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生命的代價

　　白澤也祭出自己的神器赤霄盾，在自己身旁極速旋轉(zhuǎn)，她將神識擴(kuò)散出去，四處探查文鰩魚的位置。

　　黃山運起周身靈力，圣靈珠的力量在他體內(nèi)驟然暴漲。

　　雖然這里的環(huán)境有些令他心慌，不過真的打起架來，黃山心里還是不虛的。

　　畢竟這段時間他也經(jīng)歷了不少，而且還親手打敗過剛剛渡劫成功的十尾鬼狐。

　　他還無法將神識散出體外，只能用肉眼四處查看，以防文鰩魚從暗處偷襲。

　　當(dāng)他轉(zhuǎn)過身時，忽然又看到了一開始見到的那條文鰩魚，它依然定身在那一小棵生命草上方，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黃山盯著它看了一小會兒便把視線移開，這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在一大一小兩棵生命草之間，似乎有什么東西把它們連接在了一起。

　　那像是一條鮮血組成了鏈條，就像是在輸血一樣，從大的生命草往小的里面緩緩流動。

　　黃山雖然還不知道生命草具體是什么東西，不過這種奇異的景象卻是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一道細(xì)小的漩渦悄然凝成，在水中旋轉(zhuǎn)，如同一根攪拌臂一樣，瞬間就把整個石室的水盡數(shù)席卷而入。

　　漩渦形成錐狀帶起巨大的咆哮聲，氣勢磅礴地從天而降，目標(biāo)直指正在看著生命草發(fā)呆的黃山。

　　黃山心中一驚，還未做出反應(yīng)，白澤就已跳到他身前，擋下了文鰩魚的攻勢。

　　葉詡反應(yīng)迅速，抬手一箭射出，可惜他并沒有捕捉到文鰩魚的位置，這一箭射空了。

　　白澤單手抵擋，另一只手揮出赤霄盾，不多時，石室頂部傳來一聲悶響，鰩魚跌落下來，隨后水錐崩散，重新又填滿石室。

　　果不其然，這文鰩魚正如白澤所說——一根手指能打十個。

　　藍(lán)星倒在地上重現(xiàn)身形，他抹去嘴角的血。

　　他恨恨看著白澤說道：“白澤，我自認(rèn)法力低微，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為什么、為什么要幫那些可惡的人類？”

　　“我說過，你們族群與人類的恩怨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你又何必把如此久遠(yuǎn)的仇恨強(qiáng)加到現(xiàn)在的人類身上呢？”

　　白澤說道：“交出那個女孩兒吧，然后遵循神族首領(lǐng)的意愿，回到山河社稷圖中?！?p>　　“神族首領(lǐng)……神族首領(lǐng)，呵呵呵……”藍(lán)星的笑聲中滿是譏諷。

　　“神族首領(lǐng)向來偏愛人類，又何曾管過我們的死活？我憑什么要在乎她的想法？！”

　　“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你別不知好歹?！卑诐蓮?qiáng)忍著怒火說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告訴我那個女孩兒在哪里！”

　　“好、好，既然如此，你先看它?！彼{(lán)星吐出嘴中的淤血，在水中暈散開去。

　　他起身抬手，掌心中冒出微光打在不遠(yuǎn)處的另一只文鰩魚身上，只見那條文鰩魚被光所照，身形驟然變大，竟是變成了一個人類的模樣。

　　自古以來，凡有生物修習(xí)法術(shù)，大成之后都會給自己捏造一副人類的身軀，常常幻化成人，也借此體驗一番身為萬物之靈的感受。

　　即使是與人類有著血海深仇的文鰩魚一族，對此也不例外。

　　幽暗的湖底之下，始終沉睡著的文鰩魚被藍(lán)星變作一個人類模樣，白澤轉(zhuǎn)身看去，只見她雙目依然緊閉，看上去是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兒。

　　“你什么意思？”文鰩魚化成人形，本不是什么怪異的事，但白澤不知道藍(lán)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對他問道。

　　“您要找的人，就是她?！彼{(lán)星說。

　　女孩兒漂浮在水中，濃密的黑發(fā)在水中散開，像是雜亂的海藻，她的身下依然是那株小小的生命草，向外散發(fā)著微微的綠光。

　　“你對她做了什么？”白澤喝問道，語氣中儼然多了幾分怒火。

　　她下意識地以為是藍(lán)星將那女孩兒變成了妖獸，若真是這樣，那實在是天地難容。

　　“我什么都沒有做，”藍(lán)星說，“她從始至終都跟我是同類?！?p>　　“什么？！”黃山大驚失色，“許大為的女兒居然也是文鰩魚？”

　　“女兒？哼！”藍(lán)星恨恨地說道，“那個惡人把她害成這副模樣，有什么臉把她當(dāng)作女兒？”

　　“你這話什么意思？”白澤被他搞得有些糊涂。

　　藍(lán)星站起身來，笑著說道：“上仙，這生命草你不會不認(rèn)得吧？”

　　生命草白澤當(dāng)然認(rèn)得，那并非什么稀世罕見之物。

　　在她生活的那個時期，幾乎所有大山里都可以找到生命草的種子，只要獻(xiàn)出自己的幾滴鮮血澆灌，生命草很快就會生根發(fā)芽、開枝散葉。

　　并且，它還會根據(jù)鮮血主人的壽命長短而發(fā)育到不同的程度，壽命越長，它會成長地越茁壯。

　　但此刻，許大為女兒身下的那株生命草只有寥寥幾片葉子，恐怕那生命草的主人只剩了幾年的壽命。

　　“這一株，是她的生命草？”白澤有些詫異，文鰩魚一族壽命較長，通常能活過萬年。

　　而這個女孩兒年紀(jì)輕輕，她的生命草不該是這個樣子。

　　藍(lán)星點頭說道：“沒錯?！?p>　　“怎么會這樣？”白澤依然十分詫異。

　　“上仙可還記得，我族與人類結(jié)仇的根本原因？”藍(lán)星走到許嵐身邊，輕撫著她的頭發(fā)說道。

　　“因為人類覬覦你們天生所帶的財運，那東西能給他們帶來財富?！卑诐烧f道，“可這跟她的壽命有什么關(guān)系？”

　　藍(lán)星瞳孔微縮，他抽回手，狠狠攥拳：“因為這種財富，是我們以壽命為代價換來的?！?p>　　“怪不得?！卑诐牲c點頭。

　　當(dāng)初人類貪心于文鰩魚能帶來財運的這種天賦，而并非有心害它們性命。

　　白澤也曾疑惑不解，為什么文鰩魚一族不與人類談判，它們完全可以與人類合作，利用自己的天賦在人類那里換取等價的利益。

　　這樣一來雖說有些委曲求全，但也總比殊死相博要好很多。

　　今日，白澤在此聽到藍(lán)星此話她才明白，原來文鰩魚的天賦是以生命為代價的。

　　在那種洪荒亂世，能生存下去已屬天恩浩然，又有什么利益能比得過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