐的中介費。
他可沒想過要給姐姐介紹什么好人家，也沒想過讓姐姐找到好人家結(jié)婚成家。否則，他還怎么緊著一頭羊薅。
陶桃感覺自然不肯。但她母親張嘴就是一通痛罵，說，你兄弟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正經(jīng)工作，你不幫忙那就是跟我們陶家過不去，你這是與我們陶家為敵。
見個面又有什么要緊，不合適你話都不用多說一句，你當(dāng)你是木頭人不行嗎？
就這樣，一個月之內(nèi)，陶陶見了四個男人。也不管年齡職業(yè)婚否，交錢就行，跟韓路相親的對象一樣，全是牛鬼蛇神。
韓路瞠目結(jié)舌：“陶李這不是畜生嗎？”
常月華卻不高興了：“韓路你說得是什么話呀，我開婚介中心是正經(jīng)事業(yè)，是為婚姻困難人士解決問題，是積德行善，到顯得是在壞事一樣?！?p> 韓路：“不好意思，失言了，向你道歉?！?p> 還好特殊性格人士總歸是少數(shù)，接下來常月華也沒再讓韓路江湖救急。
如他這種優(yōu)質(zhì)男，自然不能輕易出手。
韓路每次看到陶桃就忍不住想笑，陶桃很尷尬，冷哼一聲把頭轉(zhuǎn)旁邊去。
我們的小韓同志卻大大方方地說：“陶老板，這事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連我也被抓去相過幾次親，見過幾次莫名其妙的人，受盡折磨，咱們可算是難兄難弟?！?p> “受盡折磨？”陶桃疑惑。
韓路就把自己這幾次相親的情形同她說，又道：“你我都是鎮(zhèn)店之寶，應(yīng)該多交流一下工作經(jīng)驗?！?p> 因為陶李的事，陶桃覺得自己毀了韓路的前程，心中懷愧疚，他的大度令人感激。對韓路的看法改觀，也說了說自己幾次相親時的事。
兩人第一次說這么多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時間一天天流逝，很快就臨近春節(jié)。
前頭說過，市文化藝術(shù)中心新成立了一個市藝術(shù)劇院有限公司，楊光任董事長，就連韓路也掛了個職，一套班子兩塊牌子。
剛開始的時候，韓路還很興奮：身兼兩職，豈不是要領(lǐng)雙工資？
事實是，大家所有待遇不變，以前該怎么樣現(xiàn)在還怎么樣。
那還折騰什么呀？
先成立一家股份公司手續(xù)要辦，很多東西要弄，韓路學(xué)的就是財經(jīng)專業(yè)，這事是他負(fù)責(zé)。
另外，市里決定把中心的老辦公室樓那快地招標(biāo)，跟地產(chǎn)公司合作搞個項目，這事韓路也要經(jīng)手。
事務(wù)繁雜，年就只能在金沙市過了。
這是該怎么跟父母說呢，一想到脾氣暴躁的父親，拿起電話的韓路有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