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腳下幾塊碎石塊自崖上墜落,可久久沒有回聲。
穆棱和白悅臉色皆變,他倆順著皮影樓上方一路摸索到這里,可眼前是懸崖,黑暗中看不到對岸,只有空中兀自燃燒的磷火閃爍如星。
是死路,這意味著他們之前全白費,而且所過之處機關(guān)已經(jīng)被銷毀,他們沒有辦法再重來一次。
“抱歉?!?p> 白悅面帶歉意,她已經(jīng)盡最大的努力可還是沒能破解這里的機關(guān),事已至此,她不至于看不出這里是哪里,而蔣渺渺的身世也呼之欲出,她們族里那個倒霉的小姐,西語漣水,而這里多半是那個驚世寶藏所在之地。
只能等死了嗎?真是不甘心!
“沒事,你盡力了,我們就在這里等她們兩個吧,說不定她們有辦法。”
“嗯。”
白悅點點頭,在門口旁邊蹲下,她將頭埋進膝蓋,明明很順利,可這里為什么會是死路?
而且這里的機關(guān)也很奇怪,不管是皮影樓的霧,藏義室的蠱,漲花閣的蛇等等她都前所未見,她自認為作為西語族長老之女,她見得已經(jīng)不少了,可是來了這里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像是井底之蛙。
要不是花衣足夠厲害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怪不得蔣渺渺如此信任這人,想來是蔣厲給的人。
“花叔叔,我們要不來聊天?”
黑暗里照明燈忽閃忽閃,看起來是快沒電了,穆棱拍了拍又正常了,他詫異的轉(zhuǎn)頭看向她,他和她之間也沒什么好聊的吧?
“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穆棱茫然看著黑暗,探照燈燈光末梢發(fā)著灰,在遠些就是無盡的黑暗。
“嗯,海底?也可能是那小島地底。不過個人認為應(yīng)該是在小島地底?!?p> “哦?”
“海底地質(zhì)偏軟,要實現(xiàn)地底建筑的支撐幾乎不可能,而且我們面前在懸崖如果是在海底的話應(yīng)該會在重力作用下形成漩渦……”
時間慢慢流逝,一片白磷燃燒后另一片又浮向空中,噼啪聲伴隨說話聲音清晰的傳進穆棱耳畔。
“渺渺,這里!”
順著風,梁聲的聲音不知從哪里隱隱傳來,穆棱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
“她們快到了?!?p> 穆棱正想著,突然上空傳來一陣噼啪響,似乎有什么東西從高空墜落,接著一雙對燈籠大小的瑩綠從穆棱面前劃落崖底,再然后無數(shù)不知名的發(fā)著紅光的蛾沖向崖底,地面開始震動,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
穆棱咽了咽口水,黑暗中他只見一只大約五六米高的巨影,影子像蜘蛛,她有著人的上半身,蜘蛛的下半身,可是那頭上卻是一個黑黢黢的大口,口中伸出不知名的觸須。
“跑……”
穆棱壓低嗓音,瘋狂示意白悅。
梁聲上氣不接下氣,總算看到了白悅,只是白悅臉色慘白超朝她們狂奔,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煩,接著穆棱也從拐角處閃出,后面跟著一個巨型怪物。
零零也楞了,這過道本就不寬,這還塞個怪物如何能活命?要不還是使一下她自己的力量吧……
打定主意她快步?jīng)_向穆棱,同時悄悄渡了些自己的血凝聚在手心:“閃開!”
怪物躲閃不及,那血撒在它身上瞬間起了白煙,肢體開始錯落脫落,它凄厲的慘叫起來,這聲穿透力極強,幾人聽得頭腦發(fā)暈,同時走道開始搖晃,這里快塌了……
梁聲與白悅遭受不住直接暈了過去,穆棱只好一手抗倆,他們再次回到遇到怪物的地方,那里門里原本一段距離,而現(xiàn)在跨過門就是懸崖。
零零摸出藏黎圖仔細研究,她一路上都在做記號,她確定這條路是正確的,那黎也應(yīng)該在這里才對。
藏黎圖上沒有說黎是什么,更沒有描述它的形狀,它可以是這里的一切,也可以只是某一樣東西??墒茄巯滤麄儧]有找到任何一個像是黎的,按理來說這種可以改變世界環(huán)境的應(yīng)該帶有一點天道氣息才對,可這里什么有用的也沒有。
“頭頂有什么?”
零零指了指懸崖上方,她仔細觀察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人眼確實可見度很低。
“和這里一樣,像是這里的倒影,不過剛剛那個怪物就是從頭頂?shù)粝聛淼摹!?p> “你確定?它會不會是從旁邊爬出來的?”不待穆棱回答她接著問:“這下面看得清?”
“一點點,模模糊糊的,好像也是投影……”穆棱一開始沒注意,他趴著仔細看著下面卻見零零將一個探照燈人了下去。
在燈光的照射下穆棱看清楚,這下面也是倒影!
“這怎么像是在鏡子里面?”
“三面鏡,你們?nèi)祟愑眠@個代表輪回,也就是前世,今生,未來……現(xiàn)在今生已崩,穆棱,跳下去?!?p> “?。俊?p> “啊什么?你是妖難道還會摔死?”
穆棱猶豫不決,狠下心閉了眼,還沒來得及跳就被零零一腳踹下。
風從耳畔疾馳而過,崖閉生開著大片大片藍紫色的花朵,奇異的花香熏得他頭腦發(fā)暈。
迷迷糊糊間他覺得他好像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再睜眼是一雙白皙且修長的雙手,那雙手穩(wěn)穩(wěn)接住了他,準確來說是捧,從那人淺金色的眸子里他看見了一塊不規(guī)則的石塊,他想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動不了,甚至說不出話。
他這是變成石頭了?
“連您也不忍嗎?”
男子嗓音低沉有磁性,他嘆息一聲說道:“如今已經(jīng)十萬年了,那里滋生了無數(shù)生靈如何能說毀就毀……或許終有一天神族也會被勒令毀滅吧……”
“神……呵,法則化作星辰尚明了且單純,可神算什么,創(chuàng)世者規(guī)定獲得天地承認的神是執(zhí)法者也是制法者,可神還不是由星辰所控?如今這些界限是越發(fā)不明朗了……”
心底兀自生出一絲惆悵,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難過得快要哭出來。
不對!不該這樣!他還在下墜!
念頭一生出,視線立刻開始模糊不清,恐懼自心中漫出,他趕緊勾住可以抓住的東西,這才發(fā)現(xiàn)再有十米他就頭著地了!
他定了定神再想之前所見卻怎么也想不出,索性拋開雜念穩(wěn)穩(wěn)落下,地面不知是何種材料,每走一步都掀起點點波紋,突然鱗光四起,周圍的事務(wù)露出了它的輪廓——大約兩百米寬,一張床,一書桌,一燈臺,桌上還有些凌亂的紙張。
“穆棱?”
是零零。
“下面怎么樣?”
穆棱看了看四周:“好像沒危險?!?p> “好,你接著我們!”
不出片刻穆棱就接了昏迷不醒的梁聲和白悅二人,他隔了好一會才接到零零,而零零手上拿著一簇石壁上的花。
幾乎是零零一落地,鱗火瘋狂的向著她靠近,但不知為何又不撲上去,只是將她團團圍住。
他們查看了這個空間里的所以東西也沒發(fā)現(xiàn)能用的東西,桌上的紙是黎的設(shè)計紙,兩人臉色都不好,總不能讓他們拿了紙自己設(shè)計吧?
“誒?這是什么?”
梁聲悠悠轉(zhuǎn)醒,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地面之下有東西,一時間翻箱倒柜的倆人被她吸引,只見原本黑漆漆的土面不知何時竟變得透明,而那下面鎖鏈層疊,似乎困著什么東西。
幾人伸手摸了摸,硬硬的,無法穿透,這時零零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燃燒后的磷穿過地面墜落入地底,莫非這些磷具有穿透作用?
“穆……花衣,收集這個燃燒后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