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你們的權(quán)力,隨便拿人的?”
李亭遠面色陰沉,臉色十分難看。
“見過城守大人?!毙炷讲叛壑懈‖F(xiàn)一抹驚喜之色,快步上前,朝著徐慕才一躬。
與此同時,徐家的家丁和圍觀的百姓們也齊聲朝著他行禮,一時間,拜見城守的聲音不絕于耳。
那兩個七品高手對視一眼,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忌憚之色。
李亭遠并無修為在身。
二人真正忌憚的,是他的官位。
嘉陵城守,正七品官職,雖然算不得什么大官,但身為朝廷命官,也不是他們兩個區(qū)區(qū)七品能夠隨意放肆的。
除非他們是上三境的宗師。
“你們是什么人?”李亭遠看著端坐馬上的兩人,神色很是不渝。
二人翻身下馬,朝著李亭遠行了一禮。
那國字臉男子開口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亭遠眉頭一皺,沒有動作。
“城守大人,我等來自神都洛陽,我家公子,姓秦?!?p> 見李亭遠不為所動,旁邊的削瘦臉男子按捺不住,壓低聲音,開口說道。
神都,姓秦?
李亭遠背在身后的手指一顫,瞳孔微縮,難道說……
“正如大人所想,我家公子正是那一位的子嗣。”李亭遠的細微動作沒有逃過二人的眼睛。
二人對視一眼,眼中有些許傲氣,他們自認,已是勝券在握。
秦槐乃是當朝宰相,位極人臣。
將他抬出來,一個小小的嘉陵城守必然唯命是從,除非他不想要頭上的烏紗帽了。
但他們?nèi)f萬沒想到,李亭遠并不懼秦槐,甚至還有敵意。
大周朝堂官員中,可以劃分為兩個派別,一為白黨,二為秦黨,二者水火不容,互為死敵。
白黨以太子少傅,國子監(jiān)祭酒,尚書右仆射白延年為首,其成員大多是寒窗苦讀的學(xué)子。
秦黨則是以上柱國,太子少師,尚書左仆射秦槐為首,其成員大多出身于世家大族,門第顯赫,他們往往依靠父祖的高官地位而進入官場,稱為“門蔭”出身。
說白了便是寒門與世家之爭。
而李亭遠便是出身寒門,他參加科舉那年,正是白延年擔(dān)任主考官,因此,他也算是白延年門下,身上帶著白黨的烙印。
更何況,那位秦相之子之前還口出狂言,覷歟過自己的女兒。
種種因素加起來,讓李亭遠對于秦槐這個宰相,根本沒有任何敬畏可言。
“原來是秦公門下。”李亭遠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你們?yōu)楹我眯鞓???p> “大人明鑒,我家公子昨夜在暖玉閣,與此人發(fā)生了沖突,僅僅一夜,我家公子便不知所蹤,生死未卜,因此,此人的嫌疑最大?!?p> 那位秦相公子失蹤了?還生死未卜?
李亭遠心中狂喜,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女兒沒有危險了?
壓抑著內(nèi)心的波瀾,李亭遠面不改色的點點頭,看向了旁邊的徐樂:“徐樂,他方才說的你都聽到了,你有什么話說?”
“城守大人?!毙鞓饭е?shù)墓砉笆?,說道:“我行得正,坐的直,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與那位公子失蹤一事,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徐樂昂首挺胸,與李亭遠對視,一副坦坦蕩蕩,問心無愧的模樣。
圍觀的百姓們交頭接耳,也被徐樂感染到了,大部分人都認為徐樂是被冤枉的。
“口說無憑。”
李亭遠看著他,搖了搖頭道。
“大人,能否容許我問這兩位幾個問題?”
“可以?!?p> 徐樂轉(zhuǎn)向那兩個護衛(wèi),拱了拱手,說道:“二位,敢問你家公子身邊當時還有何人?”
“王家王明和謝家的謝書新……以及七個護衛(wèi)?!?p> “第二個問題,那幾個護衛(wèi)分別是什么修為?”徐樂面色平靜,繼續(xù)問道。
二人對視一眼,沉聲道:“據(jù)我所知,他們?nèi)际蔷牌沸逓椤!?p> 徐樂點點頭,又問道:“第三個問題,你們公子可有說過帶那么多的九品高手,所為何事?”
“我家公子說要教訓(xùn)一個人?!蹦菄帜樧o衛(wèi)開口回答,眼睛盯著徐樂不放。
眾人也紛紛看向徐樂。
“諸位猜的不錯,那位公子要教訓(xùn)的人,正是在下,而且,我出了暖玉閣就遇到他們了?!毙鞓伏c頭承認了。
“但是!”
徐樂又接了一個但是,他面對眾人,無奈的道:“諸位可以想想,七個九品高手要對付我一個人,是不是很簡單?可為什么如今我卻毫發(fā)無傷,而他們卻失蹤了呢?”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疑惑了,就連那兩個秦府護衛(wèi)也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是啊……徐樂只有一個人,就算他也是九品,他怎么可能打的過那么多同級別的存在?”
“不是徐樂還有誰,那位公子帶人可就是要去教訓(xùn)徐樂的?!?p> “徐樂難道是八品,甚至是七品的高手不成?”然而,這話一說出口,連說話的人自己都笑了。
徐樂今年不過才十九歲,就算打娘胎里開始練武,也不可能達到八品,甚至七品的程度,除非他是絕世天才。
但眾所周知,徐樂不過是一介紈绔子弟,嘉陵城誰不知道他酒鬼之名,這樣的人,會是絕世天才?別開玩笑了。
徐樂看著議論紛紛的百姓們,忽然朗聲問道:“我問諸位一個問題,若是你們做下了殺人害命的驚天大案,你們可敢如我這般當著城守,當著眾人的面坦蕩對質(zhì)?”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沉默。
那兩個秦府護衛(wèi)中,那削瘦臉護衛(wèi)眼神陰鷙,瞇起了眼睛:“那你說,是何人所為?”
徐樂搖搖頭,無奈的道:“我也不知道,昨夜我走出暖玉閣,碰到了那位公子,以及王明謝書新,我們原本就有些誤會,后來便解釋清楚了,那位公子甚至說要請我喝酒,我們聊的十分愉快?!?p> “我家公子說要請你喝酒?”兩個秦府護衛(wèi)面面相覷,明顯不信。
徐樂點點頭,一本正經(jīng)的道:“因為我跟他說,我要把蕓香姑娘引見給他,連同蕓香的頭籌都讓給他了?!?p> 兩個秦府護衛(wèi)這才了然,這的確是他們公子的性格。
那位最大的喜好,便是收集天下美女,若徐樂真的這么做了,他們還真有冰釋前嫌的可能。
“繼續(xù)說?!?p> “后來我準備回家,那位公子則朝著暖玉閣走去,不過沒多久,我身后便傳來了打斗聲,我趕緊回去看?!?p> “然而等我趕到的時候,打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現(xiàn)場除了血跡,只留下了這樣?xùn)|西?!?p> 徐樂說著,從懷中掏出了那塊邪佛玉佩,說道:“我因為害怕,撿了它之后就徑直回家了?!?p> 看見這塊玉佩,李亭遠和兩個秦府護衛(wèi)的臉色在同一時間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