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成夢,女,十八歲,一個大一新生。
“今天正式離開了家,我以一名大學(xué)生的身份走進了這所學(xué)校。新的生活即將開啟,我會努力的!加油!2012年9月1日”我有記日記的習(xí)慣,是被小學(xué)語文老師“培養(yǎng)”出來的。
“大家好,我叫陸言,是四中的,大家可以叫我小鹿,以前他們都這么叫我?!蔽艺谑帐皷|西,忽然聽到這么一句。轉(zhuǎn)身一看,是一個年齡與我相仿的女孩。分宿舍的時候在登記表上見過她的照片,大眼睛水汪汪的,的確很像小鹿。
“你們好,我叫宋揚,以前二中的。二中女子籃球隊知道吧,戰(zhàn)無不勝,我是主力。”一個聲音洪亮的短發(fā)女生從我對床上那一堆床單、被套中探出頭說道。
“大家好,我是成夢,八中的,嗯?!蔽冶緛磉€想說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于是點了一下頭。
“你呢?”好不容易套好被套的宋揚從床上跳下,勾著上鋪的護欄問在上面呆坐的戴眼鏡的女生。
“我?”女生驚頓了一下,“大家好,我叫文靜,以前八中的……”
“你也是八中的?”我瞬間對這個校友親近了許多,在同一所大學(xué)的同一間宿舍里能見到以前的校友也是挺不容易的?!拔乙郧霸趺礇]見過你啊,我四班的,你幾班的?”“三班?!?p> 三班,四班從高一開始就是對門兒,整個一層樓的人我不說都認識,最起碼也能混個眼熟吧,三年了,我的印象中竟都沒有這么一個人,看來這個文靜還真是文靜的很哪。
“好!有緣千里來相會。咱幾個有緣聚在這里,在同一間宿舍,以后就都是姐妹了!晚上我請大家去吃飯!”說話如此豪爽的,當然是宋揚了。“好啊好啊,我聽說這個學(xué)校附近的東西都特別好吃!所以來之前都打探好有什么美食了,我來帶路!”之前那個漂亮的女生一聽要吃好吃的,一把將行李扔到床上,興奮的就要出門。
“走吧?!蔽野驯蛔盈B好,走到文靜的床前叫她。“啊,你們?nèi)グ?,我還沒收拾好東西呢。”文靜聽我叫她,抬起頭來說道。她說話細聲細語的,剛說完便又迅速地低下頭整理著自己的床鋪。
“別呀,今天我們第一次見面,當然要一起聚一下了,以后咱們就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姐妹了。而且我請客哦,快把握住這個機會!”我和宋揚連說帶拉的,好容易才讓文靜和我們一起去吃了飯。飯桌上大家更深入的了解了一下彼此,女生之間的友誼來的很快,不一會兒,我們幾個就哈哈哈哈的停不下來了。當然,除了文靜。
吃完飯大家回到了宿舍,因為都是第一次住校,所以大家都很新奇。規(guī)劃著書桌應(yīng)該放在哪,行李柜應(yīng)該放在哪,搬騰來搬騰去,一直忙活到半夜十二點多。開學(xué)第一天就這么在疲憊又興奮中度過了。
那個小鹿般的漂亮女生在我的上鋪,我們兩個成為了好朋友。
“我昨天在東門那邊兒發(fā)現(xiàn)了個超棒的飾品店,里面的東西都特別的好看,你陪我去吧?咱倆買點兒東西。”今天是周末,我們都沒有課,陸言坐在我床邊興奮的看著我說?!坝止浣郑也蝗?!”我果斷的拒絕了她。說實話,我還真不是個稱職的閨蜜。
女生逛街時的精力與體力是令人震驚的,她們可以不吃不喝不休息的整整逛一天!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女孩都這樣,相比逛街、游玩,她們更喜歡待在家里。我就是這樣的女生。
“死宅女,就在宿舍里過你的一生吧!二姐,我們走!”陸言知道我的性格,也就不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挽著二姐的胳膊走了。二姐是宋揚,因為她是我們中年齡最大的,又是二中的,所以得此名號。補充說明一下,其實也是因為她特別二。
“哎呦。”我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了起來。太陽已經(jīng)升得很高了,我看了一下桌上的小鬧鐘,九點半。窗簾早就被拉開了,這就是住校的弊端,你所營造的睡眠環(huán)境總會遭到人為的破壞。太陽的光線已經(jīng)可以照射到門上了,從光柱中可以看到一些細小的塵埃。
我用胳膊托住后腦勺轉(zhuǎn)動了兩下脖子,目光落到了斜上方。斜上方是文靜的床,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宿舍。每到周末,文靜都會到圖書館去看書,早晨走,晚上回,一看就是一整天。
我打量起了文靜的床,即使是周末,她的床鋪也被收拾的干干凈凈的,被子疊的方方正正的。床上沒有一件衣服,與下鋪宋揚雜亂的床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空蕩的宿舍只剩我一個人了,其實不應(yīng)該用“空蕩”這個詞兒,原本不大的宿舍被我們的行李擠滿了,只剩下平時活動的地方。
吃早點去吧。打定主意,我穿上外套下了樓。
學(xué)校食堂的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世上居然會有這么難吃的飯!飯卡在我們的手里就像是一個掛飾,反正也沒有人去吃。
不吃學(xué)校的飯也不用擔心會餓到,因為有很多有商業(yè)頭腦的人都會選擇把餐館,文具店,飾品店,小賣部開在學(xué)校附近,形成具有特色的“商業(yè)一條街”。
我進了一家快餐店,因為大上午的,已經(jīng)過了吃早飯的時間,所以店里的人很少,幾乎都是像我這樣睡懶覺的學(xué)生,以及一些閑散的游民。
點了兩個包子,一碗蛋湯,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今天是周末,街上的行人和車輛較往常要多得多。街邊的人行道上零星落著幾片楓葉,又到秋天了。以前我總喜歡在放學(xué)的路上撿幾片完好的落葉,然后把它們夾入書中,但這種行為從初中后就不再出現(xiàn)了。
我把視線集中回店里,因為我看到了一團黑影向我沖來,定神一看,原來是店主家養(yǎng)的一只小黑狗。這只狗很黑,但并不難看,店主說話有口音,不知道它是叫“花花”還是“歡歡”,我就叫它“小黑”。它也喜歡這個名字,每次我一叫“黑黑”,它就搖搖尾巴舔舔我的手。說來也怪,我來這家餐館吃飯不超過五次,可“小黑”見著我就像是老熟人一樣,總會在新拖完的地板上費力的跑半天到我的身邊,搖搖尾巴看著我,我就把吃剩的包子或者烤腸喂給它。就這樣,我和“小黑”相處的還算比較融洽。
和小黑玩了一會兒,我離開了快餐店,又到文具店轉(zhuǎn)了轉(zhuǎn),打算回去了。
回到宿舍,還是空無一人。文靜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到晚上她是不會回來的。至于陸言,她恐怕要綁著宋揚陪她整整逛一天才能罷休。
“哎呦”我把鞋蹬掉又趴回了床上,很奇怪為什么我上床下床的時候都要這么嘆一聲,就像是咒語似的。
“玩手機,玩手機?!痹缟闲褋淼牡谝患率强词謾C,晚上睡覺前的最后一件事是放下手機,我就是個標準的“手機控”。
“前門上車,后門下車,票價一元,不設(shè)找零。請主動投幣,月票請刷卡?!狈偶倭?,我和陸言坐公交車出去玩,“到了,下車吧?!标懷钥粗珗@門口的石雕像對我說。我看了一眼雕像,奇怪的是,一般公園的門口雕像都是獅子啊,老虎啊,或者是噴泉啊,假山啊,這個雕像卻是一個白胡子老頭拿著一卷書站立在那。而我好像在哪見過一樣,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
“哎,前面那是什么???穿的好像是補服?!币幌萝?,我就看見正前方有兩個清朝官員打扮的人向我們走來,速度還很快?!肮?!”陸言打趣道?!安粚Γ钡鹊絻扇穗x我們只有兩米遠時,我們才反應(yīng)過來?!笆墙┦ 蔽掖蠼幸宦?,拉著陸言的手就跑。那兩個僵尸就在后面追,此時路上的車輛、行人都不見了,只剩下我們兩個和“它們兩個”。
我和陸言拼命的跑,在每一條小巷中奪進奪出。眼見著僵尸已經(jīng)抓住了我的書包,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扇純白色的小木門,于是我便拽過門把躍了進去。書包落在了外面,我逃脫了。
“陸言?”我嘗試著叫陸言,可是沒有人回答?!瓣懷裕俊彼闹苋允且黄澎o。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找到陸言。
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我開始打量起這片場地來。之所以叫它“場地”,是因為它根本就沒有房子的形狀,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片混沌的白色。只是白色,無論我往哪里走,都是白色。我慌了,我必須要逃離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