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p> 齊治一字一字的將話吐出,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較平緩,但胸口的傷痛還是令他的語氣有些微顫。
他對黑狼的感官并不差,特別是他有過一位黑狼的朋友和老師,但眼前這位,他沒有任何好感。
從一開始用獵狼人的箭矢引自己出來,再到在此設伏偷襲,每一手招都下著狠手。
“看來你不傻?!?p> 黑影低沉著嗓音,緩緩將頭上的蒙戴著的兜帽摘下,露出下面年輕的臉。
“你到底是狼還是獵狼的?”借助夜色,齊治看清了那人的長相,應該是一位比自己年長幾歲的年輕男人。
“頭狼,安似囚?!?p> 安似囚——這個名字倒有些特別,以囚為名的人可不多見,而似囚兩字更像是將自己比作囚犯一般。
“你是黑狼?”齊治試探性的問道。
“你覺得呢?”
“來殺我?”
“你應該很清楚狼族狩獵的方式,如果我要想殺你的話怎可能只有我一人在此?”
風沙的聲音越來越大,外面早已經是灰蒙蒙一大片,完全看不清附近的情景,仿佛老天在遮掩這巷子口前正發(fā)生的一切。
“問安斐的下落?”齊治握緊手中的短劍,做好談話崩盤的準備,對于安斐,他不會透露哪怕一句。
“不用問,我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想親眼看看她有沒有做到而已?!卑菜魄粝蚯白吡藥撞剑迷陲L沙中繼續(xù)交談:“我想和你做筆交易?!?p> “交易?我不覺得自己能幫助一名頭狼,何況幾個月前你們黑狼還試圖攻擊我。”
“狼族已經非以前的狼族了,黑狼們更是如此?!卑菜魄舨痪o不慢的將自己的外套解開一部分,露出腹部巨大的撕裂傷口,那三道爪傷以及周圍黑氣的氣蘊,顯然是出自黑狼之手。
安似囚不太會對自己下這個狠手,而且他也沒有這個必要,那這三道爪傷只可能來自其他的黑狼頭狼之手。
齊治慢慢的將手掌靠近安似囚的腹部,還沒等他觸碰到,一股極為霸道的力量便直接將其彈開。
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手掌,這下齊治是完全相信傷口出自黑狼之手。
“如你所見,黑狼中對我不滿的人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如果我沒調查錯,安斐應該也被攻擊了。”
齊治默默的聽著,并沒有對安似囚的話有任何的表示,僅僅憑黑狼所造成的傷口,無法令他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幫我保護一個人?!?p> “保護一個人?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我可不能保證到時候一定會幫你這個忙。”
“你會的,因為安斐的死瞞不了多久?!?p> 安似囚的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般在齊治腦中炸開,這么久了,他從未和任何人說出安斐的下落,原以為不會有人知道,但現(xiàn)在卻從一位黑狼口中說出,難道安斐的死已經不再是秘密了嗎?
“不用那么驚訝,我想除了我以外,應該還沒人發(fā)現(xiàn)安斐的死。”安似囚指了指齊治脖子上露出的吊墜:“那個吊墜是安斐貼身戴著的,把它給你表示她已經無法繼續(xù)完成自己的心愿,除了死亡我想不出別的可能讓她無法繼續(xù)?!?p> 齊治雙手握拳,但卻無計可施,眼前這個男人不是自己所能對付的了的,若是真要拼死搏殺,最好的結果也只是同歸于盡,而那樣的話任何事都做不到了。
“你會保密嗎?”
“自然,否則我來做什么?”
“好,我和你做這筆交易?!痹偃遄煤?,齊治點了點頭。
“謝謝了。”安似囚微微躬身,明明他才是這一切的掌控者,卻表現(xiàn)的像是個失敗者。
話已談完,齊治準備回去,之前在酒店搞得動靜實在太大,他還得想個借口搪塞一下綺娜。
“小心了,一旦那些人察覺到安斐已死,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來找你,而且是瘋狂不惜代價的來找?!?p> “就為了安樂嗎?一個還沒長大的小狼崽?”
“王狼之血,統(tǒng)御全族。就憑這一句話,無論他們有多瘋狂我都不覺得驚訝?!?p> 王狼之血啊……齊治看著呼嘯的風沙,長嘆了一口氣。
……
回到酒店,齊治房間內,綺娜靠在沙發(fā)上安靜地看著書,半濕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一雙玉足很隨意的搭在沙發(fā)墊上。
齊治瞥了一眼,玻璃窗已經被修好了,連地上的碎片也都被收拾完全,心下知道藏不住,立刻轉頭就準備開溜。
“說說怎么回事吧?”
綺娜合上書頁,繃著臉叫住已經轉了一半身的齊治。
“咦?你怎么跑我房間來了,我這房間又臟又臭的,何況現(xiàn)在夜也深了,還是早點回房休息,明天我們不是還得踩點嘛?!?p> “扯,接著扯。”綺娜一臉冷漠,混血產生的紫色瞳孔如同一塊冷水晶般盯著齊治。
“是這樣,有一個小賊偷溜到我房間來了,被我發(fā)現(xiàn)了,然后我和他打了起來,那之后他敵不過我,破窗而去,我怎么可能讓這小賊就這么輕松跑了?追了出去,所以搞到現(xiàn)在才回來。”
“編,接著編?!?p> 綺娜掌心托著星盤,上面點點星光,映出一個星座。
“認識認識,這是謊言之座?!?p> “靠!”
齊治把這占卜師這茬給忘了,這么著被揭穿謊言,頓時有些無地自容起來,他捶足頓胸,卻忘了自己胸口在和安似囚對戰(zhàn)中受了傷,這一下又牽動了傷口,一時疼的咳嗽起來。
“裝,接著裝?!?p> “這次是真的!”齊治抹了抹嘴角的鮮血,估摸著是肋骨裂了幾根,肺氣管那里破了些毛細血管。
見齊治真的受傷了,綺娜立刻起身,她將一團水泡覆蓋在齊治胸口處,疼痛感瞬間減輕了不少。
綺娜的手指纖細輕柔,加上氣蘊化成的水泡,不一會兒肋骨處的裂痕便愈合了不少。
“行了,我也不問你具體做什么去了,畢竟我之前也沒和你說實話,但是我想在之后,我們要保證相互坦白,否則極有可能死在后面的任務中了?!?p> “你是不是占卜到了什么?”
“之前的雙子座,和今晚上我占卜出的卦象群龍無首,亂戰(zhàn)于野,這件事稍有不慎便是極其的危險?!?p> “是嘛……”齊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他目光一凝,拔出后腰短劍用力擲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