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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我忘了我

第二十一章 好重的禮啊!

放了我忘了我 屈婉冰 2117 2021-05-26 15:58:13

  冰冷的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每一滴都是零落破碎的聲音:“我不怪你,也不怪蘭馨,孩子更是無辜的,你要善待他。”

  隆震海猛然抬起頭,扶著她單薄的肩膀,急切的說道:“你要離開我是不是?”

  鐘煥茹平靜的望著他,看著他眼中那樣深切的不安和懊悔。想到金鈺懵懂無知的神情,想到二哥眼里滔天的恨意,想到鐘家上下對他的態(tài)度,想到蘭馨緊緊護著腹部的樣子……心頭早已是冰天雪地。她與他,終究是錯過了。

  鐘煥茹緩緩綻開一個縹緲的微笑:“母親說過,結(jié)發(fā)為夫妻,是前世修來的緣分,或許,我們就是有緣無分吧!”

  隆震海牢牢抓著她的肩膀:“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給我個機會,蘭馨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障礙,我會妥善處理,我不會虧待她,可也絕對不會娶她。煥茹,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做什么都行,好不好?”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卻盛著太多情緒,太多情意,鐘煥茹一時看不懂,或者說,不想懂了。她渾身的力氣仿佛終于用盡了,此刻只覺得疲憊不堪,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她無力的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我累了,要回去了?!?p>  “煥茹……”

  “我走不動了,讓你的車送我吧!”鐘煥茹推開他,向車上走去。

  “不要離開我!”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牢牢握在手心。

  鐘煥茹被他拉住,走不動半步,只得緩緩轉(zhuǎn)過身,抬起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

  “原諒我,給我一次機會!”

  鐘煥茹不回答,只是執(zhí)拗的掰著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又一根一根握緊。他忽然眼睛一紅,一把將她摟進懷里:“我不放手!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

  鐘煥茹沒有反抗,被他身上無比熟悉的氣息緊緊環(huán)繞,鋪天蓋地,密不透風(fēng),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困在他懷中,無力反抗,無力掙扎,只是怔怔的,終于滾下兩行絕望沉痛的淚水。

  仿佛兩條擱淺在岸邊的魚,不能相濡以沫,也無法相忘于江湖。只能死死抓著對方,執(zhí)著又絕望的抵死不肯放手。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腰間的槍套被輕輕拉開,只覺得腰間一空,他驚覺急忙出手阻止,可鐘煥茹已經(jīng)順勢狠命一把推開他,將冰冷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頭。

  “煥茹!你這是做什么?”

  鐘煥茹不回答,只是慢慢后退,一步一步退到車前,拉開車門,坐了上去:“讓司機開車,你今天能留下的,只有我的尸體?!?p>  “煥茹!”他上前一步,卻看到鐘煥茹猛然將食指扣到了扳機上:“不要!煥茹,我不動!你冷靜點,我讓司機送你回家?!?p>  汽車緩緩駛離,鐘煥茹望著車窗外漸行漸遠,仍然如泥塑木雕一般直直站在漫天風(fēng)雪中的隆震海,緩緩放下手槍,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滾滾而下。

  回到家她就病了,嚴重的風(fēng)寒。那一夜的寒風(fēng)在她心里肆虐不去。那一夜的大雪在她心里下成了雪海,困住了自己。她不吃不喝,渾身燒的滾燙,淚水漣漣。迷糊中,仿佛又看到他站在漫天風(fēng)雪中,悲傷絕望的看著自己。

  她一年前受了嚴重的槍傷,傷了肺臟,即使好生將養(yǎng),也還是沒能復(fù)原如初,從那以后,每逢天氣冷暖變化,季節(jié)交替,便常常犯咳疾,身體也比從前虛弱,稍有冷暖失調(diào)便容易風(fēng)寒發(fā)熱。本來仗著年輕,身體底子也好,只要靜心調(diào)理,應(yīng)該一日強似一日,不出兩年就能徹底痊愈??蛇@一年來她與隆震海橫生波折,情路坎坷,難免心情郁結(jié),憂慮傷懷,不思飲食,夜不能寐。身體非但沒有強健起來,反而愈發(fā)虛弱沉重。每每病痛便來勢洶洶,纏綿不愈,任傅熠航是華佗在世也難醫(yī)心病,只能時常來診脈探視,開方抓藥,盡力調(diào)養(yǎng)。

  她這一病又昏昏沉沉躺了半個月,嚇得鐘夫人又是燒香,又是祈福。她虛弱至極,仿佛連呼吸都覺得沉重不堪。心里的朔風(fēng)越刮越緊,終于席卷了漫天大雪埋葬了她。

  一個月后,她勉強康復(fù)了,可還是滿腹心事,終日悶悶不樂,郁郁寡歡。

  鐘府上下傷透了腦筋,又是請雜耍,又是唱大戲,可無論怎樣的有趣熱鬧,都不見她真心展露一絲笑臉,只看著她一日一日的瘦下去,一日一日的枯萎。

  從前她幾乎每天都去的七寶軒,如今整日悶在房里,已經(jīng)很久不聞不問了。湘兒和紅玉跟她說話,她也恍若未聞,總是懨懨的,不是發(fā)呆,就是睡覺。

  吃過午飯后,湘兒悄悄進來,見她又坐在窗前發(fā)呆,忍不住嘆了口氣,將手里的一個錦盒捧到她面前,輕聲說道:“小姐,這個錦盒是榮先生送來的,你要不要看看?”

  鐘煥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是一個粉紅色的絲絨錦盒,上面系著黃色緞帶,很是鮮艷精致。

  “打開吧!”她無精打采的說道。

  湘兒連忙小心的拆開緞帶,打開盒子,里面靜靜躺著的,竟然是殘心。

  “小姐,你看!”

  鐘煥茹暗暗吃了一驚,這么名貴的古琴,榮君南送來鐘府干什么?她疑惑的問湘兒:“榮先生有說什么嗎?”

  湘兒說:“榮先生留了一句話,這是送給小姐的禮物,小姐如果有任何疑問困惑,麻煩明日中午去君來西菜館一聚?!?p>  鐘煥茹抬手摸了摸殘心,喃喃道:“好重的禮啊!”

  君來西菜館只是寧都一家不大的菜館,但卻是最特別的一家。沒人知道這家店的老板是誰,店里只有一個經(jīng)理管事,平日里門可羅雀,看不到幾個客人出入,卻有一大群侍應(yīng)終日穿著雪白的西裝,筆挺的站在門口。

  要想在里面吃頓飯,一定要提前三天預(yù)定,食材都是國外空運,鮑參翅肚都是優(yōu)中選優(yōu)的上品,甚至連一片最普通的青菜都要當日新鮮采摘,一顆菜只選取最鮮嫩的一片,因此每道菜都是貨真價實,湯鮮味美。價格自是不菲,可顧客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自然不在乎價格。因此雖然每天顧客不多,可是利潤可觀,不知不覺,在寧都城里已經(jīng)根深蒂固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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