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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物志怪錄

掌孤 「中」

妖物志怪錄 逍遙嘆兲 3055 2021-05-14 11:04:00

  夜晚,掌孤和張易怡爬上屋頂。

  “你們正道盟連上房揭瓦也會的嗎?!闭乒驴粗砼陨矸ㄊ炀毜膹堃租虏鄣馈?p>  “技多不壓身。”

  兩人扒開一塊瓦片,頭對著頭擠著看向里面。

  “就不能再扒一塊嗎?”說著掌孤就要去扒另一塊瓦片。

  “那樣容易暴露。”張易怡小聲制止了他。

  秋夜微涼,一陣微風(fēng)吹過,張易怡打了個激靈。

  掌孤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張易怡身上,張易怡本想拒絕,可耐不住剛脫下的大衣還有掌孤身上的溫?zé)幔吓摹?p>  她本以為這看上去土黃色的衣服會臟兮兮的,誰知不僅十分干凈還有淡淡的茶香。

  張易怡不由得又把大衣往身上裹了裹。

  “城主來了?!闭乒碌穆曇糇寖扇说乃季w緊張起來,同時壓低身子,借著夜色,城主并沒有看到屋檐上的兩人。

  “負心漢!”張易怡撇了撇嘴。

  屋內(nèi)傳來城主的聲音:“美人兒,我來了。”

  房頂?shù)膬扇硕悸牫鰜沓侵魇莵碜鍪裁吹?,張易怡尷尬的蓋上了瓦片,抱腿蹲坐,看著被云彩半掩的月亮。

  也許是不想氣氛太尷尬,張易怡主動搭話:“掌孤先生平時是做什么的啊,還有這個奇怪的名字是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當(dāng)她回過頭,卻看到掌孤趴在檐上,耳朵貼近,努力的想聽清什么。

  “掌孤先生,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睆堃租梢牡恼f道,身上的大衣也頓時不想穿了。

  “不不不,你仔細聽,屋內(nèi)自始至終都只有城主自己的聲音,這難道不奇怪嗎?!?p>  張易怡也意識到了,俯下身仔細聽聲辨別。

  屋內(nèi)確實只有城主一個人的聲音,不過城主聲音有些太大,似乎還掩蓋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屋里還有其他人!

  兩人從房頂躍下,推門而入。

  屋內(nèi)沒有點燈,借著月色依稀可以看到些許。

  只見城主一人在床上對著空氣詭異的自嗨著,旁邊還有一男一女坐在桌邊,像是在看一場表演一般看著城主,桌上擺著的,是血淋淋的肉,兩人還在吃著。

  面對突然闖入的掌孤和張易怡他們并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只是從容的繼續(xù)吃著。

  “他們吃的,是……”張易怡意識到了什么,隨即胃部一陣抽動,“嘔,嘔。”

  “怎么,調(diào)皮的小貓咪不在房頂上玩了嗎?”女人的聲音從暗處傳出,帶著一絲嬌媚,仿佛一只勾魂的手讓人心癢難耐。

  “亂造殺孽!”掌孤心底少有的起了怒火,惡狠狠的盯著黑暗中的那對男女,“你們想過自己親手造成了多少孩童流離失所,沒了爹娘嗎?”

  “小貓咪眼神兇的怪嚇人的呢,”女人有恃無恐,“這些人,可都是自己送上門的?!?p>  陰影中,另一個男人站了起來借著屋內(nèi)的陰暗隱匿了身形。

  掌孤真身是貓,男人在黑暗中的一舉一動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一旁的張易怡抹了把嘴,拔出腰間的佩劍:“正道盟現(xiàn)在以謀殺罪拘捕你二人,不得違抗?!?p>  “哼,癡人說夢?!迸死浜咭宦?,話音未落,陰影中的男人暴起,一陣陰風(fēng)撕裂空氣掠過掌孤耳邊。

  一瞬間,還沒等掌孤看清,張易怡已被打出房門,男人站在門口和她對峙。

  電光火石間,張易怡借著劍身反射出的月光照向陰影中的男人,但這并沒有阻止他的攻擊,被月光照到的男人瞳孔瞬間縮成一條縫,右手作抓狀,張易怡倉促間用劍擋住這一抓,但依舊被男人的蠻力推了出去。

  “念你我同為妖族,只要你肯不插手此事,我可以放你走,或者你也想從我們這分一杯羹。”女人依舊從容淡定對掌孤說道。

  “掌孤先生不要和他們同流合污!”張易怡一邊費力得抵擋著男人的攻擊一邊還擔(dān)心屋內(nèi)的掌孤。

  “掌孤?奇怪的名字。”

  “小白,殺了那個丫頭!”女人一改剛才的從容,冷厲的殺氣瞬間充斥于屋內(nèi)。

  床上的城主也被殺氣驚醒,茫然無措的看著周圍。

  “你這個肥豬的利用價值也差不多快榨干了,留你無用了?!闭f完女人掌心長出一根黑色的藤條,直指城主的要害。

  掌孤雖有長年累月的修為,可并不會什么法術(shù),他來不及多想,徑直沖向城主。

  “噗,呲?!?p>  藤蔓穿過心臟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是那么的清晰。

  “??!啊??!血!”看著面前替自己擋下致命一擊的掌孤背后噴出大量鮮血,城主直接昏了過去。

  掌孤悶哼一聲,也倒地不省人事了。

  “啊呀,為了一個凡人,何必呢。”女人抽出藤蔓,還舔了舔上面殘留的血,“你還真是個好妖怪呢,甜甜的,可惜腦子不好使?!?p>  張易怡不敢相信,不久前還和自己在房頂看月亮的掌孤先生,就這么不在了。

  “小白,留那個丫頭一條命,他們不是想抓妖怪嗎,這里正好有個死的。”

  “給那個女孩洗個腦,再灌點我捏造的記憶,讓這個掌孤去給我們當(dāng)替死鬼?!?p>  “那你的如意算盤可能就要落空了?!甭曇魪呐吭诘厣系恼乒履莻鱽?,還很虛弱。

  “不可能!你心臟應(yīng)該確確實實被我貫穿了!”

  “不好意思,別的本事沒有,命我有很多。”

  “復(fù)活”站起后的掌孤依舊擋在城主面前。

  “嘖,九命的貓,我倒要看你還剩幾條尾巴!”女人抬起手瞄著掌孤。

  屋外,張易怡逐漸招架不住,手臂上有了幾道爪痕,潔白的衣袖上多了幾點殷紅。

  眼見著兩人都要失利,危機時刻掌孤突然想起,張易怡的師兄給過她一個旗花。

  “易怡!放旗花!”掌孤用盡最后一絲氣力喊出,隨后像斷線的風(fēng)箏一樣,倒下了。

  張易怡一劍橫掃蕩開面前的男人,從袖口掏出旗花,對準(zhǔn)夜空拉開引線,一朵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男人看了一眼天上的煙火,嘖了一聲,飛起一腳踢開張易怡。

  “花,該走了,他們來了?!?p>  “不!就差一點了,明明就只差一點了!”女人突然歇斯底里的喊起來,“都怪你們,為什么要阻撓我,為什么!為什么!”

  女人雙手手心伸出藤蔓,泄憤一般不斷抽打趴在地上的掌孤。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是附近巡邏的木易和其他師兄弟看到旗花趕到了。

  “易怡,沒事了沒事了,師兄來晚了?!?p>  “師兄,掌孤,掌孤先生?!?p>  “好,我知道了,我會救下掌孤先生的?!?p>  正道盟一干人等圍住了房門,屋內(nèi)屋外對峙著。

  “花,你先走我攔住他們。”

  男人站在門口,擋在女人和正道盟的人之間。

  “小白,這次不一樣,他們是正道盟,你打不過他們的?!?p>  “那我也要拖到你離開。”

  女人站在那,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并不寬闊的后背,眼底有些許淚光。

  男人焦急的吼:“你走啊!快走!”

  女人卻毫無動作,“我們,放棄吧,仔細想想,我們殘害了太多無辜之人,就算你我能原諒自己,但他們不會,也許,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迸藫崦约旱男「梗樕蠋е酀奈⑿Α?p>  男人回過頭:“為了我們的孩子,活下去,好嗎?!?p>  說完,男人沖了出去,和正道盟的人廝殺。

  “走!”男人在被眾人壓制住前最后喊出一聲。

  女人呆呆的看著他奮力廝殺的背影,而后遁入地中,消失不見了。

  木易沖進屋內(nèi),屋子里只剩下昏過去的城主、地上的掌孤,和一個洞。

  “掌孤先生,掌孤先生,你沒事吧?!蹦疽追銎鹫乒?,抓起他的右手,切脈查息。

  “師兄,掌孤他沒事吧?!?p>  “面色紅潤,氣息穩(wěn)定,脈搏規(guī)律。掌孤先生,你可以醒了,已經(jīng)安全了?!?p>  “我先說啊,我不是在裝死,這是我‘復(fù)活’的正常過程?!?p>  張易怡見掌孤并無大礙長舒一口氣,背靠著門框滑坐在地。

  “掌孤先生,你是蟑螂精嗎,命這么多?!?p>  “師妹,詢問真身是不被允許的!”木易出聲制止。

  “沒事,這也不是什么值得隱瞞的事,我是一只貓,九命貓?!?p>  “原來,那個女人一直說的小貓咪是說你啊,那你真的有九條尾巴嗎?!?p>  “挨打之前還是有的?!闭乒?lián)狭藫项^。

  “哈哈哈。”

  張易怡不解的問:“九條尾巴的貓不應(yīng)該很厲害的嗎,怎么會連只花妖都打不過?!?p>  “那可不是路邊的野花野草,那是黑曼陀羅?!闭乒聼o奈道。

  木易接道:“曼陀羅,我記得它是一種有毒卻又美麗的花?!?p>  “那是極具誘惑的花,花香清淡幽雅,聞多了卻會讓你產(chǎn)生輕微幻覺。形姿清麗而又枝葉妖嬈,但卻有劇毒,無解。它的花語象征著不可預(yù)知的黑暗、死亡和顛沛流離的愛。”掌孤看起來有些傷感。

  “她生來,就是不幸的……”

  同為女人,也許現(xiàn)在還不夠成熟,張易怡能理解那種無奈,那種存在即為禍亂的不幸。

  她很美,只是她的美不能被世間接受,就遭到了世人的拋棄,甚至唾棄。

  “但這并不是她可以濫殺無辜的理由,正道盟要將她緝拿?!蹦疽籽凵駡远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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