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皺眉。
“可那周大福家中的仆人親眼所見,有紅光飄忽而來,一息十丈?!?p> “夜半三更,許是那仆人花了眼也說不定,這家中的仆從,哪能夠個個衷心?說是突遇山虎,那仆人把主子推出去擋在,后畏懼處罰便扯妖怪害人的虎皮,那也不是沒可能啊?!?p> 余玲眨眨眼。
“真有這么惡毒?”
張海也是點頭。
“我看沒有,那仆人一看就是乖樣,神色驚恐,也不像是演戲。”
孫乾笑著喝口茶。
“只是猜測嘛,而且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相識多年的好友互為仇敵,也不是沒聽人說過?!?p> 周千山舉杯。
“行了,說這些做什么,都不如眼見為實,先以茶代酒,祝明日功成!”
“好!干了!”
“嘿,要不是喝酒誤事,我真想飲他一盅滿?!?p> “干!”
一杯清茶入喉嚨,小二端著兩盤菜上桌。
“幾位少俠!”
放下盤子,就聽到門口聲音響動,小二一轉(zhuǎn)頭,眼神甚喜。
“陸先生,您回來啦!今夜倒是晚!”
陸罄竹笑道。
“哈哈,坐在那王家的店里,談的有些過火,忘了時間!”
“您可吃了?”
陸罄竹毫無風(fēng)度的拍拍肚子。
“王家大嫂手藝美得很,倒是給老夫吃撐了,麻煩小二哥送一碗白水,老夫好清清嗓子!”
那邊,剛拿起筷子的余玲動作停住。
“是他!”
“呀,這不是那位陸大先生嗎,這倒是巧了!”
周千山眼睛一轉(zhuǎn),起身來。
“陸先生!”
剛跟小二說完的陸罄竹一愣,抬眼看那說話的,四個年輕人,倒是氣血充足,陸罄竹渡步過去。
“你認(rèn)識老夫?”
周千山拱手。
“我等幾個路過此地,剛從那清香樓中聽到陸先生豪言。在下周千山!”
其他幾個人也起身,張海笑道。
“是啊,陸先生一口打虎英雄的故事,真是聽得叫我熱血沸騰,在下張海!”
“在下孫乾!”
“余玲!”
陸罄竹也拱手笑道。
“幾位少俠客氣,老夫陸罄竹,一個嘴皮子還算能用的普通老頭罷了?!?p> 周千山招呼道。
“陸先生若是不嫌棄,請坐!”
陸罄竹便順勢坐下來。
“幾位少俠看著眼生,可是這洛城本地人?”
沒話題,那就找話題,開話匣子的基礎(chǔ)套路不過有三,你吃了嗎?你家在哪兒?你瞅啥?此情此景自然只能選第二種。
“我等并不是本地人!來這洛城,是途徑此地!”
張海嘴大。
“嘿,實不相瞞,我等幾個是準(zhǔn)備上山除妖!”
哦?這可真是有緣分,你們這少俠都是四個一隊的?
“除妖?”
“先生可是不信這世上有妖?”
“不不不,老夫虛長歲數(shù),自也曾過山林,也曾見神奇。只是,老夫常聽人說,妖怪兇狠,便是數(shù)十人涌頭而上,也恐怕不是對手。幾位少俠也許自有功夫,可只四人盲目上山,萬一傷了性命,那豈不是可惜?”
張海大笑一聲。
“陸先生憂慮我等自然懂得,的確正如陸先生所言,那妖怪野鬼,個頂個的嚇人,一般人哪里會是他們的對手,恐怕一旦遇到,便是身死無救,運氣好點只是拋尸野嶺,運氣差點,說不定被那妖怪吃干抹凈,尸骨無存了?!?p> “不過,先生莫看我等雖然年輕,但也自有本領(lǐng),那妖怪許是難纏了一些,但也不一定拿不下!”
周千山說了句大話。
“正是如此,況且,我等皆有為民之心,山中野怪吃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家,讓人心寒心怒,我等既然有能力,定當(dāng)勇去除妖,便是身死,又有何懼?!?p> “幾位少俠,實在是讓老夫敬佩,幾位少年壯心雄志,本領(lǐng)非凡。那妖怪便是再如何可怕,定然會敗在幾位少俠豪情之下,老夫不過無能之輩,無談詩詞,更說不出什么妙語。”
見陸罄竹端起杯子。
“只得以茶代酒,敬幾位少俠一杯!提前恭祝,幾位少俠得勝而歸!”
“好!陸先生客氣,我等也敬陸先生一杯!”
說是以茶代酒,但興上頭來,卻讓人也有了醉意。
…
次日,陸罄竹起床到了樓下,便迎上小二的笑臉。
“陸先生,昨夜幾位少俠今早便走了,不過有給您留書一封!”
“哦?”
那紙上,字倒寫得不錯。
“陸先生,我等不敢耽擱,這便去那百歲山中除妖,等我等得勝而歸,再同陸先生把酒言歡!喝個痛快!——周千山”
果真豪情。
陸罄竹贊一句。
“勞煩小二哥如常準(zhǔn)備些。?!?p> “唉!您先做著?!?p> 每天陸罄竹都會早起,然后盯著陸小七吃早餐,爭取把娃養(yǎng)成大高個。
坐下來,倒杯茶抿一口。
這幾位少俠讓他想起來之前,想想這世道雖然惡心事不少,但胸懷正義,一腔熱血的也有很多,
果然是善惡齊頭并進(jìn)。
既然對方豪情請,陸罄竹作為長輩肯定也該有表示才對。
“先生,您想什么呢?”
“小七,去將老夫的紙筆拿來!”
陸小七不懂其意,乖乖往樓上跑去。
……
洛城之外,有一座綿延將近三百里的山林,被稱作百歲山!
這山林路抖,但也有開拓的官道,不過官道婉轉(zhuǎn),更費時間,所以若是趕時間,可以直入山中,不走官道。
野林附眼,山道崎嶇。
周千山領(lǐng)頭提著刀,掃清障礙,張海落后,這山路陡峭,可幾個人都是面不改色,氣息平穩(wěn),張海更有閑情談笑。
“那陸大先生倒真是個趣人,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見,有人以茶代酒,還喝醉的!”
提起這事,便是冷臉的余玲也忍俊不禁。
孫乾笑。
“也許是這陸先生先前不知道從何處喝酒,等碰見咱們,才酒勁上來呢!”
“唉…”
張海否決。
“只我看,那陸先生就不是個能喝酒的。”
周千山一刀將那擋路的荊棘撕開。
“應(yīng)該是不像個會喝酒的,那陸先生氣度不凡,不止是外貌,我總覺得。跟那陸先生說話,一個不小心啥事都會張口吐出去…”
孫乾也是直點頭。
“對對對,我自覺口風(fēng)緊,嘴花花,可跟那陸先生一談,只覺得好像嘴也結(jié)巴了,心了傻了,遭…該不會是我對那陸先生有…”
“你少放屁!”
張海大笑。
“那陸先生要是聽到你這么說,估計今夜睡覺都不能安眠?!?p> 余玲眨眨眼。
“不過那陸先生確實神奇,我本來還有些瞧不起他,但迎面相談,卻有些討厭不起來了!”
張海感慨。
“是啊,我尋思我對那讀書人,就沒一個看得上的,可陸先生,卻讓我很對胃口!想想,自打咱們四個相識,啥時候意見如此統(tǒng)一過?這是頭一次吧!”
周千山點頭。
“確實是頭一次,也不知道那陸先生身上有什么魅力,不過,現(xiàn)在我倒是有些懂了,為什么陸先生只是說書而已,卻能惹得整個清香樓人滿為患?!?p> “是呢!不如說是覺得理所當(dāng)然了,如果是那位陸先生,好像清香樓人滿為患,也屬于正常!”
“對對對,我也這么覺得,實在是神奇!”
孫乾笑。
“唉…你們說。陸先生如此神奇,該不會是哪里鉆出來的妖怪吧?”
張海大笑。
“那就有意思了!到時候,恐怕我這手中長棍,有些不忍心除妖嘍!”
余玲也笑。
“那該是什么妖怪?你又覺得,什么妖怪合適?”
孫乾一想,又搖搖頭。
“你還真是難到我了,本來想說狼妖虎妖,可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對。可哪里不合適…我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