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鶴辰以為戚年已經(jīng)慢慢冷靜了下來,看著戚年回到了病房,又慢慢的躺下。
但是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她假裝的,假裝自己已經(jīng)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戚年在等,等紀鶴辰去了公司,她就立刻冷靜的給自己辦理了出院的手續(xù)。
在這之后,她收拾了一下她自己,然后把傷口包扎一下,化了一個妝,整個過程都沒有任何遲疑,果斷的不像話。
出院了之后,戚年走的很快,她在回家的路上買了一個蛋糕,到了家里,把家里都收拾干凈,然后燒了一桌子的飯菜,把蛋糕放到了中間,然后插上了蠟燭,看著蠟燭一點一點的燒光。
好像,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一樣。
戚年看著那個蠟燭,過了很久才說道:“若歆,祝你生日快樂!”
都是我不好,沒有可以陪你過這個生日,你也永遠離開了這里!
戚年沒有哭,就坐下吃著東西,把蛋糕給切下來,一小塊裝了起來,這一副是留給紀思念的,她要是知道自己沒有趕上若歆的生日,絕對會哭著喊著要吃蛋糕。
戚年也沒有什么辦法把它送到紀家給紀思念,她現(xiàn)在沒有辦法去面對紀鶴辰了。
只要兩個人見面,心里的恨意就會反噬,把她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紀鶴辰,一個把她一生都毀了的男人,她費勁心思都逃脫不掉的夢魔。
戚年的身體已經(jīng)被悲傷給填滿了,從一開始的痛苦,到后面的崩潰,她已經(jīng)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干凈了。
但是真的等她一個人沉寂下來的時候,那些感情又如同潮水一樣朝她涌來,無助,又絕望,但是又沉默的有些可怕。
真的絕望其實不是聲嘶力竭的哭喊,而是無能為力的沉默。
戚年紅了眼睛,吃飽了把那些東西都給收拾了起來,她很努力的在笑,但是心里實在是太過沉重了,她低著頭,把臉埋在手心,不斷地抽搐著,就好像是一直發(fā)狂的野獸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戚年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也許,自己可以通過他,把這個蛋糕交給紀思念,于是戚年就去摸自己的手機。
但是自己的手機已經(jīng)摔碎了,她的身上也沒有一點可以聯(lián)系人的工具了。
戚年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出門,找了一個手機店,隨便買了一個手機,又選了一個號碼,回到了家里,找到了那一個名片,然后打了過去。
過了很久,對方才接通,江琦落的聲音比以往的時候都要冷,他開口問道:“是誰啊?”
戚年的腦海里有很多念頭劃過,最后還是開口說道:“江琦落,是我,我是戚年!”
戚年的名字好像牽動了他那一根神級,江琦落開口問道:“戚年?你為什么換了一個新的號碼?”
“我!”戚年也不清楚自己該怎么去解釋,說道:“我的手機被摔壞了,我在紀家門口,有一件事讓你幫我!”
紀家門口?
戚年都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還在跟紀鶴辰糾纏?
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的怒氣頓時占領(lǐng)了高地,他本來是不想發(fā)怒的,卻忍不住了,說道:“戚年,你難道不應(yīng)該自重一點嗎?你怎么又去找紀鶴辰了?”
一想起自己看到的照片,江琦落的心里就越發(fā)的憤怒。
上一次看到戚年被紀鶴辰帶走也沒有那么生氣,但是為什么這一次會這樣?難道是自己被人騙了嗎?
戚年,照片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戚年聽到對方的話,臉色也變得長白,她低聲問道:“江琦落,你是不相信我嗎?”
江琦落沉默了很久,最后說道:“戚年,你到底有沒有騙過我?你是不是在想著利用我?”
可笑!
戚年開口說道:“江琦落,我說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你相信嗎?”
江琦落久久沒有回應(yīng),只有粗重的喘息聲,戚年現(xiàn)在也明白了,她笑了一下,把江琦落這一道防線也給放棄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江少爺,我今后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晚安了!”
晚安?
這一個電話就好像是訣別似的,戚年的聲音都有些發(fā)啞了,他也聽的出來這是告別。
江琦落的心里突然被一股恐慌占據(jù)了,他覺得自己好像有什么東西沒有抓穩(wěn),就那么離開了他自己,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引發(fā)了自己這樣的情緒,但是想來想去,自己的心里竟然出現(xiàn)了戚年的身影。
但是,現(xiàn)在的電話也已經(jīng)被掛斷了。
江琦落拿著手機愣在了那里,臉色還有幾分驚恐。
……
雨開始下了起來。
戚年看著窗戶外面,覺得她的人生越來越渾濁,唐若歆的死對她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戚年把自己縮在床上,她的腦子也開始變得混亂,她現(xiàn)在也有些分不清先是還有虛幻了。
她好像可以看到唐若歆的臉,也可以聽到唐若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