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宸第一次聽見鄭鐵龍沖守在他身后的韓孟殊傻呵呵的笑彎了眼睛,跟見了親人一樣喊了“孟殊”兩個字的時候,臉上立馬就掛了冷霜。
這個呆瓜對韓孟殊的稱呼一直都是韓將軍或者韓小將軍,怎么突然之間如此的親近,這都叫上閨名了?“孟殊”也能是他叫的?
秦紹宸一刻都不能等的就要質(zhì)問鄭鐵龍,怎奈來和他要軍餉的郡守們嚴嚴實實的把他圍住了。
第二天,秦紹宸破天荒的要求和韓孟殊一起去教場。
太子殿下要巡視教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鄭鐵龍始終陪同在秦紹宸的左右,不停的和他訴說著軍營中的情況。
“孟殊,你覺得怎么樣?”秦紹宸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鄭鐵龍和韓孟殊的表情。
“我啊。我覺得還是新兵的訓練時間太短了。還需要更多的將領來逐一的演示,糾正?!?p> “孟殊說的很對。末將也在安排這個事兒。”
秦紹宸發(fā)現(xiàn),鄭鐵龍喊“孟殊”的時候還是和從前一樣的恭敬并沒有什么逾越的地方??伤牭竭@兩個字還是不舒服。
也說不上哪里不舒服,反正就是難受。
回到崇華殿的時候,秦紹宸忍不住的問韓孟殊,“鐵龍是真的很崇拜韓將軍的。他對你也是一樣的尊敬吧?”
韓孟殊笑了笑,把鄭鐵龍想要拜師的事說了一遍。
秦紹宸越聽越開懷,今晚他總算不用輾轉(zhuǎn)反側(cè)了。
出發(fā)的日子說到就到了。
天還沒亮,韓家軍已經(jīng)在西城門外等候了。
秦紹宸堅持要送韓孟殊出城。早早結(jié)束了議事,兩人從朝陽宮里出來。
秦紹宸伸手想要扶著她上馬車,卻眼看著韓孟殊靈巧的攀著車轅一腳就蹬了上去,只能悻悻的收回手摸了一下鼻子。
馬車上兩人面對面坐著,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該說的話都已經(jīng)在這五天里說了很多遍了。
秦紹宸幾乎是一步不離的帶著韓孟殊,哪怕到了以往就寢的時辰也舍不得讓她走出崇華殿。
去西陵的事只有秦紹宸和黃太傅知道詳情。其他人都以為韓孟殊被太子派了公務。
雖然犬戎這么長時間沒有動靜,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如今還要隨時提防著南祁向北境出兵。
秦榮就是這樣一個在外敵面前低頭,服軟,可以把銀子和土地拱手奉上,但是在本國人面前又是一個瑕疵必報的小人。
馬車上已經(jīng)有護衛(wèi)提前燒好了茶。
秦紹宸借著倒茶的機會,從他自己的座位摸到了韓孟殊的身邊。
若按照東宮太子的規(guī)制,這輛馬車實在是不夠平穩(wěn),不夠?qū)挸ǎ粔蛉A麗。甚至小得兩個人坐在一面都有些擁擠了。
可秦紹宸愣是覺得馬車太大了,以至于他和韓孟殊之間還有半臂的距離。
這道距離就像先生手里高高抬起,馬上就要落下的戒尺。讓人心生恐懼又莫名期待。
他有好幾個皇姐也有好幾個皇妹。那些女子與他而言就是十三歲之前的玩伴。
伺候她的宮女,姑姑們對他來說和太監(jiān)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秦紹宸說不清楚韓孟殊身上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總是這樣吸引著他。想要把他和她之間的距離縮短再縮短。就好像這半臂長的戒尺一樣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