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口氣,便是鬼神招來,
倘若神仙手段,也不過如此。
此法名曰。
《三天造神奇功》。
名字怪異吧,只因為它的來歷,就很奇怪。一本民間故事小說,作者姓甚名誰已經(jīng)不知,其故事也有多種版本。
最主流的說法是。
并不是由一個人編纂,更像是及其多人的想法,才得以成書。
而書中內(nèi)容,更是特別。書中唯一不變的,就只有一個名字。
“李二毛”,平平無奇,說句“賤名”也不為過。他就是書中的主人翁。不過,他的故事卻是成段落的,每一個小故事都是獨立的,而在故事中,主人翁的性格也是不同的。
因此,就有人猜測。
“這也許就是一群人,以李二毛為起點,訴說自己想法的一本合集冊?!?p> 在此書中,有討論古今那些冤案的,也有抱怨昏君不公的,有假設(shè)若是一國在本應該滅亡的時候,突然起死回生后,發(fā)生的故事。也有談自己變成仙人,游歷海外的故事。
其中最最特別的,乃是一篇,題名為。
《李二毛輕鋼城歷險記》
這名字起的,就跟那些拽文弄墨的不一樣,文風也是,十分粗俗簡單,甚至有點糙。講的是主人翁李二毛,有一日突然穿越時空,到達了一個奇妙世界,那個世界是完全由鋼鐵組成了。而即便是如今的大齊,成批量的制鋼,依舊不是易事。
李二毛來到鋼鐵之城,看著那奇異的鐵馬,鐵樓,心中沒有害怕,反而欣喜的不得了。
也許是覺得自己在做夢吧。
李二毛膽子很大的跑去找人,可,無論鋼鐵的大道上,鐵馬踩著輪子飛馳,還是緊鎖的鐵樓之內(nèi),都察覺不到一絲生機。
沒有找到人的李二毛,一屁股做到地上。
而在他泄氣后,終于意識到自己似乎并不是在做夢后,內(nèi)心的恐慌開始攪動,而故事才剛剛開始。
所謂的鋼鐵之城,是一座恐怖鬼城,這里的人在白天會變成動力,那些鐵馬,大樓中的東西,一切需要活動的物品,都是他們在將其運轉(zhuǎn)。而在晚上,他們才會出來,屆時,一切都會停止,而暫且不需要勞動的他們,又因為一切停止了,所以也沒有放松的手段。
就這樣日復一日。
而鋼鐵之城,實則沒有白天跟黑夜的區(qū)別。
只是因為有人規(guī)定了黑夜跟白天。
這個人就是那個管理者。
管理者為什么是管理者?
不知道,已經(jīng)在城市中麻木的人們,內(nèi)心的念頭只有。
“如果是管理者的話,那就要去聽他的命令。管理者說的話就是正確的?!?p> 而李二毛在鋼鐵之城的故事,是從遇到“小紅”開始,又一個簡單至極的名字。小紅也是鋼鐵之城的住民,而她,也是覺醒之人。
在麻木之中,總有一天,會有光明的種子誕生。
讓智慧重新籠罩世界。
而小紅跟她的同伴,就是這樣一個人。
故事的主線便是,李二毛跟小紅等人,反抗管理者的統(tǒng)治。
這個故事的隱喻其實已經(jīng)寫明了。
不就是天下君王百姓嘛。
昏君當?shù)?,愚民無智。
而這八個字也并不是指某人,而是作為一個警示所存在的。
民眾需要智慧,而管理者,也不應該只把民眾當做工具來對待。
而倘若一方犯錯,結(jié)果便會走向滅亡,而在故事中,李二毛為了對付管理者,便提議。為了讓管理者覆滅,為了動搖人心,他們必須創(chuàng)造出一個,大于管理者的存在。
而李二毛想到的,便是神教。
之后是老天爺對李二毛有求必應,李二毛心想事成。憑空得了這本《三天造神奇功》,最終化為無所不能的真神,帶領(lǐng)民眾成功推翻管理者的故事。
這一段有點扯,但結(jié)尾卻很有趣。
在管理者被口誅筆伐,走向滅亡后。
李二毛才意識到,自己失敗了。
因為,管理者依舊還在。
是的,他成了新的管理者。
愚民依舊是愚民,他并未能改變他們。
故事到這借書,而主人翁李二毛,同樣是失敗者。
這個結(jié)局陸罄竹很喜歡,所以,這《三天造神奇功》,陸罄竹自然會。所謂造神奇功,說白了,就是將虛幻短暫的變成真實。
效果跟下筆如有神可謂十分相似。
不過前者更加簡單,甚至都不需要下筆。
只要腦中模擬好對于所造之神的形象設(shè)定,就足夠了。
這《三天造神奇功》,可謂是威力恐怖。不過這幻想成真,來的快去的也快,畢竟,人的想法總是飛速的,前一秒跟后一秒出現(xiàn)落差,也都是理所當然。
如果說李二毛造神,是為了去改變信仰,但最終依舊局限于,虛妄信仰中,結(jié)果連自己也葬送的話。
陸罄竹便是希望用虛妄的刀,去迎接真正的光明。
有神明,化身從天至。
見云連,鬼影疊蒼彌。
難怪昨夜真寂靜,合著是爾等妖魔亂人生。
陸罄竹只是背手迎風挺立。
面朝黑暗壓城。
在無窮夜中,一只只手伸出來。
仿佛被困在其中的冤魂,正在掙扎,哭訴。
這種感覺很奇特。
因為帶來畏懼的,并不是血腥,或者死亡。
而是,一種特殊的壓迫。
好比天塌地陷的壓迫。
即便是陸罄竹,也做不到云淡風輕,所以他的笑容收起來。
目光,也縮成一條線。
不再去看,只聽就足夠了。
因為黑夜,已經(jīng)將他吞沒。
正如女子的敘述,一切都消失了。
無論是眼,鼻,口,耳,還是觸手可及。
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已經(jīng)步入了死亡,但又深知,自己還活著。這種狀態(tài)下,精神不振者,恐怕早就摔倒在地,被那看不見的魔爪,拉入真正的虛空地獄。
可想而知,女子的優(yōu)秀,他們的優(yōu)秀,
在黑暗中,還能站著,還能戰(zhàn)斗,直至精疲力竭。
如果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那就讓精神代替,如果連精神都要消亡,那就讓手中的刀充作雙腿,不至于讓自己倒下。
這種危機,足矣撼動一國。
但很可惜,它變得太猖狂了。
如果真是曾經(jīng),將木克哈王朝一夜覆滅的寂靜之夜。
陸罄竹也會害怕的。
但,面對一群,只有藏在陰暗中,才敢張嘴咬人的瘋狗,太過畏懼,實在是一種損失。
這絕不是那神奇的寂靜之夜,更像是,某種不同的東西。
似是而非之物,行使著似是而非的“職責”,
呵,不曾想,有朝一日殺人害命,也能被稱作“職責”,從我口中說出來。
一片安寧中,無論是攻擊,還是死亡,都難以被察覺,惡心的臭味更是愈發(fā)貼近,讓人難以忍受。
“破…”
陸罄竹煩躁的吐出一口氣。
呼,萬籟俱靜。
呼,天帝轟鳴。
呼,見有云龍東起,浪作百丈。
呼,見有地水奔流,直撞大江。
言,側(cè)目皆見,天地色變,神威煌煌,雷神請光。
呼,終是狂風被扭停,再望天際。
還是一輪日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