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再遇瘋女人得知重大秘密
格蕾莎光著腳慢慢走回去，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之前那家高檔酒店的。當(dāng)她回到那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大街上華燈初照，酒店更是燈火輝煌。
客服人員告訴他，安德魯先生和盧菲絲小姐已于一個小時前離開。她默默地走出來，感覺自己像被遺棄了一樣，不禁坐在公交站的等候椅上默默地哭泣起來。
一個莫約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走過來，醉醺醺地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驚羨的表情。
“小姐，你怎么啦？”男人走到她身邊問。
“我沒事。”她說完擦了擦眼淚。
“天啦，你看起來好面熟，我應(yīng)該見過你?！?p> 格蕾莎淡淡地笑了笑：“你見過我很正常?！?p> “你為什么要光著腳呢？不過，你的腳長的可真漂亮，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一雙腳，你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嗎？”
“不介意，因為我要走了?！彼f完站了起來。
這時又有幾個人朝這邊走過來了，她快速從他面前穿過去，拼命奔跑起來。
不知不覺，來到中午呆過的那片海灘附近。
示威活動結(jié)束了，這里到處一片狼藉。許多身穿制服的修理工正在修理被破壞的電纜和馬路設(shè)備，還有一些清潔工在打掃大街上的雜物。
她呆呆地站在海灘上，看著黝黑的海面，想著和阿諾之間的種種，再次捂著臉無聲地抽泣起來。
她說過不會對他有任何要求，可最終還是……她逼走了他，他說走就走了，沒有絲毫留戀，也沒有因為她苦苦追趕和哀求而回頭，或是停留半秒。
她很想跳入海中，讓洶涌的浪濤洗去她猶如萬箭穿心的痛苦。假如一個浪涌上來就能將她卷走，就能終結(jié)這份痛苦，她是十二分的愿意！
于是她慢慢地朝大海走去，越走越深，直至海水淹沒她的胸口。
一個浪朝她打過來，打在她那張美麗的面容上，打的生疼。
她清醒過來，她想到了她的母親。自從父親被阿諾殺死后，母親就患了嚴(yán)重的抑郁癥，導(dǎo)致其他方面也出了一些毛病，常年靠藥物維持。她是母親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如果她死了，母親怎么辦？
她咬了咬牙，再次看著黝黑的海面哭了起來。
漲潮漲的很快，海水漸漸沒及她的頸部。
“小姐，快上來，這樣很危險！”
一男一女兩個清潔工發(fā)現(xiàn)了她，卷起褲腳朝她走過來。
格蕾莎驚懼地后退了幾步，朝四周打量了一番。這里此刻和白天的喧囂截然不同，海灘上一個人也沒有，顯得十分荒涼和孤寂。
“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彼蠛暗馈?p> 稍微年輕點的男清潔工說：“我們不是來傷害你的，是怕你想不開。快上來吧，你這么年輕，如果有什么，家人會很心痛?！?p> “是的?！蹦昀弦稽c的女清潔工說，“你比我女兒還小，我女兒都快三十歲了。你的父母一定比我年輕，聽我們的話，快上來吧！”
格蕾莎遲疑了一下，慢慢走回去。
女清潔工說：“天啦，你全身都濕透了，一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唉，現(xiàn)在的男人，很多都靠不住，你居然想為男人殉情，真是太傻了！”
格蕾莎哭著說：“不，他對我很好，是我不懂得知足?！?p> 男清潔工說：“快別說了，去找個地方洗個熱水澡，再換身干凈的衣服，你這樣會生病的?！?p> “我不知道去哪里，我本來住在他家，他現(xiàn)在不要我了，我不能再去他家了。”她說完渾身搜了搜，“我的其他物品本來存放在酒店，被朋友帶走了，現(xiàn)在身上什么都沒有?！?p> “你沒有家嗎？”男清潔工問。
“有，我和媽媽住在市區(qū)的公寓，可我現(xiàn)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手機也沒有帶……”
女清潔工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的住處洗個熱水藻，再換身衣服。我一個人住，我的家人住在鄉(xiāng)村，我在這里干活，每個月回去一次?！?p> 格蕾莎點了點頭：“那謝謝您了！”
半個小時后，格蕾莎在女清潔工的帶領(lǐng)下，來到一片低矮的老式樓房附近。
進入秋季后，加納晚上的氣溫只有十六到十八攝氏度，她感覺自己快被凍僵了，渾身發(fā)冷，牙齒直打顫。
女清潔工住的房子非常小，是一個一居室，里面的空間十分狹窄，裝飾擺設(shè)也十分簡陋。一張小木床，一個舊冰箱，一臺半舊的電視，以及一臺風(fēng)扇和一張小飯桌，還有一些簡陋的廚具和餐具。
女清潔工說：“你先坐一下，我去幫你放熱水?！?p> 她說完走進一個黑暗狹窄的洗浴間，打開熱水器閥門，一陣“嘶拉嘶拉”的聲音傳了出來。
“好了，有熱水了，進來洗吧！”
“哦！”
格蕾莎小心翼翼地走進去，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慢慢脫掉衣服，用熱水淋在身上。
過了一會兒，她洗完澡，穿了一套女清潔工給她的衣服。
這是一件簡單不過的吊帶裙，經(jīng)?？吹脚⒆觽兇钇胀ú贿^的款式，但是穿在她身上別有一番特別的韻味。
女清潔工說：“你長的可真漂亮，是那個男人有眼無珠?！?p> “哦，謝謝！”格蕾莎用女清潔工遞給她的干凈毛巾擦了擦頭發(fā)，想起阿諾曾無數(shù)次親吻她的頭發(fā)，不禁再次傷心地啜泣起來。
“又想他了吧？唉，談戀愛分手是最痛苦的，我女兒以前跟她男朋友分手，也哭了幾天，慢慢熬過來就好了。她現(xiàn)在和另一個男的結(jié)婚了，孩子都生了兩個。我回去會去看望他們，我很喜歡我的兩個外孫?！?p> “謝謝您，我想我該走了?！?p> “你準(zhǔn)備去哪里？回媽媽那兒嗎？”
“嗯！”格蕾莎點了點頭。
“我送你出去吧，再給你一點錢坐車?！?p> 女清潔工說完，從口袋里搜出幾塊美元，塞到格雷莎手中。
“謝謝，您可真是一位好人！”
女清潔工笑了笑：“你讓我想到了我的女兒，她是我和我丈夫唯一的孩子。她爸爸前幾年去世了，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p> 格蕾莎聽完呆住半響：“還沒有請教您的姓名?！?p> “叫我羅西卡就行了?！?p> 羅西卡帶著格蕾莎從一條緊湊的小巷子走出去，巷子兩邊全是做小生意的商戶，小販們正在三吆五喝地將一些小吃兜售給路人。
羅西卡問：“你餓嗎？好像還沒有吃晚餐吧？”
“是的，但我不餓?！备窭偕f。
“我買一些吃的和水給你。”羅西卡說完走到一家便利店，買了幾串炸雞，以及一個漢堡和一杯可樂走出來，遞給格蕾莎。
這時一個黑影突然竄了出來，一把奪過炸雞串和漢堡，塞進嘴里大吃大嚼起來。
格蕾莎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這正是中午和盧菲絲上廁所的時候，在廁所遇到的那個女精神病患者，她在這里做什么呢？
羅西卡罵了起來：“瑪利亞，你又開始發(fā)瘋了是不是？你兒子和你男人呢？他們又不管你了？”
“我餓，我今天一天都沒有吃到什么好東西?！爆斃麃喴贿呎f一邊將炸雞塞進嘴里，“好香，太好吃了！”
“你這個天殺的瘋婆子，再搶我撕爛你的嘴?！绷_西卡說完向便利店走去，買了一份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食物走出來。
瑪利亞吃完炸雞，又喝了一大口可樂，正準(zhǔn)備將漢堡塞進嘴里，發(fā)現(xiàn)格蕾莎站在燈光下靜靜地看著她，不由地停下手中的動作，打量了她幾眼。
“我認(rèn)得你，你中午在那間廁所出現(xiàn)過，那里死過人。”她說。
格蕾莎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中午見過面，你還好嗎？”
“我當(dāng)然很好，雖然發(fā)生那件事情以后，他們把我當(dāng)成了一個瘋子，但是只有我知道我沒有瘋。不過，今天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不然，我就裝不下去了?！?p> “你喜歡裝成瘋子嗎？”格蕾莎問。
“是的。”瑪利亞喝了一大口可樂，打了一個又大又響的嗝，“這樣我就可以不用干活，到哪里都可以找人家要東西吃。”
羅西卡拿著食物走出來，塞到格蕾莎手中：“不要再被她搶走了！”
“好的，謝謝?！备窭偕行╈t腆地將食物接了過來，“明天我回來還衣服，順便把買食物和坐車的錢也還給您?！?p> 羅西卡笑了笑，爽朗地說：“你太客氣了，什么都不用還給我?！?p> “再見?！备窭偕瘜λ龘]了揮手，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出巷子。
瑪利亞從后面追了上來：“先別走！”
格蕾莎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你還有什么事嗎？”
“當(dāng)然。”瑪利亞站在燈光下靜靜地看著她，“我中午看到你了，你和另外一個漂亮女人在一起，你們兩個像姐妹一樣。”
“哦！”格蕾莎點了點頭，“是的，那是我的姐妹。”
“可你現(xiàn)在看起來很不好，似乎被人甩了?！?p> 格蕾莎沒有再理她，轉(zhuǎn)身大踏步地朝附近的公路走去。
瑪利亞追了上來：“雖然發(fā)生那件事情以后，每個人都把我當(dāng)成瘋子，海濱浴場的管理處還把我開除了，說我亂說話，精神有問題，可我知道我并沒有瘋?！?p> 格蕾莎再次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說：“你說的那件事，就是指兩個小孩的死亡事件，對嗎？而我正巧上了那間死過人的廁所，對不對？”
“你很聰明，不愧是總統(tǒng)先生身邊的女人?！爆斃麃喺f完小聲地竊笑起來，“我中午被那個男人婆趕出去后，跟蹤了你和你的姐妹，發(fā)現(xiàn)了你們的秘密。你們和夏爾戈總統(tǒng)在一起，他似乎很喜歡你，可現(xiàn)在他人呢？他是不打算要你了，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走掉了？”
格蕾莎說：“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再見。”
瑪利亞繼續(xù)追上去問：“不聽我說說我的故事嗎？”
格蕾莎說：“我對別人的故事沒興趣?！?p> “可它真的很神奇，你見過一個十歲多點的孩子那樣殺死他的兩個同伴嗎？太可怕了，假如不是親眼所見，我簡直難以相信。它讓我覺得，這個世界是有鬼魂存在的，它們可以操控一切，可以很輕松的殺掉我們?！?p> “鬼魂？”
“是的，鬼魂，我看到那個十歲多點的男孩子那樣浮在空中，用一塊磚頭砸死了他的女同學(xué)?！?p> “我的天，我不想再跟你說這些無聊透頂?shù)脑挘以撟吡??！?p> “從來沒有人相信我的話，但我的確親眼看到了。因為那天我就蹲在旁邊上廁所，當(dāng)時真的被嚇傻了。從那以后，我就開始胡言亂語，腦子里面一片混沌。但我心里真的很清楚，我覺得我是被那股神秘力量下蠱了。”
“下蠱？”
“是的，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魂嗎？”
“我不相信，所以，我覺得你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好吧，你是第五百個這樣說的人。我因為這件事被炒掉了，失去了我在那里的清潔工工作。他們說我精神有問題，讓精神病鑒定醫(yī)生給我做了鑒定，醫(yī)生也說我精神有問題。但我心里很清楚，我什么問題都沒有，我只是被下蠱了。”
格蕾莎說：“好吧，我們的談話該到此為止了，好嗎？請你不要再纏住我了，不然我會對你不客氣。我可是會拳腳的人，你不想被K的話，以后看到我最好離遠一點?！?p> “你是唯一肯跟我說這么多話的人，我是真的很感激你。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孩子后來在電視上出現(xiàn)了，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他和夏爾戈總統(tǒng)拍了一個什么尋親視頻，尋找他的父親和母親，他們失蹤了。他是真的就那樣浮在半空，殺了那兩個可憐的孩子，一個男學(xué)生和一個女學(xué)生，他們和他一樣大的年齡。”
瑪利亞那張蒼老干癟的嘴一邊哆嗦著，吐出很多重復(fù)的詞匯，它們不斷刺激著格蕾莎的耳膜和大腦神經(jīng)……
格蕾莎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以至于食物掉在地上都毫不知情。
羅西卡剛剛遇到了一個熟人，兩人正在閑聊，這會走過來，撿起地上的食物塞在格蕾莎手中，怒氣沖沖地朝喋喋不休的瑪利亞走去。
瑪利亞被嚇的后退了幾步，轉(zhuǎn)身飛快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