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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志異

恩怨

求道志異 無一悟 5506 2021-05-19 01:45:50

  風(fēng)清從半空落于院前,只見楚闊等人都被困于被烈火點燃的院中,他們身上傷痕累累,被四周的火焰逼得都蜷縮在一處,院中被栓住的馬匹也逃脫不得在火中嘶鳴不止。

  院子內(nèi)外的地上都躺著幾具尸體,院中許直躺在血泊之中頭上有被鈍器重?fù)舻暮圹E,田大勇倒在他的身旁胸口被穿了個血洞,他們周圍還躺著幾具尸體應(yīng)是這谷中之人,都死于脖子被扭斷。院外的墻角處陳伯與車夫馬生都倒在墻邊,身上全是傷痕早已氣絕。

  院正門前一個老頭倒在地上,喉間是一道深深的血痕,院子四周也躺著數(shù)具尸體死法各異。風(fēng)清見這慘烈一幕,也來不及多想,左手出掌向院中打去,霎時間勁風(fēng)驟起,院中的火焰頓時就被撲滅。

  院外圍聚的眾人,只見得一人從空中降下,抬手間便將院中的大火給熄滅了,心中都是大驚,一聲驚呼后連連向后退去。院中被圍困的幾人,忽見周圍火光頓滅,抬頭望去,見風(fēng)清立于院前,頓生一股死里逃生之感,一口氣吐出,癱倒在地。

  院中還活著的那幾人現(xiàn)下也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孫乾等三人身上傷勢都不輕,尤其是趙一海本就有傷在身,此刻似是只剩半條命了,楚闊等人身上倒是沒什么過重的傷,只是楚憐已患病多時,再經(jīng)此一遭已是暈倒在了渾身發(fā)抖的念兒懷中,一旁的小九也是雙目呆滯渾身顫抖,好似丟了魂一般,只有楚闊還能勉強保持著理智,但也只是強撐著而已。

  這時,楚闊勉強的站起身來,顫顫巍巍的走到風(fēng)清身邊,他一手扯著風(fēng)清的袖子一手指著院外圍困的眾人,滿臉都是怨恨之色,雙目死盯著眼前的眾人,目光之中仿佛要生出兩把刀來在他們身上剜上幾下,他邊喘著粗氣邊急切的對風(fēng)清說道:“風(fēng)兄,他們,他們·······”一口氣沒喘上來確是說不下去,風(fēng)清也不急緩緩說道:“楚兄,別急,調(diào)勻氣息慢慢說來,我走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何事?”楚闊定了定神,便開始向風(fēng)清訴說。

  昨夜,楚闊與孫乾二人對張山說完他們?nèi)臻g發(fā)生之事,張山大為詫異,他是真沒想到,中了邪之人還能恢復(fù),他之前雖是極不情愿,但也是無可奈何,才接受了這是山神降罪的說法,現(xiàn)在他知道了這么回事心中久久不能平復(fù)。

  張山對楚闊孫乾二人說道:“對此事我能說的都告訴你們了,你們了解的似乎也不比我少,我也不能幫到你們什么,你們還是先去休息盡早離開吧。”楚闊孫乾二人,見在此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也回去休息準(zhǔn)備明早趕路了。

  這時的張山卻是無法難以安眠,雖是深夜了,但他還是決定去谷中最為德高望重的宋老家將此事告知。他到宋老家中時,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之前谷中已經(jīng)有人見到了楚闊一行人,見谷中又有外人到來他們心里也都不太安穩(wěn),都聚到了宋老這來商量對策,此時張山一來可就惹出了大麻煩。

  張山向眾人告知了此事,眾人都大為驚異,正眾說紛紜之時,宋老卻大怒道:“他們之中既然有中了邪的人,那定然是觸怒了山神之人,不能讓他們走了,至少要將那中邪之人留下,獻(xiàn)祭給山神才行。”

  頓時屋內(nèi)一片嘩然,張山更是大驚失色,道:“宋老,您可別開玩笑,他們只是從山中經(jīng)過的行路之人,能怎么觸怒山神,況且那人也已經(jīng)恢復(fù)了,我們大可不必·······”“混賬!”宋老厲聲打斷他道“你這是全然沒將我們的處境放在心上,他們大可以一走了之,我們又如何?”

  張山爭辯道:“他們之中既然有人能將這中邪之人恢復(fù),我們不妨向他們求助一番,而且既然中邪之人可以恢復(fù),您有何必非要一口咬定這是山神降罪呢?!彼卫蠚獾钠吒[生煙,大喝:“你這混小子懂個什么!我們?yōu)槭裁磿泶四悴恢绬?,我們是被山外人逼得走投無路了才來到的此處,是山神的庇護我們才得以在此生息,向山外的人求助?你死昏頭了吧!就算遠(yuǎn)的事你不知,那上次大祭之時那幫外人毀了我們的祭祀你總該曉得,若非如此,我們現(xiàn)在怎會落得這般地步?!”這番話一處,在場之人無不激憤,幾位年長的老人更是滿臉怒氣。

  宋老繼續(xù)說道:“你們先都回去,明天天亮之前叫上各家年輕力壯的拿上武器一起去把他們圍了,他們要是識相點留下那中邪之人還好,不然?呵呵,那就顧不得許多了!”眾人大都點頭同意,張山卻越聽越急,忙說道:“大家不要這樣,他們只是行路之人,與我們又無恩怨,我們沒必要去這般逼迫他們?!?p>  眾人一聽這話可還了得,都紛紛對張三指責(zé)唾罵,宋老更是開口道:“你這混小子好不曉事,你這般在意他們死活,還不如多想想我們自己,放跑了山神降罪之人,我們這還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他又轉(zhuǎn)頭對旁邊的幾位年輕人道:“你們幾個先將他關(guān)起來,免得壞了我們的事,等我們明早了結(jié)了這事再處置他?!蹦菐兹艘黄饎邮謱埳娇勰米×?,張山掙扎不開,被關(guān)進了一間暗室之中。

  天還未亮,楚闊一行人也正在熟睡未醒,忽然四周都傳來了喧鬧的聲音,一個個也都睡不安穩(wěn),便都起身了。這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來到院中聚齊了,卻發(fā)覺院外已經(jīng)被幾十號人給圍困得嚴(yán)嚴(yán)實實,領(lǐng)頭的是幾位老人,而其余人都是年輕的漢子,一個個手中都拿著鐵叉,錘子,柴刀等器物。

  孫乾察覺這些人來者不善,便吩咐幾位兄弟小心防備著,這時楚闊也走上前去問道:“各位,我等不過路經(jīng)于此,在此借宿一晚,沒有什么冒犯之舉,不知何事竟勞煩各位如此大動干戈?”院外領(lǐng)頭的宋老此時也開口道:“也無甚大事,只是聽說你們之中有人在此山中染了些邪氣,不知是哪位?”

  院內(nèi)眾人見這老人話說的客氣,戒心稍減,還以為他們只是想見見許直,看看中邪發(fā)狂卻又好轉(zhuǎn)的人現(xiàn)下是何等狀況,便也沒有多想,孫乾便讓許直上前答話。

  許直走上前去說道:“在下許直,不慎在山中出了些差池,不過此時已無大礙,不知老丈有何見教?”那宋老見許直現(xiàn)下似與常人無異,倒也有些驚訝,便說道:“竟真的看不出什么異狀了,只是可惜,可惜呀,我不敢冒這個險?!?p>  院中眾人正聽得一頭霧水,宋老又道:“你們將此人留下,便可以離去了。”楚闊和孫乾昨晚聽了張山所言,當(dāng)即便反應(yīng)過來了,莫不是要將許直給活祭了?孫乾趕忙讓許直退下。楚闊心里想著,要是留下個許直能讓我們脫身也不錯,只是孫乾這伙人必然和自己翻臉,此刻風(fēng)清又不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當(dāng)下便說道:“這個恐怕不行,我等一同來此,不愿丟下任何一人。”

  宋老聽完也不多說,他本也沒指望這行人能答應(yīng),他嘆了口氣,對周圍的人揮了揮手,幾個年輕人直接拿著武器就沖進院內(nèi),向許直發(fā)難。院內(nèi)眾人沒想到,他們竟然一句話不多說就直接出手了,楚闊等人嚇得直接縮到了墻角邊,孫乾等人還身懷些武藝,倒也并不驚慌,只是他們想著應(yīng)該還有轉(zhuǎn)還的余地,也只是阻擋一下,并未下重手。

  此時許直身體還沒有恢復(fù),尚沒有什么自保的能力,隨著沖進來的人多了,孫乾四人漸漸阻擋不住也不愿真出手傷人,正要開口請求罷手,又沖進來兩人朝許直去了,一人手中鐵叉直向許直捅去,離許直最近的田大勇趕緊飛身將許直撞開,卻不想那手持鐵叉之人毫不留情的便是下死手,鐵叉直接便刺穿了田大勇的胸膛,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另一人手中的鐵錘也落在了許直的頭上,田大勇和許直二人登時倒在了血泊之中。

  院內(nèi)眾人都驚駭欲絕,楚憐尖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孫乾等三人再也顧不得了,齊齊怒吼,殺招盡顯,這谷中之人雖平日里也上山打獵多少有些本領(lǐng),但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孫乾這幾人這樣精通武藝的武師,所仗的不過人多勢眾和手中武器,孫乾這三人又正在急怒攻心的氣頭上,不過片刻間沖入院內(nèi)的幾人就被擰斷了脖子,那三人撿起他們的武器,直接從院門沖殺了出去,與院外的幾十人戰(zhàn)在了一起。

  楚闊等人看谷中之人都被孫乾等人吸引了過去,便想著偷偷從側(cè)墻翻出去逃生,那三人的死活自是顧不上了,不過這墻外是否還有人把守他們也不知,楚闊自不愿意第一個翻出去,便讓陳伯和馬生先行,這兩人剛翻過墻去就被人發(fā)現(xiàn),多般武器招呼上來,竟被活活打死,余下幾人嚇得躲在院內(nèi)不敢動彈。

  院外,孫乾等三人與幾十人戰(zhàn)在一團,他們?nèi)浑m然武藝不錯,但也難頂這么多人圍攻,擊殺了谷中的幾人,自己身上也是傷痕累累了。那宋老此時也是心感焦急,他本以為這幾人沒什么本事,不料竟然這般棘手,折損了谷中這么些人,他甚至都有些后悔對他們出手了,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了,這幾人今天誰也別想走,他心中這么想著,便在一旁大喊道:“拿下這些人,一個也別讓他們走脫了?!?p>  孫乾心中恨透了這姓宋的死老頭,展開身法拼著身上多挨上幾下沖到宋老面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宋老話音才剛落,便覺喉間一涼,再也發(fā)不出聲了,直直倒在了地上。

  這谷中眾人見宋老死去,也是一個個怒火中燒,孫乾三人只覺得攻擊更為猛烈,對方人數(shù)又還眾多,心知抵擋不住了,便退守回院內(nèi)。谷中眾人也忌憚這三人勇猛,不敢強攻,不多時取來干草點起火來要將這一行人燒死在其中。

  這院中一行人也是沒了辦法,院中雖還有馬匹,但四面都是院墻,只有一扇并不寬敞的院門,還被他們用武器抵得死死的,策馬也沖不出去,眼見火光涌起這一行人也陷入了絕望。火起不多時,風(fēng)清就落在了院門前。

  風(fēng)清聽完了楚闊所言,掃視了周圍谷中之人一圈,見他們對楚闊所言也并無駁斥之處,心下對之前所發(fā)生之事也有了個大體的了解。他心中也是一股怒火涌起,便大聲向谷中眾人責(zé)問道:“你們有何憑據(jù)就說是山神降罪,要將活人去生祭,你們得山神所救,敬之自然無錯,但如此做法未免太過荒謬了吧。”

  谷中眾人中為首的幾個老人里有人說話了:“我們在此谷中生活了有五十年了,之前從未有過此事,要不是上次大祭被你們山外人破壞觸怒了山神,我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五十年前我們在外面被你們驅(qū)逐,好不容易在山神的庇護下活了下來,現(xiàn)在你們又要來打攪!我們要活下去!活下去!不管什么代價,你們是死是活我不在乎,就算殺錯了那又能怎么樣,只要是有那個可能我就不會放過,我根本不在乎你們的命,就像你們也不在乎我們的命一樣!”他說著越發(fā)的激動,最后幾句話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風(fēng)清聽完這話卻差點笑出了聲:“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活下去,為了自己活下去,便可以理直氣壯的去任意傷害無辜之人?!可笑的是你們連山中異變的真正原因都不知道,你們真的去調(diào)查過嗎?還是僅憑著自己的臆想編造出了這么一個自欺欺人的理由,又用這么一個可笑的理由去傷害他人,你們把發(fā)狂之人活祭給山神,這異變真的停了嗎?”

  這話一出,谷中之人倒是真的騷動了起來,他們真的不能確定這異變是怎么發(fā)生的,這一年來一直將發(fā)狂之人活祭出去,異變似乎也沒有要停的意思,一直這么做好像也只是每次將發(fā)狂的人活祭之后心里能稍微的安定一點。

  風(fēng)清又繼續(xù)說道:“你們口中所謂的山神確實是存在,只是并非真的是神而已,她并不需要你們的祭祀,也從沒給你們降過罪,但這山中異變確實與她有關(guān),只是她是被人用邪法所傷,在無意識時才散發(fā)出了這黑氣,如今這邪法已破,這山中異變也會慢慢消失了。”

  這時,這谷中眾人卻滿是嘲諷“這小子會點戲法還真把自己當(dāng)神仙了?!薄笆前?,還說的有模有樣的,還邪法?”“我看他就是編個理由想讓我們放他們走,你看他可拿得出憑證?!?p>  風(fēng)清再也忍不住了,仰天一陣長笑,憤怒憐憫而又滿是嘲諷,以他的本事這山間散逸的黑氣根本傷不了他,他稍稍留心一點,保著楚闊一行人過山也沒什么難度,他之所以要去調(diào)查真的是想要將這異變消除以免它日后再傷到山中居住以及經(jīng)過之人,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拼了命去干這事而此事的受益者竟是如此對待自己。

  風(fēng)清笑罷,神情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他右手掌刀一揮,地面之上現(xiàn)出一道十幾丈長的巨大裂縫,谷中之人頓時人人心驚膽寒嘲諷之聲瞬間消失了,風(fēng)清一字一句說道:“我當(dāng)下確實無法向你們證明,但這不是我的原因,而是你們無法馬上感受到這山間的變化,過陣時間你們自然能感受得到。我不需要編理由,更不需要你們‘放’我走,我現(xiàn)在只想說最后一句,把路讓開!”谷中之人一時間沒人再敢做聲,本來將院子圍住的眾人向兩側(cè)退開,在院門前留出了一條寬敞的路。

  楚闊大喜,趕緊讓小九收拾好還未被火燒掉的行李,命念兒將楚憐送進馬車,過了一會功夫,小九收好了東西,念兒也將楚憐安置好了。楚闊自己騎上了自己的馬,并讓小九趕車,讓念兒騎上陳伯的瘦馬,便從院子中走出,對外墻邊陳伯和馬生的尸體好像完全未看到一樣。

  而孫乾那三人站在院中似乎并不想走的樣子,風(fēng)清目光向他們望去,孫乾沉默了一會道:“他們殺了我兄弟,我······”風(fēng)清打斷道:“孫先生,請你明白,我在這不是為了幫誰或殺誰的,我該做的事已經(jīng)做完了,這地上的尸首也夠多了,你還要出手我也不會多管,你們自行解決就是?!?p>  孫乾明白風(fēng)清的意思,心里也明白了風(fēng)清不會相幫他們?nèi)魏我环?,他這邊只余三人還都傷重再作糾纏也毫無意義。他和高進背起田大勇和許直的尸體,扶著重傷的趙一海,三人艱難的從院中走了出去。

  風(fēng)清知道他心中的仇恨絕沒有消失,但風(fēng)清更加清楚對于這世間的恩恩怨怨自己并沒有去指點別人的資格。這世間的恩也好仇也罷,不論是何種生靈都是避免不了的。

  這幾人一路行到了谷口,孫乾嘆了口氣對楚闊說道:“楚公子,此行我就不陪了,這趟算我們白跑,你有風(fēng)公子同行想來也不需要我等了。”

  楚闊心里明白自己在院中所為,孫乾確實已是看不上自己了,但想著他們五人之前一路上幫了自己不少,也是因為自己急著趕路才讓他帶自己走這山中近路,才有此波折,他們也折了兩個兄弟,心中稍稍有點內(nèi)疚,更何況風(fēng)清還在一旁,萬不能讓他也瞧不上自己,即使是裝也得裝出個樣子來,便說道:“孫先生,此行實在抱歉,我付你們?nèi)兜膱蟪?,這馬也贈與你們。”他當(dāng)即取出財物付給孫乾,并將陳伯的瘦馬送給了他們,孫乾三人也沒拒絕坦然收下了。

  之后孫乾給楚闊粗略的畫了張地圖,指點他如何從山間走出并到達(dá)官道,完成之后他向風(fēng)清告了別就帶著兄弟離開了。

  楚闊讓念兒上馬車照顧楚憐,他們乘著兩馬一車一路前行的速度快了不少,不到一日的時間就走出了這片山脈走上了官道,這時連風(fēng)清也沒察覺到,一道血色的身影已緊緊的跟在了他們的后面。

  在夜色完全籠罩之前,這一行人沿著官道終于來到了一座小縣城的客棧之中。夜間,楚闊正準(zhǔn)備找風(fēng)清談?wù)劤z的病情,這時念兒急忙跑了過來說道:“公子,出事了,小姐的病又發(fā)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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