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愿以吾魂亡暴秦,愿以吾身許故國
“多少年了,秦人在我們的故土上耀武揚(yáng)威,橫行無忌?!?p> “弟兄們,是時候讓秦人從我們的土地上滾回關(guān)中了?!?p> “今夜注定是一場血戰(zhàn),也是決戰(zhàn)?!?p> “秦人的大軍已經(jīng)撤離,前往沅水,巫水,渠水駐守?!?p> “我等雙手染滿鮮血所為何?”
青衣公子站在城樓上,望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亂軍,聲音洪亮道。
“無道暴秦,滾出山東,復(fù)我家國,許身殉國?!?p> 眾人皆是神色鄭重,齊聲大吼道。
“我等組建獵鳥會,隱忍多年,只待今朝?!?p> “愿以吾血復(fù)山河,愿以吾肉濟(jì)蒼生。”
“愿以吾魂亡暴秦,愿以吾身許故國?!?p> “暴秦不滅,蒼生泣血。”
青衣公子拔出腰間的佩劍,高高舉起,宛如一個虔誠的信徒。
“暴秦不滅,蒼生泣血?!?p> 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大吼道,揮著手中五花八門的兵刃。
“愚弟所預(yù)言的轉(zhuǎn)機(jī)來了,棄黔城,誅秦狗,讓整個天下為我等之壯舉驚呼自豪吧!”
“吾輩義士血可流,身可死,精神當(dāng)千秋不滅,后世傳之不朽?!?p> “反抗暴秦,我等不是第一批人,也絕不會是最后一批人。”
“只要我等拖住秦狗,讓天下看見,秦人并非真的不可戰(zhàn)勝,他們也會失敗,更會死亡?!?p> “屆時只要天下人看清秦人的虛弱,打破他們不可戰(zhàn)勝的神話,秦狗必遭天下唾棄,群起而攻之?!?p> “殺出城去,讓秦狗最精銳的鐵騎葬送在黔中,天下必反,四海皆攻。”
青衣公子說完,便令人打開了城門。
“殺啊!”
“殺光秦狗,復(fù)我家國?!?p> 城中密密麻麻的亂軍,皆宛如打了雞血一般,朝著城外沖了出去。
“張善拜托諸君了,成敗皆在于此?!?p> 青衣公子再次看著城樓上的眾人,拱手一拜道。
“唯死以身殉國,無憾矣?!?p> 眾人也拱手一拜,然后十分灑脫的相繼朝著城下走去。
“大哥,需要我們做點什么?”
山鬼此時已經(jīng)換上一身夜行衣,他身后同樣有數(shù)百名身穿夜行衣的武士。
每個人身上都散發(fā)著凜冽的森冷寒意,顯然個個都是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百戰(zhàn)勇士。
氣勢如虹,陣型整齊劃一。
“眾位兄弟皆是山東父老鄉(xiāng)親,無論來自哪里,都是張善血脈相連的兄弟。”
“我等來自山東各地,卻有著同一個夢想,同一個目標(biāo)。”
“那便是誅殺嬴政,復(fù)我山河?!?p> “吾愿與眾兄弟共存亡,嬴政不死,戰(zhàn)斗不止?!?p> 張善臂力驚人,直接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布衣,露出了里面的夜行黑衣。
“嬴政不死,戰(zhàn)斗不止?!?p> 數(shù)百人聲音冷漠,大聲喝道。
“很好,請諸位兄弟與在下舍生忘死,冒雨潛伏至秦軍大營,靜待時機(jī)?!?p> 張善也不廢話,直接率先朝著城樓的階梯走去。
數(shù)百人步伐整齊,緊隨其后,一聲不響,宛如黑暗之中的幽靈。
夜幕無聲,嘩啦啦的大雨,仿佛成了黑夜之中唯一聲音。
剛出黔城的亂軍大部隊,還沒走遠(yuǎn),就聽到遠(yuǎn)方驚天動地的馬蹄聲奔騰而來。
數(shù)千黑鐵騎兵,手持三尺青峰,聲震軒宇的沖了過來。
但占據(jù)絕對人數(shù)優(yōu)勢的亂軍,并沒有因此慌亂,而是緊急做出防御陣型,準(zhǔn)備迎接秦軍騎兵的沖擊。
可惜夜幕之下,幾米外就是視野極限。
敵我難分,只是一個沖鋒,亂軍二萬余眾,就被數(shù)千秦人騎兵洞穿,沖的七零八落。
很快亂軍就被沖散,向四面八方逃竄。
由于夜色掩護(hù),秦軍也難以追的上所有人。
因為一旦散開陣型,那就真的敵我難辨,死于同袍之手,也并非沒有這個可能。
他們只能緊咬其中一支逃竄的亂軍,企圖一鼓作氣,將他們?nèi)肯麥纭?p> 至于其它方向的亂軍,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突然伸手不見五指五指的夜色之下,一聲尖銳的叫聲,打破了沉寂。
沅水大堤!
“敵襲!”
“??!”
一群原本正在加固河堤的秦兵,突然止住了動作。
聽到哨兵的慘叫之聲,他們也意識到了,敵人摸過來了。
看著黑暗無邊的前方,卻什么都看不見,只能拿起兵器,戒備萬分的看向黑暗。
他們緊靠著同袍戰(zhàn)友,時刻準(zhǔn)備迎接將要到來的大戰(zhàn)。
直到黑暗之中,一道影子印入他們的瞳孔,隨之密密麻麻的人影從黑暗之中冒了出來。
很快寂靜的黑夜,就響起了人吼馬嘶之聲,金屬交戈,慘叫不絕。
黔城秦軍大營……
“局勢如何了?”
嬴政看著匆匆跑了進(jìn)來的黎晰,忍不住問道。
“回陛下,亂軍棄城了?!?p> “以夜色為掩護(hù),不斷沖擊各水系河堤,企圖阻攔我軍加固河堤,與我軍展開了殊死搏斗?!?p> 黎晰渾身濕漉漉的,對著正在看著黔中地圖的陛下,如實回道。
“看來那些河堤真的有問題。”
嬴政眉頭緊鎖,沉聲道。
“陛下安心,我秦軍所向披靡,戰(zhàn)無不勝,必能保沿岸大堤無礙?!?p> 黎晰看出了陛下憂心不已的樣子,輕聲道。
“傳旨蒙毅,率鐵鷹衛(wèi)協(xié)助李信拱衛(wèi)河堤。斬殺亂軍?!?p> 嬴政思慮了一番,還是覺得不放心,下旨道。
“陛下不可啊!”
“鐵鷹衛(wèi)有護(hù)衛(wèi)陛下之責(zé),不可擅動??!”
“若陛下有絲毫閃失,就算保住了黔中又有何用?”
黎晰聽聞,頓時臉色一變,直接跪了下去,勸諫道。
“無妨。”
“不是還有你嗎?”
“你把隨行的幾百內(nèi)侍武裝一下,足夠護(hù)朕安危了。”
“亂軍眼下全力阻擊黔中沿岸河堤的帝國將士,明知朕這邊守衛(wèi)森嚴(yán),應(yīng)當(dāng)不會分兵前來送死?!?p> “即便他們有這個膽子,人數(shù)也不會太多。”
“朕相信你……”
嬴政看著跪在面前的黎晰,知道他是一片忠心,關(guān)心自己的安危,所以也未曾責(zé)怪。
“陛下,還是小心為上,留二千鐵鷹衛(wèi)如何?”
“其余八千眾,可讓郎中令帶走?!?p> 黎晰知道此話必引起陛下不悅,但還是硬著頭皮勸諫道。
“朕意已決,無需多言?!?p> 嬴政態(tài)度決絕,沉聲道。
“臣遵旨?!?p> 黎晰心中嘆了一口氣,感覺心中沉甸甸的,但圣意已決,自己又能如何?
只能希望真如陛下所言,亂賊不敢前來以身犯險了。
嬴政看著黎晰離去的背影,目光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應(yīng)該不是他?
你安插的棋子還有誰?
不會就這些伎倆了吧?
朕偌不死,縱使崤山以東全部亂了,又能如何?
巔峰時期的山東六國,亦不過是待宰之徒……
即便你能夠成功煽動六國仇秦,朕若不死,翻掌滅之。
所以歸根結(jié)底,還是要來行刺朕,否則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無用之功罷了。
從始至終都在誤導(dǎo)著朕?
黔中馳道激怒朕是假象,黔城屠殺也是假象,全力進(jìn)攻黔中沿岸河堤也是假象。
這么大的手筆,都是用來迷惑朕的假象,無時無刻不再誤導(dǎo)朕。
真是了解朕,知道朕心系天下,不愿看見山東大亂。
所以,讓朕以為你最終的手段都在河堤?
既然如此,朕若不配合你一二,豈不是對不起你謀劃的亂局?
這場大雨就是最終的導(dǎo)火索,讓朕內(nèi)心陷入不安,憂慮洪水一旦破堤,就會給黔中以南造成不可挽回的巨大損失。
所以朕會全力保住黔中沿河大堤,不惜代價不是嗎?
那朕就將鐵鷹衛(wèi)派出去,以身為餌,直接入局又如何?
“陛下真要以身犯險?”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更遑論陛下九五至尊之軀?”
系統(tǒng)空間之中的曾浩,忍不住道。
“朕覺得先生所言有理,那些亂賊不管使出什么陰謀詭計,最后的目標(biāo),一定是朕?!?p> “這也多虧先生提醒,否則朕還不一定能參透此局。”
嬴政神色平淡,風(fēng)輕云淡道。
“陛下,他們賭上了一切,此次前來行刺,一定會派出最精銳的死士,務(wù)求一擊必殺?!?p> “否則之前種種努力,都將成為無用之功?!?p> “數(shù)百名內(nèi)侍縱然武裝到牙齒,可面對敵人精心策劃的最后殊死一搏,在下覺得他們擋不住。”
“屆時陛下可就非常危險了……”
曾浩看著淡定無比的政哥,心中十分納悶,這股底氣到底從何而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強(qiáng)大氣場?
“有先生在,朕無懼也?!?p> 嬴政似乎心情不錯,調(diào)侃了一句道。
“……”曾浩。
開什么玩笑?
莫非政哥以為自己就是最強(qiáng)的底牌?
自己連只雞都沒殺過,更何況自己只能在系統(tǒng)空間之中,也出不去?。?p> 如何護(hù)圣駕之萬全?
這玩笑開大了,自己倒是想,可真的無能為力?。?p> “陛下……在下真的無法出去,還請陛下速速調(diào)鐵鷹衛(wèi)回防吧!”
曾浩心中想罵娘,別鬧行不行?
您要死了,自己也要跟著死???
我真的不想死??!
政哥,我膽小,別嚇唬我行不行?
“先生神通廣大,無所不能?!?p> “帝國安危皆系于先生之手,還請先生勿要謙辭?!?p> “朕信先生……”
嬴政似乎被鬼迷心竅的一般,一副朕把身家性命都托付于先生的樣子道。
我謙你大爺……
曾浩差點就哭了,這種玩笑真的開不得?。?p> 要是自己真的無所不能那就好了,一口氣吹死這些王八犢子,哪有這么多破事?
可問題是,自己沒有這份實力啊!
既離不開系統(tǒng)空間,也不會神通法術(shù)???
可關(guān)鍵是,政哥,擺明了不信???
腫么辦?
不行,看看能不能弄點好東西,否則真的一點防備都沒有,恐怕就要玩完了啊!
什么美好生活,榮華富貴,都將離自己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