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青圣合流
文淵提出的兩個條件,內里都包含了陷阱,秦軒自然不可能答應。
不過好在,他本就知道文淵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自然不可能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議。
也就打從開始,秦軒也沒有真想讓女帝按照文淵的建議來解決問題。
或者說,秦軒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通過和這些士子妥協(xié),來解決問題。
畢竟以斗爭某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xié)某和平,則和平亡。
作為一個天朝人,秦軒不可能不知道這種道理。
不過女帝和秦軒之所以安排這么一出戲碼,讓文淵說說自己的見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事實上,秦軒是想先讓文淵說說自己的想法,讓他拋磚引玉,秦軒才好說出自己的想法。
此時此刻,在文淵說完自己的見解之后,朝堂上剩下的官員已經(jīng)陷入了寂靜。
這些如今看來已經(jīng)顯得稀稀疏疏的官員行列里,有大概一半的人是新西北系的官僚。
雖然原本,這些官僚其實也是老西北系官僚被秦軒斗倒,被女帝關入地牢以后,京師和南方系官僚伸出去瓜分西北官職的觸手。
但將他們推出去的幕后大人物們,顯然沒有受到過歷史唯物主義的教育,不知道生產(chǎn)力決定生產(chǎn)關系,經(jīng)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的道理。
因此,他們也沒有料到自己派出去的棋子在西北扎根以后,就和當?shù)氐墓I(yè)十七市,以及雖然數(shù)量不多,但單個實力卻比南方同行強大幾十上百倍的近代化大地主——或者私人農業(yè)公司老板形成密切聯(lián)系。
利用這快速形成的盤根錯節(jié)關系,他們很快形成了龐大的利益集團,并和原本的幕后大佬割裂開來。
特別是秦軒和女帝對整個西北省分割,形成六個行省之后,整個西北系的從一品巡撫,就從原來的一個,上升到了六個。
而西北十七市由于地位十分重要,因此原本正三品的市長,也被秦軒拉高了一個級別,變成了從二品。
加上真理市的兵工廠和軍方的密切聯(lián)系,以及十七個工業(yè)城市每年給國家和戶部帶來的大量稅收,新西北系的官僚很快就擁有了和其他朝廷派系分庭抗禮的能力。
在聽到文淵提出有關于強化讀書人地位的建議后,新西北系的官僚們紛紛感覺不舒服。
不過就在他們準備站出來說話時,秦軒卻從鐵王座上站了起來。
他看著文淵,滿臉笑容,全然沒有流露出一絲殺機,就好像前世那些給客人推銷不靠譜的金融理財產(chǎn)品那些金融騙子一樣。
只聽秦軒義正言辭道:“本王覺得,文博士提出的建議聽起來固然不錯,但還是太理想了?!?p> “不過給予一些安撫士子的政策,倒也不是不可以。”
“這樣吧!本王列幾條政策,你們看看怎么樣,要是符合實際的話,你們就推行下去。”
“第一,文愛卿你回去之后,拿出一些自己對圣人書的注解出來,整理成冊,交給西北的印刷廠進行印刷……本王從皇家銀行拿出十萬兩銀子,補貼印刷廠?!?p> “如此一來,這些士子們就能用低廉的價格,買到文愛卿的注解,他們也能開心起來了!”
聽到這話,文淵一愣。
雖然他剛剛正義凜然地說要為安撫士子們出一份力,但他這么說的前提是自己能夠在安撫士子的過程中主導一切。
但現(xiàn)在,當苦力的是他,享受聲望的是秦軒,這算怎么回事?
拿出僅僅十萬兩,而且還是鳳鸞國通貨膨脹了八倍以后的十萬兩,也就是相當于十年前的一萬兩千五百兩銀子,就想享受大量名聲,這是白嫖呢?
不過雖說面對秦軒的要求,文淵顯得不情不愿,但此時的秦軒,已然悄悄釋放出一絲暴君氣勢場。
而圣人道的文淵本就害怕這個,所以迫于壓力,文淵還是答應了下來。
接著,秦軒又道:“關于南方的失業(yè)率,本王倒是有一些就業(yè)崗位,能夠緩解一下。”
“這樣!本王會在西北十七市的私營工廠里設立特派員,檢查工廠主是否存在違規(guī)加班,克扣工人工資的現(xiàn)象?!?p> “由于現(xiàn)在的許多私人工廠,都呈現(xiàn)小作坊生產(chǎn),規(guī)模小,數(shù)量多的特點,所以需要的人不少?!?p> “文愛卿之后可以多多動員南方人前去應聘,只要能識字,懂圣人書的道理,你那有多少,本王要多少!”
噗!
聽到秦軒的話,文淵還沒什么反應,一些新西北系的官僚就差點笑出聲來。
如今的新西北系官僚,雖然已經(jīng)把根扎在了西北,但他們的根也沒扎這么深,一路扎到那些小工廠主身上。
他們的利益,主要是依靠股票分紅,和那些大型,尤其是國營工廠連接在一起。
而這些工廠,在秦軒的要求下,一直實行六時辰工作制。
而那些搞七時辰,甚至是八時辰工作制的小作坊,顯然就是一群逼迫他們內卷的毒瘤。
對這些官僚來說,他們還巴不得那些小工廠死干凈。
然而他們也知道這些小工廠治理起來相當麻煩,他們已經(jīng)能夠預見到,那些進駐小工廠監(jiān)督生產(chǎn)的南方人,被工廠主活活打死的場景。
想到這兩股讓他們非常討厭的人群狗咬狗的場景,這些官僚就很想笑。
如果不是他們都受過專業(yè)的訓練,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笑出聲來。
之后,秦軒又提出了幾個或不痛不癢,或綿里藏針的改革方案,那毋庸置疑的態(tài)度甚至讓文淵不知道怎么開口反駁。
深深看了秦軒一眼,文淵最后說道:“殿下以為,這些改革真能安撫那些士子嗎?”
“當然!”
雖然秦軒知道這些改革屁用沒有,但他還是擺出一副拉手風琴的姿勢,有些傲慢地說道:“沒有人比我更懂人心了!”
聽到這話,文淵只能無奈地低嘆道:“既然如此,那臣定竭盡全力,替殿下將這些政策執(zhí)行下去?!?p> 聽聞此言,秦軒滿意地點點頭。
……
退朝以后,文淵便一路回到了自己在京師的府邸。
一回到府邸,原本繃緊的臉瞬間放松了不少。
瞬間,他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他沒想到,秦軒竟然如此自以為是,以為依靠自己那些政策,就能讓士子們安靜下來。
可笑!
愚蠢!
傲慢!
文淵不禁在自己的內心咒罵秦軒。
同時,他也明白,自己需要給秦軒來一擊更狠的,才能讓他妥協(xié)。
思緒電轉之間,文淵進入了自己的書房。
然而剛一進門,他就感覺到一股不對勁的氣息,出現(xiàn)在書房內。
一抬頭,文淵看到一個身穿墨綠色連兜帽長袍,臉上帶著木制面具的神秘人,似乎在書房等待已久。
看到他,文淵愣住了。
許久,他才道出了對方的身份:“是你!青天道人!”
此人,赫然就是秦軒最討厭的無政府主義者邪教頭子,青天教教主,青天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