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念珠金液
三滴金燦燦懸浮半空。
光是那色澤,陳風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陳風審視半天,未見異常,拿手指尖嘗試著戳了戳。
當時是,一道金光乍現(xiàn),瞬息又沒。
陳風豎著手指,指尖金光一入,還沒往回縮手指,感覺就已被動吸收。
那看似小得不起眼的液滴,順著陳風指尖,在他體內(nèi)掀起驚濤駭浪。
陳風感覺自己血脈沸騰,內(nèi)蘊竅穴猶如藏龍納鳳,金鳴之聲宛如洪鐘大呂,被先天道丸改造過的身體再度拔了一個高度。
許久沒有往外溢的灰霾,又絲絲縷縷開始往外蔓。
這次蔓出的更加精純,都快成實質的絲線了。
陳風感覺,身體再度變得輕盈,先前是撥開烏云見日月,現(xiàn)在是站在日月上攪烏云,有另外一番脫胎換骨的體悟。
最為重要的是,陳風明顯感覺自己陽壽增加了。
要問怎么知道的,這稱魂師天天稱魂,媒介物就是壽元,雖說是虛的,但接觸多了,心中自有度量衡。
“好東西啊。”陳風吸收完一滴金液,默默回味。
這是眾生之念凝結的念珠精華,一滴容納十萬念,送子娘娘收集了好久,才得了這么三滴,被陳風摘了桃子。
念珠精華可不止增加壽元,改造自身這點功效,擱在大能人手里,可玩的花樣多了去了。
也就是陳風,不懂其中門道,陰差陽錯就這么吸收了一滴。
不過對他的提升不可謂不大,光是陽壽這一出,就值了,陳風擺渡船上付船資陽壽一年,稱個天字房的魂陽壽十五年,月余來稱魂用的都是稱房的工具,多多少少的陽壽算不清,反正也不少,這籠統(tǒng)算下來,損失的陽壽沒有三十年,也八九不離十。
如沒有意外,不出多久,就算沒有詭異發(fā)生,陳風就得陽壽耗盡,“壽終正寢”。
這下好了,有了玲瓏秤當稱魂工具,再也不用擔心花費壽元。
如今又有金液大補,陽壽蹭蹭蹭往上頂格的冒,陳風,穩(wěn)妥了。
還剩下兩滴,陳風還想著盡數(shù)吸收。
稱房忽然就抖動了起來。
地震了?又有什么東西襲進來了?
陳風目瞪口呆看到稱房開始蠕動,駭?shù)孟攵紱]想,連瓶子帶念珠精華收入虛空梭,連續(xù)施展瞞天過海、大衍四九術。
咿?不用施,已成被動了?
不單單是陳風所待的稱房蠕動,是整個鎮(zhèn)魂司都在蠕動。
不同于之前蠻鬼襲來、道人大戰(zhàn)六舌時候的蠕動,那一次是被動,而這一次,是主動。
鎮(zhèn)魂司精鋼大門上,被道人兩根“筷子”就搞定的稚童臉的照妖鏡和樹皮臉的鎮(zhèn)魂碑,瑟瑟發(fā)抖。
“祂要醒了,祂要醒了,明顯不同于前幾日那次的意志降臨,完犢子了,完犢子了。”
“跑不?”
“你腦子瓦特了?”
“哦,我差點忘了,我們本來就是祂身上的雞眼兒?!?p> “你才雞眼兒,你全家都雞眼兒?!?p> ……
風火兩相,亦男亦女的金封尉,正在鎮(zhèn)魂司密室修煉。
他手掐法訣,雙手快成殘影。
數(shù)道殺陣中封印的一卷帛書穿越虛空,直入魂井。
少許,蠕動靜止,鎮(zhèn)魂司恢復如初,燃燒一角的帛書飛回原位。
金封尉冷汗湛湛,吁了一口長氣,“幸好有太祖當年留下的契書至寶,否則事情就大條了,也不知祂受了什么刺激,差點蘇醒過來。”
不知暗中引得大佬都心生感應,差點醒來探個究竟的陳風,正四下亂竄呢。
鎮(zhèn)魂司的蠕動,改變了各間稱房的布置。
有了蠻鬼夜襲那一晚的經(jīng)歷,他心中狐疑,更加確定這個鎮(zhèn)魂司,好像整個都是什么活物。
“不會是在什么鬼東西的肚子里吧?”陳風想到這個可能,臉色都快苦成了麻花。
這一路闖將過去,眼前豁然開朗。
那道懸浮在半空,似游走的白色漩渦橫在當空。
魂井怎么偏移位置,出現(xiàn)在這里?陳風狐疑,心下又是一凝,方才實力再度提升,看向漩渦里的白色尸山血海,已經(jīng)不再發(fā)暈。
他小心謹慎,一點點看實,發(fā)現(xiàn)那些尸山血海,都不是真實的,而是由數(shù)不清的魂,像燃料一樣繪成的浮雕畫。
不是說投入魂井,魂就上了輪回路嗎?怎么還滯留這么多?是陰間公務員休假了?不能吧。
陳風謹小慎微,再次發(fā)現(xiàn)亮點,那些引得稱魂師詭異不斷的灰霾,就是從這魂井溢出的。
原來癥結在這,鎮(zhèn)魂司肯定是知道的,為什么不排除這個危險因素?
太多的為什么在陳風腦海冒了出來。
陳風還在那小心打量,一條苔黑舌頭,從魂井里舔了出來。
陳風嚇得,遍體生寒,呼吸都凝固了,冷不丁這么一下差點嚇尿。
那苔黑舌頭舔了舔,好像長了眼睛一樣,上上下下打量陳風。
陳風不敢動,眼珠子都是直的。
心里卻是在想……吶,你和道人對峙的時候,我可以幫過你的,你可別恩將仇報。
苔黑舌頭不走,陳風也不敢動。
就這么保持靜止狀態(tài),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陳風想了想,自己今日稱魂上百,剛魂重造冊完畢,魂魄還沒引入魂井呢,這苔黑舌頭是不是魂井里的監(jiān)工,從這收過路費的?
陳風不知道,他也不敢問。
看那苔黑舌頭吧唧吧唧的樣,出自魂井,肯定跟魂兒有關,陳風決定冒險試試。
陳風先引出五條魂,大舌頭“看”了過來。
有戲……陳風艱難地擠出一絲尬笑,魂兒往前一推,輕語道:“孝……孝敬您老的?!?p> 苔黑舌頭吸嗦一聲,也不見它張嘴,有嘴沒嘴的,反正陳風沒看清,那五條魂就沒了。
暈……還在那杵著不走。
陳風再引十條,示意別客氣,您吶自便。
吸溜……
再來十條,還是吸溜。
陳風索性最后一把直接梭哈。
幾十條魂,游蕩在半空,小有規(guī)模。
苔黑舌頭,人性化地愣了一下,這才吧嗒吧嗒一頓舔。
嗝……
苔黑舌頭僵在半空,舌面上還殘留一條半截身的魂兒。
它慢慢悠悠轉身,嗖地一下快速沒入魂井。
這尷尬的樣子,跟嘴角掛著菜葉,吃得正嗨,還來不及下咽,突然打了個嗝的娃,沒什么兩樣。
陳風這才虛擦一把冷汗,深吸口氣,一刻也不敢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