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猛人
夜晚,秦安一個人獨自走在街頭,昨天殺了人,他已經(jīng)有被抓的覺悟,誰知道屁事沒有。
今早還在巡查司門口轉(zhuǎn)了兩圈,也沒人理他。
這讓他有點沮喪。
“復(fù)生人還是普通人,身份證明拿出來。”
正走著,前方有個巡查在查身份證明。
自從前幾天有美瞳賣后,濱城的復(fù)生人就少了很多,否管有錢沒錢,是個復(fù)生人都要買一副。
有的普通人調(diào)皮,還特意買紅色的。
導(dǎo)致巡查司的工作難度增大。
“走吧!”秦安剛拿出藍(lán)色身份證明,沒打開巡查就讓他走。
走了沒兩步秦安倒回去,這個巡查有點眼熟。
那天把自己母親擔(dān)架打翻,尸體滾落地上的人好像是他。
“有事?”馬邦德見秦安盯著自己,問了一嘴。
“有。”秦安左顧右盼,欲言又止,“關(guān)于復(fù)生人偷盜犯罪,這里不太方便說,我怕被報復(fù)?!?p> 馬德邦眼睛一亮,復(fù)生人回來后沒少犯案,因為他們的存在,隊里不少人高升。
有的巡查為了破案子,甚至還把別的沒破案子萬復(fù)生人頭上栽。
他膽子小,殺人犯的案子不敢接,那些都是亡命之徒,一不小心命都搭進(jìn)去。
但是普通偷盜還是沒問題的,小偷小摸的能有什么厲害人物。
“跟我來。”勾著秦安肩膀,馬德邦把他帶到路邊小巷子。
半小時后,秦安坐在路邊攤吃面,身后一隊隊巡查奔走,街道上還在游蕩的復(fù)生人被抓走調(diào)查。
有不服的,實心木棍往身上落,幾棍下去全老實了。
“老板,結(jié)賬,不用找了!”
秦安覺得很無聊,留下一張大票子就走了。
錢是之前那個巡查的。
他隨手掏了錢包里的錢,想在臨死前吃頓飽的。
秦安不知道的是,正因為他這個動作才誤導(dǎo)了巡查司,以為是一起搶劫殺人案,作案的是走投無路,饑寒交迫的復(fù)生人。
他衣服褲子說不上豪華,但一看就不像是差錢的人,加上一副手無縛雞之力學(xué)生樣,還是普通人,自然沒聯(lián)系到他頭上。
雙手插在口袋里,秦安漫無目的走著,他沒有想下一步要做什么,明天吃什么。
在他看來,犯了兩條命早晚是個死。
或許一覺醒來就在巡查司監(jiān)牢了。
迎面,兩個年輕女孩有說有笑走來,恍惚間秦安感覺聲音有點像夏玲,抬頭看了一眼,不是,低頭繼續(xù)走。
雙方擦肩而過。
“嗤?。 ?p> 剛走到街角,秦安聽到急剎車聲音,接著就是唔唔唔的掙扎。
回頭,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剛剛路過的兩名女生被人捂嘴往車?yán)锿啤?p> 行兇者有三人,司機(jī)開車,另外兩個人動手。
沒想太多,秦安沖了上去。
濱城失蹤案很多,幾乎每天都有,民間傳,有團(tuán)伙綁架普通人放血賣給復(fù)生人。
巡查司的人造血貴,一盒一百塊錢。
而綁架人放血不要成本,一盒賣五十。
一個價錢貴,一個便宜一半,但凡長眼睛的都知道去哪買,何況對復(fù)生人來說,人血味道更可口。
“滾!”
秦安跑過來,兩名男子并不在意。
一個小屁孩能翻出什么浪花,要不是手上的貨還在掙扎,騰不出手,他們連這小子一起綁。
雙方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奔跑中秦安一只手放在腰后,掏出別在皮帶上的剔骨刀。
見秦安不死心,其中一個男子把女孩塞進(jìn)車后準(zhǔn)備收拾他。
“砰!”
兇猛的秦安撞在男子懷里,把轎車撞得震了一下。
“我艸你……”
“艸!這小子,有刀?!?p> 撞上的一瞬間秦安就開捅了。
第一次殺人時全身每個細(xì)胞都在顫抖,害怕,靈魂也仿佛被摁在水里喘不過氣,事后膽汁都吐出來。
第二次沒那么緊張,但還是有生理反應(yīng),口干舌燥,手止不住的抖,腿軟。
現(xiàn)在是第三次。
負(fù)面情緒全部被拋之腦后,冷靜得可怕。
他想的是臨死前做點好事也算為民除害。
“噗!”
第一刀下去秦安的手就被熱氣騰騰的液體包圍,巨大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褲子也被打濕。
第二刀,第三刀,眼前的人出氣多,進(jìn)氣少,抓著他手臂的五指也沒了力氣。
從綁架開始到秦安捅人,整個過程看似很長,其實才短短幾秒鐘。
捅了一個,秦安繼續(xù)撲向第二個,鉆進(jìn)車?yán)锿薄?p> 遇到這么個殺神,司機(jī)也發(fā)憷,顧不得其他,一腳油門往前跑。
于是,大街上出現(xiàn)這么一幕。
一輛轎車歪歪捏捏飛馳著,后排車門打開,車窗玻璃全是血,里面?zhèn)鱽砼思饨新暋?p> 后排扭打在一起,不停有血液飛濺到腦后,鉆進(jìn)衣領(lǐng)里,司機(jī)慌得一批,還不等他踩剎車跑,一柄剔骨刀就朝他脖子插過來。
大街上,韓青松帶著自己組的人巡邏,查殺害同事兇手。
一輛黑色轎車撞向他們。
“散??!”
不用他大吼,七八個巡查就往邊上撲了。
轎車翻過馬路牙子,撞進(jìn)路邊小店里停下。
韓青松掏槍,慢慢走近一看,車?yán)锶茄?,幾個人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還有人身上有刀傷。
司機(jī)捂著染血的脖子,氣若游絲,嘴巴一張一合:“救,救,我?!?p> 他是真的怕了,后排這小子簡直是個殺星,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只知道殺人。
看到巡查第一時間他特意開車撞過來,就是想讓他們救自己。
坐十年八年牢和被殺誰輕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秦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知道在和罪犯扭打的時候挨了很多拳。
對方打他一拳,他就捅對方一刀。
打到最后他的鼻子出了很多血,臉都破了,眼睛也睜不開,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他把刀劃向司機(jī)。
然后眼前一黑,徹底昏過去。
刺鼻的消毒液味道讓他很難受,他慢悠悠睜開眼睛,眼前是一間病房。
“醒了?”穿著巡查司制服的韓青松輕聲問,“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
秦安緩緩點頭。
“我們已經(jīng)全部查清楚了?!?p> 秦安虛弱道:“我承認(rèn),都是我做的,我殺了人,你抓我吧?!?p> 他早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也沒想逃。
唯一的親人死了,心也死了一半。
剩下一半在殺了那個經(jīng)理后也沒了。
“不,你是立功!”韓青松嚴(yán)謹(jǐn)?shù)溃骸氨荒憔鹊膬蓚€女生都說了,是你救了她們。”
“我殺了人,不止一個。”秦安重復(fù)。
“知道,一共兩個,一個脾臟中刀大出血,當(dāng)場死亡,另外一個氣管劃破搶救無效,只有司機(jī)搶救活了,通過審訊,我們一舉端了他們的窩點,解救了十幾名被拐的普通人?!?p> “這幫畜生比復(fù)生人還不是人,死有余辜,你放心,你的行為是見義勇為,不會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p> 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