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考

　　高二那一年快結束的時候，小西不知道怎滴，突然開竅了，想學習了，可能是伊麗跟她說過，好好珍惜學校的時光吧。她笑說：我初二到高二都沒學到什么，別人高三已經開始復習高一高二的課程，而她卻是從高三開始學習高中課程的。醒悟后，她便向學校申請調到快班去，畢竟她在慢班排名第一的考試分數在快班都能排到中上游，所以學校綜合考慮之后，同意調班申請。而與此同時，她不知道隔壁(16)班的萬俊要求調到(15)班。萬俊來到15班才發(fā)現小西去了快班(17)班。在這之前，萬俊隔段時間就會去(15)班找小西，而班花陳程剛好也是以前高一(6)班的，愛玩愛美，一下課準在走廊溜達，所以萬俊就會叫陳程喊一下小西，而大嘴陳程是真的用喊的，在大門口大聲喊：“蘇小西，萬俊找你”，第一次這么喊的時候，小西覺得挺尷尬的，后來發(fā)現同學見怪不怪，就覺得沒什么了。有一次中午時間，小西嫌食堂人多，便在教室寫作業(yè)，等晚一點再去食堂，免得去跟人擠。教室里就只有她和另一個不怎么熟的男生，這個時候，萬俊看教室里沒什么人，就直接走到她前面的位置坐下，面對著她說：“我這周六過生日，邀請了幾個同學，你也一起來吧?！”小西問：“都有誰啊?”然后他說了幾個名字，小西聽到一個她很不喜歡的女生的名字，所以很耿直的回他：“我沒空，不去了”，萬俊堅持，小西很不留情面的說了一句：“我跟你又不是很熟”，他只好很落寞的離去了。青春期的愛戀就是這么莽撞，不知所措。小西去了(17)班后，偶爾也會回(15)班找同學玩，有時候難免會碰到萬俊，只剩下點頭微笑或簡單的問候了。多年之后，萬俊聽說小西也在廣州，便約了她一次。再之后，從未相見。只是有一天，萬俊告訴她：我交了女朋友，跟你挺像的。

　　快班的學習氛圍挺好的，在慢班的這一年，小西呆得也挺輕松自在的，因為班級第一，所有同學都覺得她成績好，只有她自己不覺得。(15)班的第一名比第二名多80幾分，傳的整個年級都沸沸揚揚的。在(17)班這一年，小西又結交了新的朋友，她的同桌，邱芮，以前高一(6)班的同學，摩羯座，熱愛學習，團結同學，態(tài)度端正，認真負責，是老師眼中典型的好學生，跟小西這種不愛學習的壞同學完全不是一個圈子的，所以高一的時候倆人毫無交集。金牛座和摩羯座，完美一對??！天作之合啊！在朝夕相處的日子里，倆人關系越來越好，發(fā)展成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小西知道邱芮有個男朋友，后來分分合合，挺折騰的。邱芮知道小西喜歡包子，笑著說她跟包子挺熟的。小西心里想：這還真是緣分，可是為什么跟我關系好的女生跟他關系都很好，唯獨我跟他很一般，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緣無份嗎?他們仨人都上大學后，小西聽邱芮說包子交女朋友了，說實話，她心里并沒有多大的波瀾，后來聽邱芮說包子喝多了胳膊摔折了，好像是因為分手。邱芮問：你要不要告訴他，你喜歡他?小西說：“那都是高中時候的事情了，你告訴他也無妨?。　卑又篮?，連續(xù)幾天都找小西聊天，那個年代還不流行智能手機，都是你一條我一條的短信，來來回回，從早到晚。小西能感覺到，包子知道小西喜歡他，他還是挺開心的。畢業(yè)后，包子在佛山工作，和小西見過幾次，他們一起看過電影，還相約去周邊騎行了幾天。再之后，他回了老家，和邱芮重逢，他們結婚生子，沒有告訴小西。小西在朋友圈發(fā)現蛛絲馬跡之后打電話問邱芮，邱芮說：“我想告訴你的，但是包子不讓。”小西淡笑著說：“嗨，我對他的感情早就過去了，你們完全不用對我隱瞞啊”。后來，只要小西有機會回老家，都會去看看他們，還有他們的小孩。

　　因為住學校有作息管理，每晚23點熄燈后，經常會看到幾位同學借助廁所昏黃的微光埋頭苦學，誰都沒想到，這其中也有蘇小西。臨近高考，彬彬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房，讓小西陪她一起備考，她們倆每晩半躺在床上啃書，經常都是彬彬讀著讀著就開始說夢話，然后逗得小西在一旁哭笑不得。她第二天就會問彬彬：“你知道你昨天說什么了嗎?我正背得認真，就聽到你嘀嘀咕咕在說什么，我湊過去就聽到中國共產黨這幾個字，樂死我了，到底說你是愛學習呢還是很愛很愛學習呢?！”

　　高中時和彬彬在一起的美好畫面，小西還記得。有一年彬彬生日，邀請了班上要好的同學，總共10個人，湊一桌，大家伙說說笑笑，說十年后彬彬生日這一天還要再聚，到時說不定2桌都不夠開，要開3桌。后來，大家各奔東西，這個十年之約，只存在于當年的談笑間。記憶比較深刻的對話，是一個有潔癖有公主氣的女生汪文亦，邀請彬彬去她家里住一晚，并說很喜歡彬彬的性格，覺得她是那種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小西和彬彬相識于2005年，如今已是2021年，16年的時光，從女孩到女人，從青春到成熟，她們陪伴彼此，經歷了太多太多，汪文亦說的這番話，小西深信不疑。

　　高考前一個月，伊麗又回來找小西，她們開心極了，小西叫上彬彬一起，她們仨吃遍學校旁邊的美食一條街，一起去拍大頭貼，無憂無慮的走在青春的光芒大道上。那是一個流行畢業(yè)寫留言簿送大頭貼的年代，她們仨的大頭貼小西珍藏至今。伊麗剛好在縣城親戚家辦點事，小西周末休假，就直接被伊麗忽悠著帶走，連衣服都沒帶，跟著伊麗一起回家玩了兩天。在伊麗家的第一個晚上，小西沒有換洗衣服，更加沒有干凈的小內內，伊麗便拿了一件較長的T恤，說剛好遮到小內內的位置，笑著叫她光屁股。小西就這樣半裸著在伊麗面前晃來晃去，伊麗就在一旁笑話她，小西又羞又惱，可是她總是能包容伊麗的一切。

　　2007年6月6日，高考前三天，學校放假，美其名曰：讓寒窗苦讀多年的莘莘學子放松幾天，輕松應戰(zhàn)。實則是要布置高考考場。那幾天，小西和彬彬在一塊，有一天下午，倆人在人民廣場的草坪上，一人抱一半西瓜，旁若無人的啃著。廣場上一群少年風度翩翩，你追我趕的踢著足球。突然間，足球一個漂亮的弧線，落入小西的西瓜上，神準！小西正氣不打一處來，就看到彬彬在一旁咯咯的笑，朋友間的快樂是會相互傳遞的，小西也跟著放肆大笑起來，廣場上飄來一群少年毫不掩飾的歡笑聲。她們就這樣迎來了高考，那兩天，很多家長都是陪考的，小西和室友一起赴考，無不自在。記憶中，那兩天食堂伙食全免，小西吃得好睡得好，正常發(fā)揮，一個小二本，而彬彬卻落榜了。

　　高考后的那個暑假，小西去彬彬家住了一晚，見過她爸媽。而在2017年的某一天，彬彬在跟她爸視頻聊天的時候，小西闖入鏡頭，她爸十年沒見過小西，竟然脫口而出“這不是蘇小西嘛！”彬彬和小西從彼此的眼神里映射出了溫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