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孤連忙舍了香燭,跪拜在地。
“參見師尊!”
“起來吧,大妖金山可伏誅了?”
這道士一身玄色長衫,長須過胸,豬腰子臉,面色紅潤,看著也就四十多歲。
“不曾見大妖金山……”
“你必然是沒去漢水,否則必然會遇到大妖金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興許跟著金山日子久了,屈孤覺得師父的話不再那么有道理,光憑一個名字,上哪里去找一頭大妖。
“怎么不說話?”
屈孤見師尊已經(jīng)變了臉色,連忙屈身。
“弟子受教了!”
“罷了,罷了,隨我回山門,你也算是還了丹鼎派的人情,兩清兩清。”
屈孤還不肯走……杵在哪里……
“不想走???”
“我把香燭還給店家就走,省的浪費……”
“你這傻孩子……”
屈孤還有另外的想法,他雖然對外界一無所知,金山也時常捉弄他,可他從金山的行為舉止中,看出金山是個好人,或者好妖……
萬一,師父撞到金山……
萬一,金山真的是天生大妖……
這個結(jié)局不是他想看到的……屈孤害怕這個萬一。
屈孤跟著師父,御劍飛行,很快就消失在天際。
……
“可是金山大官人?”
金山正躊躇不前,一個貨郎模樣的人,挑著兩擔(dān)香燭,直接往他面前走。
“正是!”
“這是一位屈爺給您買的,還有一封信!告辭!”
“哎,別走啊,問你個事兒,怎么去拇指山!”
“你是找筏子吧?往那邊走一里,找老劉頭,就他敢這個時候渡江!”
梅雨季節(jié),江水湍急,尋常人可不敢過江。
貨郎頭也不回的走了。
金山打開所謂的信,就是一張草紙,以劍氣戳出一排空洞來。
迎著光一看。
“后會有期……”
這孫子跑了?不跟著自己了?
罷了,還是找筏子要緊,這家伙走了也好,省得天天提心吊膽,萬一露出馬腳來,卻打不過他,不就悲劇了?
金山點燃這許多香燭,一時間煙霧繚繞,這樣,對面的應(yīng)該看得到自己了。
收拾完這些,他才開始找竹筏,萬一對面的和尚都是和鳴禪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念和尚經(jīng)……
還得渡江!
不能完全指望香火引來鳴道師叔,他得找到老劉頭。
一里路對于金山不過小菜一碟,一柱香時間,就已經(jīng)找到了老劉頭。
“給你一百兩,送我過江!”
“江水吃人的咧,不送,不送!”
區(qū)區(qū)竹筏扛不住風(fēng)浪,老劉頭不賺要命的錢。
“五十兩,買你的竹筏子!”
金山不信了,沒有張屠戶,還能吃帶毛的豬。
“筏子你會撐么,年輕人不要逞能,會死人的!”
“這個不用你操心,賣給我便是,我去對面拇指山有急事,老丈行個方便!”
老劉頭幫金山把竹筏子推下水,又不放心,忍不住啰嗦兩句。
“哎,你記著啊,筏子就算是翻了,也是救命的寶貝,千萬不能丟了,到了江心,一根竹竿也是寶貝……”
金山本來不愿意聽他啰嗦,有不忍責(zé)備,畢竟人家一片好心,再說,經(jīng)驗還是要學(xué),誰讓自己不會游泳呢。
得了竹筏,撐著長長的竹竿,入了水才知道,江面看著平靜,實際上暗流洶涌。
好在金山力氣大,不一會兒就到了江心。
“咔嚓!”
竹筏莫名其妙斷了幾根,斷口平整。
“水遁?”
又是上次逃跑的那白衣蒙面人在搞鬼……
這回陰溝里翻船了,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不會游泳,一身本事又無從施展。
這茫茫大江,風(fēng)炮電炮都不頂用,水里面這賊人活動空間太大,水上無處用力,成了待宰的羔羊。
“鳴道師叔,露重飛難進!”
金山飛快撐竹竿,一邊朝寺廟方向大吼。
“啪!”
斷了,竹竿斷了。
真是要命??!
對了,壺天術(shù)!
金山一張嘴,江水成一股洪流,往肚子里裝。
水位肉眼可見的下跌。
興許是水下吸力太猛,波譎云詭,暫時水下賊人沒了動作。
金山修為境界限制,肚子里所裝水量已經(jīng)到了嗓子眼,喝不下整條江。
“放!”
一股洪流噴涌而出,水位又開始瘋狂升高。
內(nèi)視之下,七彩之氣消耗甚大。
如有高人能看透水下,定能發(fā)現(xiàn),這個會水遁術(shù)的賊人,也是有苦難言,水下已經(jīng)翻江倒海,以他的修為,只能自保,不能再行刺殺之事。
“鳴道師叔,你再不來,我就掉水里喂魚了!”
金山再無二法,水面被自己攪和得浪頭頗高,竹筏子早就動不了,搖來晃去。
他又不是水工,那里見過這情況,死死趴在竹筏上。
“吵老子睡覺,你是活膩歪了!”
這聲量,如銅鐘,震得金山耳朵發(fā)麻。
遠遠一看,這位和尚袒胸露乳,穿著短衫,體型肥胖,手持一根降魔杵,絡(luò)腮胡子,盤子臉。
聲音才完,人已經(jīng)站在岸邊上。
胖和尚看上去有些惱怒……
“呀!”
胖和尚一杵下去,江水向兩側(cè)分開,直接見了河床,金山跟著跌落在河底。
這才發(fā)現(xiàn)水里有個白衣蒙面人,被浪頭裹著,行動不再自由。
浪頭已經(jīng)有回落之勢,金山那里有心情管什么蒙面賊人,發(fā)狂的往胖和尚身邊跑過去。
還好河床底部多是石頭,雖然有些滑溜,金山力大,不影響速度。
“慢點下來,慢點下來……”
金山心里一個勁祈禱,希望巨浪慢點回落。
“別………別………別………”
還差十步……
眼看就要被浪頭淹沒……
胖和尚一步躍出,帶著金山回到岸邊,巨浪合攏,水里的魚腥味散布開來,讓人做嘔。
金山驚魂未定,腦袋上挨了胖和尚一爆栗子。
“蠢貨,大力本源法術(shù)在身,還被搞得這么狼狽!”
金山?jīng)]想到這胖和尚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根腳,看來修為比鳴禪只高不低,既然是來求人,就得低調(diào)。
“嘿嘿,鳴道師叔!”
“鳴禪那家伙怎么把你教得畏畏縮縮!”
果真是他,這形象,趕鳴禪差遠了。
“師叔,水里的賊人?”
“管他做甚,偷雞摸狗之輩,有我在,他不敢來!”
鳴道說話霸道,加上一杵下去能分開江面,更是讓金山震撼不已,至少鳴禪是做不到的。
金山對他的話還是很信服,畢竟拳頭大就是道理嘛!
“愣著干什么,走吧!”
還沒等金山說話,鳴道已經(jīng)抓著他飛奔入寺。
該不會,鳴道就是那臟和尚吧?!
金山找到了放出穿越時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