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法師：鶯兒
艾麗絲來到莎蘭辦公室的門前，正欲敲門，聽見屋里有人在說話，便縮回了手，靠在一旁等待。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賽麗亞從屋內(nèi)走出來。
“艾麗絲小姐?！彼姷綄Ψ?，打了聲招呼，艾麗絲點頭回應。
“有什么情況嗎？”
“還是魔法陣的事?！辟慃悂單⑽@氣，“格蘭之森的魔法陣越來越虛弱，我怕它會波及城市的根基——您也是為此事而來的嗎？”
艾麗絲點頭：“算是吧?！?p> 賽麗亞匆忙離開了。艾麗絲走進屋子時，魔法師公會會長莎蘭正在整理桌子上的資料。
“艾麗絲啊，坐吧。”莎蘭竭力裝出精神飽滿的樣子，但語氣中卻滿是難掩的困倦。
艾麗絲在一旁坐下，將魔琴瑪麗蕾特放在腿上。
“魔法陣的事怎么樣了？”
“還是老樣子?！鄙m苦笑一聲，“我派了許多公會的魔法師去格蘭之森調(diào)查，但無一例外全都在半途無功而返。森林里怪物橫行，見到我們二話不說直接攻擊，完全沒有溝通的機會，甚至最遠只能到達過去的精靈遺址，根據(jù)調(diào)查報告，那片廢墟如今電閃雷鳴，完全無法進去?！?p> “怪物肆虐，也是因為受到魔法陣的影響嗎？”艾麗絲問道。
莎蘭搖搖頭：“我認為它們變得這么兇暴另有原因，但并沒有直接證據(jù)能證明這一點。魔法的問題我們熟，可對付怪物還得想點其他辦法，聽說教團那邊也準備展開調(diào)查，但愿他們能助我們一臂之力?！?p> “森林后方，應該是魔界兩姐妹的地盤吧，就算穿過廢墟，她們會允許我們進入嗎？”
“這當然也是個問題——不對，你問我這些，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艾麗絲一笑，停止了這個話題：“那位小魔法師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你是說鶯兒吧，”莎蘭嘆了口氣，“和剛來的時候一樣，這幾天以來，從來沒跟人說過話。我曾經(jīng)窺探過她的內(nèi)心，但只找到一些零碎的記憶，然后，我發(fā)現(xiàn)了一顆巨大的能量球。”
“那顆能量球應該沒有允許你繼續(xù)深入，對吧？”
“是這樣。不僅如此，它還將我彈了出來，若不是我一直用魔法護著自己，恐怕現(xiàn)在就沒法這樣跟你說話了——你應該知道那是什么吧？”
“是，我知道?！卑惤z將纖細的手指輕放在琴弦上，說道，“在魔界，有一類魔法被稱為‘古代魔法’，是從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相關(guān)的書籍全都存放在古代圖書館，任何人都可以進行研究。在圖書館里，除了較容易掌握的魔道學，還有巨量晦澀難懂的古代魔法，能夠領(lǐng)悟這些古代魔法的人寥寥無幾。你剛剛說的那個能量球，就是一種能封鎖記憶或者感情的古代魔法。當大召喚師凱蒂將她送到我這里時囑咐過我，不能讓這孩子繼續(xù)受苦了。”
“那么，是凱蒂對她施的法？”
“不是，就算是凱蒂也無法參透這種魔法。為此我查找了塔拉庫沓的資料，鶯兒曾經(jīng)做過古代圖書館的巡查員，恐怕這是她自學的。”
“這樣說來，那她的天賦可不一般啊——塔拉庫沓有鶯兒的資料，說明鶯兒以前也在塔拉庫沓呆過？”
艾麗絲點頭：“不止塔拉庫沓。根據(jù)記錄，她先后曾在旋魔會、斯米拉門下、塔拉庫沓和古代圖書館分別學習過契約召喚、精靈獻祭、元素驅(qū)使和魔道學等數(shù)種完全不同的魔法。”
莎蘭倒吸一口涼氣。
“可如果鶯兒真的像你所說那么出色，為什么她會選擇封印自己的記憶？她在魔界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這個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既然她這么做，必然是不希望任何人再知曉和談起她的往事。還是說正事吧，我今天來，是想……”
——
一段時間后，莎蘭和艾麗絲來到鶯兒的房間，一個火紅色頭發(fā)的小女孩獨自坐在地上，暗影夜貓躲在女孩身后，警惕地望著來客。
“鶯兒，最近怎么樣？”莎蘭蹲在她身邊，撫摸著她的頭。
女孩低下頭，沒有回答。
“如果不喜歡呆在這里的話，跟艾麗絲姐姐出去走走如何？”
艾麗絲望著鶯兒干凈的小臉蛋，若有所思。她閉上眼睛，手拂過瑪麗蕾特的琴弦，傳出一組悅耳的音符。這旋律似乎吸引了鶯兒，她仰起頭，靜靜地聆聽著。
泰拉在墜落
魔界在沉睡
不安的靈魂在尋找寧靜
它來到寂靜城
城里住著海伯倫的君主
君主日夜操勞
為泰拉帶來了光
它遇到了宿命
卡恩大人守護著魔界
那舞劍的身姿
是如此的可靠
它還見到了赫爾德大人
溫柔地抱住了它
眼淚滑過她的面龐
泰拉星在哭泣
睡吧，孩子
大人們會庇護你的夢鄉(xiāng)
泰拉星會守護你的夢境
睡吧，孩子
不會再有焦慮
不會再有孤獨
睡吧，睡吧
艾麗絲的吟唱漸漸停止，琴弦還在顫動，余音在屋里環(huán)繞。
“這是什么曲子？我還是第一次聽你唱。”莎蘭問道。
“魔界的搖籃曲?！卑惤z回答。
二人望向鶯兒，在兩束溫柔憐愛的目光中，鶯兒似乎有些動容。
“我們……要去哪？”她怯怯地問道。
莎蘭一陣驚喜：“你終于肯說話了，鶯兒?！?p> “你一定會喜歡的?！卑惤z微笑，賣了個關(guān)子。
西海岸的碼頭，停泊著無數(shù)船只，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艾麗絲帶著鶯兒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這里很安靜，仿佛百步之外的繁榮與它無關(guān)。岸邊的巖石上，坐著一個頭上長著角的男人，綁著頭巾，滿臉胡渣，豪邁地灌下一口烈酒。見有靠近，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瞇眼瞧著來人。
“艾麗絲，你要再不來，就得去帝國監(jiān)獄找我了。哈哈哈！”他用洪亮的嗓門粗吼道。
“帝國軍可抓不到你，魯特船長?！?p> “倒也是，哈哈哈！你講話可太好聽了，要不留在我船上如何？也好沖沖我那幾個船員的苦瓜臉，尤其那個麗貝卡，每次見了都晦氣。”魯特喝了口酒，瞥見艾麗絲身邊的鶯兒，又把自己的胡渣臉湊了上去，“喲，小姑娘，打魔界來的吧。想回去嗎？我可以載你一程。”
鶯兒嚇得立刻躲到了艾麗絲的身后，魯特討了個沒趣，干咳兩聲，坐回原來的位置。
“船長，還是別再提魔界的事了?！卑惤z語氣有些嚴肅。
“你可閉嘴吧魯特！”從他身后走出一個金發(fā)高領(lǐng)的妹子，毫不客氣地喊著船長的名字，“見誰都想拉上賊船。不好意思艾麗絲，我們船長就這德行?！?p> 最后一句話至少比前幾句柔和一萬倍。艾麗絲笑著擺擺手。
麗貝卡跟艾麗絲說完話，又兇巴巴地抓住魯特的角：“你剛才說什么？誰是苦瓜臉，??？”
被如此虐待，魯特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繼續(xù)跟艾麗絲搭話：“若是二位有什么急事，咱們現(xiàn)在就可以出發(fā)。”
艾麗絲點點頭：“那就勞煩船長了?！?p> 魯特一拍大腿，站起身。他比麗貝卡高出兩個頭，麗貝卡顯然夠不到他的角，便松開手。
“行了麗貝卡，別折騰了，準備出發(fā)！”
“你說了算，船長?！?p> 魯特走到岸邊，略一閉眼，忽然伸出一只手，一團紫色的火焰在他手中跳動。他一抬手，火焰躍至空中，炸裂開，迸發(fā)出密集的火星。火星消散的同時，一艘艦船慢慢現(xiàn)出它的容貌，旌旗獵獵，輪槳碌碌，氣勢勝普通商貿(mào)船數(shù)倍。
“怎么樣，沒見過這么氣派的船吧小姑娘。”魯特拍打著船身，得意洋洋地對鶯兒說道，“咱叫它‘小悲鳴號’，這還只是小菜，要上魔界……咳咳，要想遠航的話還得開我的‘圣者之鳴號’過來?！?p> 艾麗絲拉著鶯兒的手走上船，坐在了甲板上。
“來自露德米拉的溫馨提醒：”麗貝卡先是用平常的語氣說了這句話，然后將嗓門放大好幾倍，“圣者之鳴號不是你的船！”
“嗨呀，那假小子現(xiàn)在又不在，別提她行不行？好了，都扶穩(wěn)嘍，”魯特大聲吆喝?！皽蕚?！”
“3……2……1……”麗貝卡用力轉(zhuǎn)動船舵，“起航！”
小悲鳴號緩緩離開地面，船頭筆直朝向空中，達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它離開海岸，速度越來越快。艾麗絲與鶯兒望著西海岸的碼頭漸行漸遠，直至聽不見嘈雜的人聲，海風從耳畔呼嘯而過。
“艾麗絲，咱們的目的地是哪兒？”魯特大聲問道。
“慢慢地繞著城鎮(zhèn)轉(zhuǎn)一圈吧?！卑惤z的聲音依然溫柔，通過魔法傳到魯特的耳邊。
“要命哦，你這是生怕帝國找不到我啊！”魯特回應道。
“你怕了嗎，船長？”麗貝卡喝道。
“怕？哈哈哈哈！”魯特放聲大笑，“往大圣堂靠過去，咱要讓整座城市的人都看見！”
“你也就會逞能啦！”
麗貝卡并未按船長所言行事。她調(diào)整船的方向，在沿岸的上空放慢到觀光的速度。艾麗絲站起身，鶯兒趴在欄桿上，俯瞰這片阿拉德的黃金海岸。
小女孩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不易察覺，但被艾麗絲捕捉到了。
“鶯兒，你離開魔界多久了？”艾麗絲問道。
鶯兒沒有回答。
艾麗絲撥弄著琴弦，說：“我與你一樣，是從魔界來的。也許我們見過面，以前我當過塔拉庫沓的首領(lǐng)。阿拉德大陸讓我回想起過去的魔界，那時它還充滿生機，不似如今這般死氣沉沉充滿殺戮。你去過魔界的中央公園吧？在那里的感覺如何？是不是感覺很安心？凱蒂小姐想重建過去美麗的魔界，但中央公園卻是照著這里的樣子建的。你在那邊受了不少苦吧，我能理解，許多人在目睹了太多悲劇之后選擇用魔法封住自己的內(nèi)心，甚至清除記憶。不過，這里是阿拉德，是過去繁榮的魔界，是泰拉文明之星，所以，享受這里的安寧吧，不必焦慮，也不會孤獨，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鶯兒依舊不作言語，望著大陸獨自發(fā)呆。
艾麗絲在心中默默占卜了一下，然后朝魯特說道：“魯特船長，我們出發(fā)去下一個地點吧，在大海上，我會用魔法標記出來的?！?p> “如您所愿，小姐！”魯特招呼了一聲，調(diào)轉(zhuǎn)船頭，朝大海深處駛?cè)ァ?p> 一段時間過后，他們來到了目的地。
魯特環(huán)視四周，萬分疑惑。
“這里離大陸可夠遠的，咱來這兒做什么？”
“等待?！卑惤z簡短地回答完后，閉目休憩。
“等？”魯特抱怨道，“那也太無聊了，小妹妹，咱來玩游戲怎么樣？”
鶯兒坐在艾麗絲身邊，擺動著雙腿，不予理睬。
“所以說你們魔法師很沒趣嘛?！濒斕卮盗寺暱谏?，“算啦算啦，你們等吧。麗貝卡？麗貝卡！幫我弄點吃的來！”
“我不是你的保姆！”船艙里傳來麗貝卡的怒吼。
不知過了多久，艾麗絲睜開眼：“來了?！?p> 湛藍的天空忽然發(fā)出一束紅光，筆直照射到夾板中央。只一瞬間，紅光消失了，一團火紅的流星急速墜下。
艾麗絲站起身，走到夾板中央剛剛紅光照射的地方，張開雙臂，讓瑪麗蕾特懸浮在半空中?，旣惱偬氐那傧翌潉?，逐漸鋪展開一張網(wǎng)。
“鶯兒，能幫我一把嗎？”
鶯兒沒有問緣由，聽話地迅速擺好姿勢準備施展魔法。
“在琴的上方，平鋪一點冰元素，別太用力，稍稍加一點就好。”艾麗絲一邊施法一邊指導，“對，就是這樣，讓力量慢慢流出來，剩下的我來就好?！?p> 魔法網(wǎng)還在延伸，網(wǎng)的邊緣尋找著支點，在這海天相接的地方，唯一能找到的支點只有船上的桅桿和欄桿。與此同時，瑪麗蕾特演奏出一串音符，穿過冰元素陣，緩緩飄向上空。
那團流星撞開云層，與接連不斷的冰元素音符相遇。流星表層的火焰受到冰的影響，漸漸退去，速度也在減緩。這時候鶯兒終于看清了，那不是流星，是一個人。她來不及生出疑惑，那人便已經(jīng)落到了瑪麗蕾特的上方。魔琴的網(wǎng)恰在此時完全展開，接住了他。
“還行，趕上了?！卑惤z舒了口氣。魔法網(wǎng)逐漸收攏，包裹著他緩慢落在甲板上。
魯特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
“哎呀，什么個情況啊?！彼麚崦掳蜏惲松先?，“嗯……槍套，手雷，纏腰幾大圈的彈藥……這是天界人？”
艾麗絲點點頭：“他受傷了，我們現(xiàn)在盡快返回，教會的歌蘭蒂斯會為他治療的?！?p> “看起來不太……好像……很嚴重啊！”魯特注意到他的腹部還在流血，急急地喊道，“麗貝卡！麗貝卡！快拿醫(yī)藥箱過來！”
麗貝卡出乎意料地沒有頂撞船長，提著醫(yī)藥箱飛奔而來?？磥硭軓恼Z氣中分辨出船長是認真還是犯油條。
當她看到這人的臉時，忽然呆在原地。
“辛德……”她脫口而出。
“嘿！發(fā)什么愣呢！人命關(guān)天?。 濒斕睾鹆艘宦?。
“哦……哦！”麗貝卡如夢初醒，趕緊為傷口進行處理。
在她認真工作時，魯特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哎？剛剛你說什么？辛德？你認識他？對哦，你不也是天界出身的嘛?！?p> 麗貝卡慌忙搖頭：“不不不，我也不知道這是誰，可能我在天界的時候見過他吧，但現(xiàn)在完全想不起來了?！?p> 魯特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他信不信這番解釋。
麗貝卡解開辛德的風衣，胸口心臟的位置還在流血，子彈留在體內(nèi)，所幸沒有觸及心臟。她松口氣，準備取出子彈。
“這家伙，命可真大?！濒斕胤朔恋碌囊路?，從胸口的口袋中摸出一枚被擊穿的硬幣，“看來這是他的幸運硬幣啊?！?p> 在大家的照顧下，辛德漸漸睜開眼。
“我只是做了應急處理，之后還是得送……你剛剛說哪兒？”
“雷米迪亞大圣堂?！卑惤z回答。
“對，送到大圣堂去治療?！丙愗惪ㄕf完，獨自走開了。
這時，辛德忽然直起身子，拔出槍慌張地來回看著每一個人。
“哇哦，冷靜點，哥們?！濒斕厮坪醣粐樀搅耍m然辛德并沒有成功地拔出槍。
“麗貝……”辛德還沒說完話，便再次昏迷過去。
順著他的目光，魯特看見麗貝卡正在一旁擺弄著自己的左輪槍，一臉茫然地看著其他人。
“嘿喲喂，大小姐，你這個時候拿槍是想做啥嘛！嚇死個龍哦！”魯特癱倒在地，“我累了，麗貝卡，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麗貝卡似乎沒什么反應，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小悲鳴號隱匿蹤跡停在圣堂上空，待艾麗絲將幾個人傳送回地面后，魯特與麗貝卡便駕駛著船離開。
地面上，歌蘭蒂斯早已等候多時。
“性命無虞?！币煌y之后，歌蘭蒂斯走出醫(yī)護室，“天界的槍傷若是在體內(nèi)留下子彈，將會很難處理。所幸子彈在你們送來之前就已經(jīng)被取出，我對他用了愈合術(shù)，應該很快就會痊愈。”
“感謝幫忙，歌蘭蒂斯。”艾麗絲說道。
“救助傷員是我的職責?！备杼m蒂斯微笑。
不久后，辛德清醒過來。
“你可算醒啦！天界的好兄弟?！庇信嗽谡f話。
辛德循聲望去，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你是……游俠凱麗？”辛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凱麗對吧？你怎么還活著？這里是哪兒？不對，應該是我死了……”
“別激動大兄弟，”凱麗連忙制止他說話，“這里是阿拉德大陸……”
“原來天堂叫阿拉德大陸，算了不管這個，凱麗你可是我偶像??！我還去找了沙影想拜他為師，這樣我就是你師弟了，結(jié)果沒找到他……對了，我有一張你的撲克牌?！?p> 辛德有些語無倫次。他顫抖地從口袋里摸出之前順來的兩張撲克牌，“你看這張上就是你，另一張就是我，我是辛德·格林……”
“打?。 眲P麗做了個手勢。
辛德乖巧地閉上嘴。然而僅過了幾秒鐘，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開始絮叨起來：“慢著，阿拉德大陸？好像在哪聽過……是在……哦！難道說……”他倒吸一口氣，如恍然大悟一般張大了嘴。
“還是讓我來解釋吧，行嗎大兄弟？”凱麗被弄得不知從哪說起了。
一番解釋之后，辛德總算理順了來龍去脈。
“這么說，阿拉德大陸是真實存在的，就在我們生活的地方的地底下。原本兩個世界是隔離的，但是似乎海里有個缺口?！毙恋抡f道。
“沒錯。”凱麗回答。
“然后我跟哈斯對槍后，我昏過去，掉進深澗，沖到海里，碰巧遇上了這個缺口，然后就來到這里了。”
“大概就是如此。”
“那我們趕緊回去唄！”辛德激動地恨不得立即飛回天界，“根特要被突襲了，我得回去警告他們，另外再找哈斯那個老混蛋算賬?！?p> “抱歉，你一時半會回不去了?！卑惤z推門而入。
辛德見到陌生人，本能地掏出槍，卻發(fā)現(xiàn)腰帶上空空如也。
“別激動，辛德，是她們救了你?！眲P麗說道。
“這樣啊，”辛德稍稍感到有些窘迫，“那……謝謝了?！?p> 鶯兒把他的武器放在床上。辛德拿起槍檢查了一會兒，問道：“怎么只有一把？另一把呢？”
“我們只見到這一……”艾麗絲還沒說完，辛德又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哦對了，估計是跟哈斯對決之后就弄丟了，真可惜，那可是把好槍啊。等等，你剛才說回不去了是什么意思？”
凱麗嘆了口氣：“字面意思，不然我也不會在這兒呆這么久?！?p> “那根特怎么辦？”
“只能靠他們自己了?！眲P麗故作輕松地回答。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毙恋孪崎_被子下床，“肯定有什么辦法能回去?！?p> “辦法倒是有，”艾麗絲輕撫琴弦，“天界與阿拉德大陸是爆龍王巴卡爾隔開的，連通兩個世界的橋梁是天空之城。想要回到天界，只要找到天空之城，消滅駐守在那里的軍隊，然后登頂破壞掉魔法陣就行。遺憾的是，我們找不到天空之城。”
“那就找唄，這事交給我，我可是頂尖的偵察兵，那個什么魔法陣我也能搞……什么陣？”
凱麗噗嗤一笑。
“你現(xiàn)在應該連魔法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辛德把手捂在臉上：“爆龍王，天空之城，魔法……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沒關(guān)系，”艾麗絲說，“關(guān)于魔法的事可以交給我們。既然你也希望尋找到天空之城，那么我們的利害是一致的?！?p> “所以啊——”凱麗將辛德按回床上，“你現(xiàn)在先休息，不用太著急，相信根特城的守備軍吧。我告訴你，這地方可神奇了，聽我慢慢跟你說……”
艾麗絲與鶯兒走出房間，迎面碰上歌蘭蒂斯。
“再次感謝您的幫助，格拉西亞小姐。”
“無需言謝，這是教團的職責?！备杼m蒂斯說道，“其實我有件事想拜托您?？偨棠沁吪闪巳诉^來赫頓瑪爾執(zhí)行任務，我是接頭人。但原本預計是昨天到達的，我擔心他……”
“您是說Michael.巴朗對吧？”艾麗絲說，“巴朗是大主教的親傳弟子，不會輕易陷入危機的。”
“我知道，可是……”
“我已經(jīng)做過占卜，他很安全，不必多慮?！?p> 她彈奏了一段曲子，在魔琴的前方展開一幅畫卷，畫卷里，是一個留著鬢角和短發(fā)、目光篤定的圣職者。
歌蘭蒂斯疑惑地皺著眉。
“巴朗他……理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