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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軍閥輕點(diǎn)愛

第十二章 燭光晚餐,但有三個人

霸道軍閥輕點(diǎn)愛 白兔搗藥成 4664 2024-10-29 23:49:15

  李秋常搖著萬里說到了的時候,萬里正睡得迷迷糊糊,她搖搖晃晃下車,面前的大門上是大大的“北城閆莊礦場”。

  “我對礦又沒那么了解,還得你來看看?!崩钋锍@碇睔鈮?。

  “我再也不會讓你進(jìn)我臥室了。”萬里怨懟,她大清早被李秋常拽起來放在車上,陳仰也不幫她對付李秋常,還就順順當(dāng)當(dāng)把她拉過來了。

  “這礦場要是有問題,你睡不好的可就不止一天了?!?p>  礦長很快就過來迎接他們,萬里鬼迷日眼地擺擺手,表示今天有些忙,盡快看了完事。萬里的日常配置就是左秋常右陳仰,所有跟萬里談過生意的人都知道這兩個,有的人即使不知道李秋常的身份,也絕不對她有所疑慮。

  下了礦道之后,萬里略微有些清醒了:“兄弟,這可不對勁啊。”

  “啊,怎……怎么了……”

  “這礦場都開了四年了,后端的運(yùn)輸大巷可真新啊,這里塌方過?”萬里面無表情,“好小子,騙到你爹頭上來了。”

  “姑奶奶,我哪里敢啊,上一個老板撤資之后,這里還停工了一段時間呢,怎么可能塌過!”

  “我毛都沒長齊的時候起就做鋼鐵生意了,沒準(zhǔn)比你當(dāng)?shù)V長還早些,你蒙不了我,給我看看記錄,上一任老板是哪個,剛塌了就撤資?”

  “萬司令,真沒有!”

  “少廢話,拿給我看看?!比f里點(diǎn)起一根煙,往礦長的辦公椅一坐,腳都翹在桌子上。

  打開記錄冊,一個名字很快撞進(jìn)萬里眼里。

  謝楚江?

  萬里的目光定住了。

  “好啊,你小子,你知道謝楚江跟我不對付,讓我從他的礦場進(jìn)貨?”

  “謝……謝少帥?真不是啊,司令,我的萬司令,姑奶奶,我不知道您跟他有齟齬啊?!?p>  李秋常雙手抱臂:“幸好今天我叫萬里過來了,不然你是不是就準(zhǔn)備讓萬里接下來了,嗯?你最好老老實實招來,不然萬里在天津的外號你是知道的?!?p>  “鐵爪子”,萬里在天津“干活”的時候,常常以審訊和虐人取樂,像貓那樣只為取樂折磨受審者,加上她最早做的是鋼鐵生意,以此得名。

  對方立即軟了腿,一通求饒:“這事我不知道啊!原先我不是這邊的礦長,半年前剛給我雇來的,當(dāng)時就是謝少帥在管?!?p>  “謝少帥管得很多,只分派我做底下的調(diào)度和管理,之后的整體規(guī)劃全是謝少帥做的,我完全管不上!”

  “也是那段時間,我有空就在礦井底下,謝少帥讓我盡量監(jiān)督工人,我說有別的工頭,他不肯,讓我?guī)缀跻恢贝诘V場,我過得稀里糊涂,直到他撤資走人我才知道萬司令您到北平的消息,所以才聯(lián)系您的呀!”

  “哦。”萬里瞇著眼,看了他一圈,“你是說,謝楚江剛脫手了這個礦場,你就聯(lián)系我來這?”

  “不是!不是不是……姑奶奶呀,現(xiàn)在這個礦場另有投資人,已經(jīng)不是謝少帥……已經(jīng)不是謝楚江了!來您看看?!钡V長忙不迭翻著記錄。

  萬里剛才看過了,現(xiàn)在的投資人怎么看都和謝楚江沒什么關(guān)系,她捏捏眉心,勉強(qiáng)接受了一下這些情況:“你不知道塌方的事?”

  “真不知道!”

  萬里揮揮手,對李秋常說:“回去之后你去查查這個法國人,有問題來跟我說,要是沒問題你就幫我定下來。”

  “知道了?!崩钋锍r常覺得自己人生變成這個破樣子和當(dāng)初嫁給萬里多少有些關(guān)系,她一度懷疑自己不是當(dāng)姨太太的,是來應(yīng)聘秘書的。不過當(dāng)看到其他姨太太們被丈夫或者正房一巴掌扇飛三尺的時候,她又覺得至少這狗屁的生活多少還有點(diǎn)可取之處。

  ————

  “有人給你留東西了?!?p>  羅雁飛剛下臺就聽常綺煙說。

  羅雁飛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輕蔑的語氣。

  這段時間以來,羅雁飛為了和謝楚江拉近關(guān)系,頻繁同進(jìn)同出,無論酒會飯局,以至舞會賭場,謝楚江平日奢靡的休閑娛樂生活基本都能讓羅雁飛混進(jìn)去,雖然正事羅雁飛接觸不到,但是能打到謝楚江身邊也就非常不錯了,誰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呢。

  一旦坦然接受了自己被包養(yǎng)的事實,他就是無敵的。

  羅雁飛的戲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馬娥雪馬班主基本不在乎班子里的人是怎么賺錢的,演員們不自愿,她可以護(hù)犢子,演員們自愿,她并不管演員們是唱是演是賣,戲票賣得多,臺子上的打賞在演完一場之后沒地方下腳,新戲叫座,觀眾席坐得滿才是王道。

  所以這段時間羅雁飛并不意外地屢次收到謝楚江送來的支票首飾衣服之類,他也都干脆收下。因為萬里一直以來給他的錢沒有一開始畫大餅的那么多,他總得給自己找點(diǎn)好處。

  說實話,常綺煙罵他,但是常綺煙自己也經(jīng)常收受私人的禮物,來自同一個人,羅雁飛閉著眼都知道是誰送的。

  羅雁飛拿東西來看,今天竟然不是謝楚江送來的,而是萬里送來的,一張北城的明信片背面寫著要羅雁飛去萬公館一趟,隨著明信片,還附著一張支票和一個金戒指。金戒指是舊的不是新打的,羅雁飛皺眉,萬里很是能糊弄人。

  幸好今天沒有謝楚江的邀約,羅雁飛認(rèn)命地出門了。

  萬里今天在辦公室里等他,他到的時候整個辦公室煙霧繚繞,滿地的資料和文件,李秋常一邊罵萬里一邊開窗戶通風(fēng)。

  萬里揮手讓羅雁飛坐下,然后不帶一點(diǎn)寒暄:“我要查一件事,謝楚江半年前手底下有一個北城閆莊礦場,后來脫手了,你查查其中的緣故。”

  羅雁飛一頭霧水。

  好吧,怪不了他,他真的不是訓(xùn)練有素的特工,這急頭白臉的他肯定會抓瞎,但是萬里顯然并不認(rèn)為這事難辦:“那家礦場可能發(fā)生過事故,但是卻一點(diǎn)聲響都沒有,我不管你怎樣,給我在他身邊問到關(guān)于礦場的一切消息,不管是真是假?!?p>  “……我知道了。”不管辦不辦的成,先答應(yīng)下來。

  李秋常拉過萬里,湊在她耳邊:“你不是喜歡人家嗎,問問他最近好不好啊?!?p>  好不了一點(diǎn),兄弟,李秋常沒意識到這其實是個餿主意,因為羅雁飛為了萬里所謂的“報仇計劃”淪落為這幅樣子,好不了一點(diǎn),但是萬里顯然不那么想。

  她很了解羅雁飛落魄之后的生活,可以說跟從前比一落千丈,從前羅雁飛做二少爺?shù)臅r候,可是連鵝蛋黃煎蝦肉和蜜腌牛犢都嫌棄油膩粗糙的人,吃個魚要萬里挑刺還這里的頭不吃那里的尾不吃,后來到了迎春班,還不是連搶糙米飯都搶不上熱乎的,他穿著破舊長衫跟其他戲子為了一個黑面燒餅打起來的樣子,早被萬里派來尋訪羅二爺下落的人匯報得清清楚楚?,F(xiàn)在他應(yīng)萬里的要求待在謝楚江身邊,每天吃喝玩樂,還有什么不滿足,難道吃糠咽菜比被包養(yǎng)要好嗎?萬里越想越理直氣壯。

  “羅先生現(xiàn)在感覺如何,在謝楚江身邊,是否覺得艱難?”

  他〇的我說難辦你也沒想著幫忙吧。羅雁飛想。

  “……不管怎樣,請萬司令加快動作吧,我畢竟,也很難做得更多?!?p>  “好吧。謝楚江是否提起過你家里的事情,包括他對你進(jìn)行羞辱和威脅?”萬里煩亂地整理著資料,關(guān)于礦洞的塌方,可以說毫無頭緒。她白天搬來兩箱子酒,去和礦工們聊了聊,一提起半年前的塌方,所有人都支支吾吾,不肯透露。

  羅雁飛說:“他一開始經(jīng)常羞辱我,但大部分時候是在嘲諷我當(dāng)年的狂妄,我不知道萬司令調(diào)查我到什么程度,但是謝楚江知道的其實并不多。另外,謝楚江并不怎么提及我家被查抄的事情,也并不對我說起當(dāng)年查抄我家的具體情況?!?p>  萬里瞇了瞇眼睛:“你回頭做另外一件事。你對他說想要你家以前的舊宅,注意幾件事,他是否愿意買給你,他是否愿意跟你去那套宅子,如果那套宅子已經(jīng)破敗了,你就問謝楚江有沒有留下查抄的舊物?!?p>  羅雁飛深吸了一口氣,不管多少次,提到被查抄的祖宅,他都要失去說話的力氣:“好的?!?p>  李秋常在旁邊翻白眼,萬里跟看不見人家臉色好壞一樣。

  “今天有些晚了,羅先生在萬公館吃頓飯吧,”萬里笑道,“我還沒有同羅先生一起吃過飯呢,早先羅先生放我的鴿子,我可沒原諒您呢?!?p>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绷_雁飛微笑。

  女仆請羅雁飛在萬里的座位對面坐下。

  另一邊,萬里正在緊張得手抖。

  “啊啊怎么辦,我完全沒準(zhǔn)備!”

  “現(xiàn)在讓廚房加菜也來得及啊,而且你不是不想在羅雁飛面前吃得跟一頭牛一樣多嗎?”

  “我吃的本來也不多。而且問題不是這個!”萬里慌張地翻找著衣柜。

  “你現(xiàn)在這件就挺好的?!?p>  “要穿著軍裝和二爺吃燭光晚餐,還不如讓我死了!”萬里從衣柜掏出一件粉色的舞會裙子。

  “我還在呢,算不上燭光晚餐。等等,你不會打算讓我回避吧?”明媒正娶的姨太太驚愕地問。

  “你不能回避,要是兩個人一起吃……氣氛一定會很奇怪的,我絕對會羞恥得坐不住?!比f里還是覺得舞會裙子露得太多了,塞回去又拿出一件旗袍。

  “這旗袍讓你看起來像老太太,你本來就矮,不要這件,”李秋常跟她一起翻,最后掏出一件美國流行樣式的紅色無袖連衣裙,“腰帶,系上腰帶?!?p>  外面羅雁飛已經(jīng)開始因為女仆上菜,兩個主人卻一直不到感到有些疑惑了,陳仰在外面已經(jīng)汗流浹背了,正在給羅雁飛說礦場的情況,以顯得萬里是在忙。

  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穿好衣服,萬里一邊畫口紅,一邊拿起一瓶法國香水往身上噴,手腕,耳朵,最后萬里猶豫了一秒,在小腿上也噴了。

  “噫,你這是期待今晚要發(fā)生什么?。俊崩钋锍PΦ?。

  “什么都沒有!”萬里紅了臉,直推她,“走了走了。”

  今天的菜是紅酒小羊排,雞湯豆腐絲,青芽涼茄片,清煮魚塊還有燕窩粥,因為羅雁飛來,還加了個桂花釀肉圓。

  羅雁飛不經(jīng)常吃西餐,和謝楚江出去也坐不到主賓的位置,而且這桌子上除了他和萬里只有坐在他右手邊的李秋常,這樣讓羅雁飛十分不適應(yīng)。

  “羅先生請隨意,我這里不是宴會,只是家里的便飯,吃得高興就好。”萬里興奮得有些坐立不安,她站起身走到餐桌對面,搶了女仆的工作給羅雁飛倒酒。

  羅雁飛能聞到萬里身上淺淡的甜香氣味,加上萬里和李秋常姍姍來遲,萬里換了衣服還化妝,他大概猜得到萬里的心思:“萬司令費(fèi)心了?!?p>  “我其實,并沒有刻意調(diào)查羅先生,還希望羅先生不要見怪,”萬里沒有忘記羅雁飛剛才那一句,“現(xiàn)在不是時機(jī),等報仇之事結(jié)束后,我會表明消息來源的?!?p>  羅雁飛抬起眼睛,杯子里粉色的甜酒還蕩漾著,萬里還戀戀不舍貼著他:“不能現(xiàn)在告訴我嗎?”

  萬里悲傷地抬起眼睛,她繞著桌子,慢慢繞回羅雁飛對面自己的座位:“對不起,羅先生?!?p>  “好吧?!绷_雁飛原本也沒期待她能說真話。

  “但是,我對羅先生,也并非知曉頗多,”萬里平靜地說,“其實我很好奇,羅先生年少艱難,是否有過心上人呢?”

  李秋常表示你自己找虐,血別濺我臉上。

  “萬司令說笑了,羅某幼年不過一介浪子,難有真心?!?p>  “那羅先生的真心,要什么樣的女人才好呢?”

  羅雁飛猶豫了一下,答萬里這樣的女人,未免虛偽得太明顯,不答,萬里又一定不滿。不,也許不至于呢?

  “我自小并不善于功名,唯獨(dú)在詩書上略有些興趣,若是心上人,也許正是要喜好詩文之人吧?”羅雁飛以為萬里多少會有些失落神色,不料萬里面不改色,甚至微笑。

  “羅先生喜歡誰的詩?”

  “我喜歡李義山的,他有一句‘芭蕉不展丁香結(jié),同向春風(fēng)各自愁’我很是喜歡。”

  “李商隱的啊,我倒是更喜歡一句‘一夜芙蓉紅淚多’,還有一句王維的,我也喜歡,‘相逢意氣為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p>  萬里竟然懂詩文是羅雁飛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為萬里就是個煙酒都來的大老粗。但是說實話,喜歡詩文是一方面,他不可能愛這么個人,就算萬里提前調(diào)查了他喜歡李商隱的詩,也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原來萬司令還讀詩。”

  看兩個人聊得漸入佳境,李秋常悄悄起身,結(jié)果萬里擠眉弄眼求她留留。

  萬里自然是從前聽羅雁飛念叨的,現(xiàn)在是不敢說出來:“羅先生這就瞧不起人啦,我可是讀過大學(xué)呢。”

  “原來如此,是羅某眼拙了?!?p>  你完全不打算問問我讀的哪個大學(xué)嗎?

  羅雁飛很快就吃完飯告辭,萬里當(dāng)然也不好意思留他,李秋常更是沒立場留人,羅雁飛則是如愿吃完跑路了。

  “不過,為什么要問羅府老宅的事?”李秋常問。

  萬里脫下裙子,換上睡衣,點(diǎn)了一根煙:“謝楚江有個毛病,喜歡眼不見為凈,而且對他干的爛事喜歡逃避。他架空了我的權(quán)力,就不怎么肯見我了,甚至不愿意和我談話。他猜測我?guī)淼牟皇俏业牟筷牰墙蜷T軍,但是他覺得麻煩,所以刻意不來過問。謝家軍查抄了羅府,他也避而不談。我要跟他說他私用軍車的事,他本來可以直接威壓我,卻還是選擇了讓底下的人放狠話,表演給我看,不愿意自己找我。他真的很喜歡逃避,我的事也是,羅府的事也是?!?p>  “我要確定一下,讓二爺探查一番。”

  “如果他還是選擇逃避,我就可以確定了。”

  “然后礦場的事,我可就要放開手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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