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對矛盾
聽到知姬的話，女帝也不猶豫。
她當即學著秦軒曾經(jīng)說的那樣，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沉入水中的模樣。
很快，女帝就感覺四周的氣溫開始轉(zhuǎn)冷，整個人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海水中。
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她突然聽到了一陣高昂的鯨歌聲。
“嗚?。。?！”
聽到這個聲音，一陣詭異的情緒從女帝心頭產(chǎn)生。
她仿佛從這聲音里聽出了兩種意境。
一種意境，仿佛來自百姓。
女帝能夠聽到百姓在莊稼豐收，生活富足年代的歡聲笑語。
也能聽到這些百姓在天災(zāi)降臨時的絕望，痛苦乃至于麻木。
女帝甚至能聽到這些百姓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揭竿而起的那一絲憤怒。
感受著百姓從安定富足的生活轉(zhuǎn)而進入劫難的落差，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差點淹沒的女帝的心神。
她連忙集中精神，回想那些能夠讓自己堅定信念，保持自我的記憶。
好一會，女帝才從這萬民的意志中脫離出來。
民心嗎？
女帝心里猜測。
對于秦軒為什么不受這部分民心的影響，女帝也知道個大概。
女帝從小接受的皇家教育就讓她始終記得聆聽百姓們的聲音，不能被底下的官員蒙蔽。
因此，她在面對民心的時候，多少存在一些敬畏。
但秦軒卻不一樣。
女帝知道，秦軒因為自己的政治信仰問題，他會把民心當做一種客觀存在的社會現(xiàn)象。
在秦軒眼里，民心的變化其實和天氣的晴雨沒有太大區(qū)別。
天要下雨，他會打傘應(yīng)對。
但讓他傷春悲秋？
抱歉，他頂多對著大雨念幾句詩，裝模作樣一下。
他不是一個會在民眾的情緒中產(chǎn)生共鳴的人。
除了百姓的情緒外，女帝還在鯨歌中聽到了另一股意境。
這股意境透著一種糜爛的氛圍，就如同海洋發(fā)生鯨落現(xiàn)象時，鯨魚在海水中漸漸腐爛分解一般。
聽到這聲音里的意境，一瞬間，女帝就產(chǎn)生了一種懷疑。
她覺得，發(fā)出這聲音的鯨魚，也許已經(jīng)死去。
這是鯨魚的亡靈在深海的歌唱。
一股好像在蟲池里被無數(shù)蟲豸噬咬身體的不可名狀恐怖感覺席卷而來，讓女帝感覺頭皮發(fā)麻。
下一秒，她就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她其實明白，鯨歌之海的聲音其實都是現(xiàn)實世界的漣漪在這個世界的回蕩。
鯨歌之海的任何聲音，都能在現(xiàn)實中尋找出對應(yīng)的意向。
這腐爛的聲音，女帝很快就想到了在現(xiàn)實世界組織相對應(yīng)的存在。
那是鳳鸞國國內(nèi)的蟲豸們的貪婪行為，在這個世界的回蕩！
聯(lián)想到鯨歌之海的聲音和潛入之人即將遭遇的劫難有關(guān)，女帝立刻意識到，她和秦軒在近期，需要在作為帝國根基的百姓和維系皇權(quán)的蟲豸之間做出選擇。
這么想著，女帝感覺眼前的鯨歌之海開始破碎。
不一會，她的意識就返回到現(xiàn)實世界中。
就在這時，女帝突然感覺自己被人從身后抱住。
那熟悉而溫暖的體溫，不用想就知道是秦軒。
只見秦軒抱住女帝，一手拿過柳兒端過來的安神茶道，“這是蘇姑娘替你準備的安神茶，喝下去平復一下情緒吧！”
聽到這話，女帝拿過安神茶一飲而盡。
很快，安神茶的藥力就在她的體內(nèi)散開。
原本因為鯨歌變得壓抑的情緒，頓時得到緩解。
女帝好奇問道，“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這個？”
“你的修為差不多能夠潛入鯨歌之海了，雖然我不知道那些鯨歌對你有多大危害，但從知姬的話語里，我也能猜測到一二?！鼻剀幪谷换卮鸬馈?p> 聽聞秦軒的回答，女帝恍然。
她轉(zhuǎn)過身，抱住了秦軒。
蹭了蹭愛人的胸膛，女帝忍住了在上面種草莓的沖動，問道，“你不好奇我在鯨歌之海聽到什么嗎？”
“對你來說，總歸不會是好東西……雖然按照知姬的說法，以我的心境我能夠坦然面對?！鼻剀幷f道。
秦軒的話，讓女帝頗為羨慕。
她嘟著嘴抱怨道，“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么長的，竟然有這樣平和的心態(tài)……恐怕除了青天道以外，這個國家就沒什么能擾亂你心態(tài)的存在了吧！”
對此，秦軒笑著在女帝耳邊吹氣，“你能讓我欲火焚身，欲罷不能……”
秦軒的話，讓女帝一瞬間就上頭了。
她踮起腳尖，一把吻住了秦軒，將他撲倒在地。
兩人甚至沒有回到床上，直接就在寢宮的地毯上翻云覆雨起來。
對此，一眾在場宮女只能紅著臉，跪在一邊侍奉兩人。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秦軒躺在地毯上，而女帝則趴在他的身上。
看著秦軒胸口被自己種滿的密密麻麻草莓，女帝笑嘻嘻地說道，“謝謝你，我感覺情緒好多了?！?p> 剛才的一陣云雨，固然有她在秦軒的撩撥下上頭的原因。
但另一方面，秦軒也是在用這種方法，緩解自家媳婦因為鯨歌之海影響，產(chǎn)生的負面情緒。
看著秦軒，女帝說道，“我在鯨歌之海聽到的聲音，帶著兩股信息?！?p> “一股，是來自百姓的情緒。”
“在那瞬間，我好像感受到民眾過去安居樂業(yè)的快樂，也能感覺到他們在天災(zāi)面前的絕望，恐懼和憤怒?！?p> 聽到這話，秦軒不由得皺起眉頭，摟住女帝腰肢的雙手也緊了一些。
被秦軒用力摟住的女帝，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但秦軒卻心不在焉。
雖然他無法從鯨歌之海獲得警示，但對于女帝的感受，他卻能給出準確的解讀。
絕對錯不了！女帝聽到的萬民之聲，應(yīng)該就是民粹主義的覺醒！
他依稀記得，前世地球上的民粹主義出現(xiàn)，也是在那個半封建半工業(yè)化的年代。
緊接著，女帝又告訴了秦軒另一股來自官僚蟲豸的反饋。
這讓秦軒不由得瞇起眼睛。
作為一個左壬，秦軒的腦海中儲存著許多來自前世地球的政治經(jīng)驗。
從天竺國的表現(xiàn)，秦軒不難得出一個結(jié)論——玩弄民粹主義者，不得好死！
所以秦軒不可能一味迎合百姓的想法。
但如果想要壓制那股會讓國家滅亡的民粹主義，秦軒卻需要另一股強大的力量，對其進行制衡。
而當下的鳳鸞國，能夠壓制民粹主義的群體，只有官僚一個。
想到這，秦軒不由得閉上眼睛，進入炁宮。
看著炁宮之中，總匯出與西北教育改革有關(guān)的數(shù)據(jù)，秦軒久久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