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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十二畫

第二十六章 一夜情

我們有十二畫 蘇小西90 2 2021-07-21 09:25:32

  旅行,讓你遇見有緣人,發(fā)生無法預料的事。一夜情,小西從沒想過會與自己有關,還好,最后她守住了自己的底線。有時候,她會質(zhì)疑自己:如果我活得不那么認真、較勁,偶爾放縱一下,是不是心里就不會那么苦了?

  認識小北之后,小西總是間歇性的心情不好,隔一段時間就想出去放空,這一次,她選擇去老撾。伊麗打電話問小西:“你需不需要我陪你?”小西說:“如果你想去這個地方就跟我一起去,不想去的話不用刻意陪我的,我一個人去沒問題,我也想一個人走走,去想明白一些事情”。

  因為直飛老撾的機票太貴,所以小西選擇從陸路到河內(nèi),再從河內(nèi)飛萬象。十一前一晚,小西下班回家洗完澡,匆匆趕往火車站,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到達南寧,打了一輛摩托車直奔汽車站。伊麗知道她會經(jīng)過南寧,讓她加了那個已婚男人的微信,說是讓他安排她姐妹在南寧的行程,負責接送,請她吃飯,他很樂意,小西也挺想見見的,但是時間太趕,她不做停留,一輛摩的穿城而過,也就二十來分鐘。之后,他們的唯一交流,就是伊麗走后,他發(fā)了一句:是真的嗎?小西雙手不聽使喚的淚眼朦朧的打出她不愿意發(fā)的兩個字:是的。

  友誼關口岸,小西排著長隊等待入關,無聊間,試著連接Wifi,居然成功了,看到一條汪玲發(fā)的消息:你到哪里了呀?小西回:我還在友誼關這里排隊入境。汪玲驚喜的說:我們也在這里呀!我們剛排到陰涼處。小西看了看,回復她:那我們就隔了不到五十個人。汪玲接著說:聽說他們工作效率很低,還要排兩個小時,有人說可以花錢快速入境,我讓男朋友去問了,你要不要一起?小西乍一聽,覺得這國家真是夠窮的,連國門都不好好把守,那就入鄉(xiāng)隨俗:價錢合適就可以啊!最后他們談妥一人交50塊人民幣,夾到護照里,免排隊,走工作人員通道,大搖大擺入境。

  入境越南,他們?nèi)藲g快的跳上觀光車,一路疾馳到達巴士站。坐大巴過關和從廣州到香港的流程一樣,只是在深圳過關時,大巴??空径荚陉P口,離得很近,步行就可以到達,而越北地荒,需要乘坐客運公司提供的觀光車到巴士站。

  下一輛車的最后一排還剩幾個座位,他們趕緊跳上車,坐滿即走。一路歡歌笑語,車上播放著越南語翻唱的中國經(jīng)典歌曲。他們是初中同學,家鄉(xiāng)在桂林下轄的一個小鄉(xiāng)鎮(zhèn),高中開始談戀愛,一直談到南寧讀大學,再到現(xiàn)在步入社會,留在南寧工作。十幾年的陪伴,從純粹的學生時代開始,感情根深蒂固。

  行駛3個小時,到達一個停靠點,乘客紛紛下車,小西也加入排隊長龍,男廁門口空無一人,她看見陸續(xù)有女生從男廁出來,以為里面沒人,便一個轉(zhuǎn)身進了男廁所?!癘h! My god!”一位站便的男生驚呼,小西心想都進來了,反正我什么也沒看到,只知道是個本地boy,因為很黑,她直奔蹲坑,快速關上門,以為總算清靜了,只聽見門外一直嘰里呱啦,“Oh!No!Why? Why are you walking into the men's lavatory one by one? I can't believe it!”小西憋了半天,只說了一句:“ I'm so sorry!”小黑直嘆氣:“oh! Unbelievable!……”慢慢的,小西聽見外面安靜了,悄悄打開門,見四下無人,疾步走出男廁,只見,男廁外也排起了女生隊。

  漫長的一天,他們都在路上,一路晃晃悠悠,經(jīng)過一排排色彩繽紛的房子,路過夕陽,到達天黑。小情侶邀請小西同行,他們打了一輛車到約定地方,原來小西和汪玲不只是同齡人,還是同行業(yè),汪玲有個大學室友是越南留學生,因為她室友去了外地,便安排她的家人來接待他們,他們約好一起吃晚飯。走進一家越南餐廳,小西看見一對中年夫妻,汪玲熱情的跟他們打招呼,原來她們之前在南寧的校園里見過。他們是一對中越夫妻,兩人會說彼此的語言,溝通毫無障礙,從他們的言談舉止,小西就可以判斷出他們算是越南上流社會人士。

  愉快的飯后,因越南小姐臨時有工作安排,她送他們到目的地后,中國先生便帶他們仨去當?shù)啬贻p人愛去的咖啡廳消遣,在一棟寫字樓的頂樓,出了電梯,穿過狹小黑暗的樓道,輾轉(zhuǎn)進入一扇開放式小門,眼前豁然開朗,人來人往。他們坐在天臺邊的空桌旁,扭頭就是夜景,對比中國都市的繁華,河內(nèi)顯得黯淡無比,但是這種入鄉(xiāng)隨俗的氣氛,是繁華無法比擬的。中國先生挨個問他們?nèi)说目谖叮憬衼矸諉T,用越南語為他們各自點了一杯咖啡。汪玲和小西驚喜于餐桌旁無邊的泳池,互相拍照,轉(zhuǎn)而起身眺望遠方,感受風親吻臉龐。

  第二天,在酒店醒來,小西翻看朋友圈,發(fā)現(xiàn)汪玲5點多就出門采花去了,她不慌不忙的收拾一通,按約定時間去找他們,因為昨天中國先生和越南小姐說好早上8點來接他們?nèi)コ缘氐赖脑侥厦追邸T侥闲〗阒佬∥饕ダ蠐?,吃完早餐就要去趕飛機了,所以她提前幫小西聯(lián)系好送機司機,肯定比自己打車便宜,小西再三感謝越南小姐周到的安排。算好時間,小西要出發(fā)了,匆匆跟他們一一告別,踏上去機場的路。候機室,小西連上wifi,收到中國先生發(fā)來的幾條微信,小西尷尬極了,她太迫不及待得意忘形了,忘記付錢給司機,小西急忙轉(zhuǎn)給中國先生80元,讓他幫忙轉(zhuǎn)交給司機,并一再說抱歉,平常叫滴滴習慣了。

  離老撾之行已經(jīng)過去快五年了,那時,伊麗還在,小西不管是抱著散心的心態(tài)還是到處亂走的隨性,在旅途中她都是發(fā)自肺腑的開心的,雖然旅途歸來,所有不快的心情又都回來了,可是這片刻的快樂是真的挺值得回味的。此刻,坐在辦公桌前,伊麗已經(jīng)離開四年半了,耳機里單曲循環(huán)著任素汐唱的《再見青春》,悲傷的情緒涌上心頭和眼眶,小西突然不想對老撾之行做過多贅述,她想起當時很喜歡的一句歌詞:不朽的是做自己的快樂,不朽的是自由。

  那個老撾男孩,是小西在瑯勃拉邦的客棧遇到的,他是在校大學生,學習之余在客棧打工。到瑯勃拉邦的第一天中午,小西入住,進進出出,偶爾會看到一個有點靦腆但笑起來很帥的男生。第二天早上,小西坐在大廳的長木椅上,他突然坐到她身旁,問:“Why are you alone?”,小西挺詫異的,以為他是個很靦腆的男孩,淡淡的回他:“Because I want to be quiet”。再一次遇見他,是小西吃完午飯,到客棧時,他坐在入口的臺階上,兩個歐美人坐在一旁聽他彈吉他,如沐春風的少年,指尖起舞著,他沖小西溫柔一笑,便讓出一條道讓小西脫鞋進入大廳。

  逛了一會夜市,小西碰到在萬榮遇到的一個自駕領隊,他邀請小西去他住的酒店坐坐,小西婉拒,說要回客棧了,他便開車送她回來,一路上一直在游說小西,說他們有一幫人,5個家庭,現(xiàn)在都在泳池邊聊天嬉戲,再三邀請小西加入。到客棧的大廳后,只有老撾男孩在,領隊也跟著進入,他們在大廳坐了一會,領隊找老撾男孩買了幾瓶酒,繼續(xù)邀請小西,說又不會怎么樣,一群人都在哩,單純就是聊聊天,成功說服小西后,捎上小西去了領隊住的酒店,你們以為他們發(fā)生什么了嗎?沒有的事,小西單純坐在泳池邊和一群人聊了會天喝了瓶酒,可能一個小時的功夫,就要求領隊送她回客棧了。聊了什么,小西不記得了,但記得在泳池邊,領隊拿出一根煙遞給小西,小西擺擺手說不抽煙,他說依他的判斷,小西這么放得開,應該是會抽煙的。說實話,那個時候的小西是真的沒抽過煙,但是伊麗離開后,小西抽過幾次。第一次是在單位的聚餐上,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小西也不例外,也是第一次喝吐了,酒過幾巡,她看見旁邊男同事放的煙盒,便拿起打火機點燃一根,把自己關在洗手間抽了一根。之后跟姐夫帶娃去青海包車游時抽過,再之后在蘇蕾家抽過幾次,薄荷味的香煙。

  輕輕推開客棧的院門,小西看見男孩的身影,很意外的問了一句:“Are you still here?”他說:“Yes,it's my duty tonight”,他跟隨小西的腳步,一起脫鞋走進大廳,笑著示意小西坐一坐,他們一人坐一張老爺椅,中間擺放著茶具,他主動跟小西聊起天:“Where did you play in Luang Prabang today?”小西笑著回答:“I booked one day cycling to village yesterday,so I've been riding with a guide and a beautiful Canada girl all day.”男孩激動地說:“Oh,you rode all day,it sounds special,you like riding,right?”小西誠實的回答:“yes,I like it”,男孩接著問:“which village did you go to?”小西想了想:“To be honest,I don't know,I follow the guide.”男孩開心的說:“My home is in the suburbs.I miss my mother now.”說著說著,拿出手機給小西看他與媽媽的合照,并問小西有沒有兄弟姐妹,接著給小西翻看他們一家人的照片,洋溢著一臉的幸福。聊天間隙,男孩主動加了小西的微信,不一會,他指了指門外,問:“Who's that man?”小西反應了一會,回過神來:“Oh!The Chinese?I met him in Vang Vieng”,男孩試探性地問:“Where is your boyfriend?”小西老實的答:“I'm single. And you?”男孩搖搖頭:“No,I have no girlfriend too”,然后指了指販售機,“Do you still want some?”小西笑著,心里在說No。他拿出兩瓶酒,問“Do you want to drink light or stout?This one is more stronger.”小西指了指他另一只手拿的黃啤。

  男孩拿出玻璃杯,貼心的為小西倒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歡快的邊喝邊聊,男孩問小西:“How old are you?”小西說:“twenty-six,what about you,twenty?”男孩笑著點點頭,并指著他的胳膊說:“One side of you gets hot,but the other side doesn't”,小西似有若無的笑笑,男孩繼續(xù)說:“It's true.you can touch.”小西尷尬的碰了一下,靠近小西的右胳膊燒得滾燙,左胳膊卻涼涼的。

  他們不知不覺已經(jīng)快喝了一瓶黃啤一瓶黑啤,他看見小西在捏脖子,便問:“Your neck's bothering you?”小西邊捏邊說:“Yes,I usually spend long hours on the computer.”他躍躍欲試的說:“I can massage”,小西意外的說:“Really?”他便起身摩拳擦掌想幫小西馬殺雞,按了一會,笑著說:“The neck is too tight.It might be better lying down.”小西想了想,一個20歲的小男孩而已,便說:“go to my room,ok?”

  在房間,小西去洗手間換下裙子,穿上唯一干凈的T恤和牛仔短褲。男孩的手法挺不錯的,比小西之前在泰國花錢按的還好。男孩邊岸邊笑著說:“so tight”小西也笑笑,問:“Where did you learn massage?”男孩說:“I learned it from my mum”十幾分鐘之后,小西說:“Ok,thank you,maybe you need to have a rest.”男孩在床上用膝蓋彈跳了幾下,羨慕地說:“Your bed is so soft.It's much more comfortable than my hard tent downstairs.”小西不假思索的冒出一句:“You can sleep here for a while.”

  男孩躺在小西身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什么,男孩用胳膊觸碰了一下小西,說:“I'm so hot.Can I hold you?Just a hug”,小西默不作聲,他便轉(zhuǎn)身緊緊的抱住小西,過了一會,他深情的看著小西,含情脈脈的說:“Can I kiss you?”小西既沒答應也沒拒絕,他溫柔又深情的撲向小西。也許是些微酒精的作用,以及對他的一點點好感,小西也沉醉其中。

  他們纏綿著,男孩在小西耳邊用迷人的聲音說著:“You smell well”,小西沉浸在他的溫柔中,漫不經(jīng)心的問:“Do you study it by vedio?”男孩應聲道:“Yes,I have seen the vedio”。他想更親密的時候,小西突然清醒,說了一句:“I'm sorry”,男孩可憐巴巴地望著小西,說了一個單詞,小西沒聽懂,他便去翻抽屜,小西懂了。男孩以為小西不明白他在說什么,特意google翻譯給小西看,手機上赫然出現(xiàn)小西熟悉的中文——避孕套。

  小西接受不了自己一夜情,堅定的拒絕了,男孩落寞的離開了房間,那一晚,小西的房門并沒有上鎖,但是,男孩再也沒有進入她的房間。

  天亮了,沒怎么睡的小西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洗漱就下樓了。男孩還在,小西湊上前去,禮貌性的問候,兩個人一如從前的笑談著。昨晚說好的,他要帶她去逛逛。

  等他交接完手頭的工作,他便穿上牛仔外套,騎上摩托車,載著小西帥氣的出發(fā)了。溫柔的風劃過他們的臉龐,小西將手伸進他的外套口袋,環(huán)腰抱住他,臉頰貼近他的后背,聽他描述他生活的地方。他遺憾的說,他曾經(jīng)上學的寺廟因為休假關門了。

  看似一對少男少女,穿梭在瑯勃拉邦的街頭巷尾,談笑歡聲,疾馳而過。這美好的景象,讓人心生羨慕!

  兜完一大圈,他們回到客棧,男孩一夜沒睡,困倦至極,便拿上吉他回隔壁朋友租住的房間,邀請小西一起。他坐在床沿,撥弄琴弦,含情脈脈的看著小西彈唱著,語言不通,但情能動人。曲罷,他們躺下,一米寬的床,一點也不嫌擠,小西側(cè)身抱住他,就這樣,靜靜的,兩人酣然入睡。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簾灑滿床頭,小西惺忪的睜開雙眼,一旁的男孩還在熟睡中,她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男孩被驚醒了,他一把拉住小西,小西又一頭扎進他的懷抱。片刻之后,他們起床,小西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他在一旁咯咯直笑。小西在隔壁的餐廳填飽肚子后,便上樓收拾行李,臨行前去郵局寄了兩張明信片給同事,然后在大廳等著男孩送她去機場。

  午后的烈日,格外刺眼,他又一次載著她呼嘯而過,縱使小西心里有一點不舍,但她臉上始終洋溢著笑容,靜靜的感受這最后的美好。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機場就到了,他們擁抱告別。小西再一次,背上行李,留下孤零零的背影,稍顯低落的走向候機大廳。此情此景,似曾相識,但沒有離開臺灣時如夢一場的失落,這感覺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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