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LFEE醫(yī)院,我的情緒很低落,簡直沒臉面對師姐殷切的眼神。
“嘖嘖……眼睛紅了,似乎哭過?!彼_我的眼瞼看了看,說:“告訴姐,誰欺負你了?姐替你出頭!”
“麻煩你讓我靜一靜?!蔽彝崎_她的手。
“嗯,此時此刻,你很想默默地躲在角落抽一口雪茄,喝一口伏特加,直到忘記今天的恥辱。只是你今天的恥辱太大,根本忘不了?!睅熃愠靶Π愕卣f。
“你……你跟蹤過我?”
“那不是跟蹤,是尾隨。我尾隨了你,親眼目睹你遭受侮辱的全過程?!?p> “禽獸!為什么不出手相助?”
“我一個女人出手救你,我怕你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傷害?!?p> 我立即沉默了。如果她當時出手救我,我的自尊心絕對不會受到傷害,因為我沒有自尊心。
但我的沉默,讓師姐嚴肅起來。
“你有六層能量,原本不會輸,可你卻輸了,那是因為你缺乏想象力。”
“哦?這么說,我原本可以打敗王子鳴?”
“當然。只要你調(diào)動想象力,就能激發(fā)你體內(nèi)能量,從而打敗王子鳴?!?p> “師姐兒,快跟我說說,如何調(diào)動想象力!”我握住師姐的小手,急不可耐地說。
師姐果斷甩開我的臟手。
“當你朝某人拍出一掌,你應該想象,你拍出的是一股小山那樣磅礴的氣流。這股氣流橫沖直撞,具有摧毀一切的力量。當然,這需要反復練習。當你有一天想象與動作同步的時候,你體內(nèi)能量就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了?!?p> “很玄妙,聽得我很激動,不要停!”
“同樣道理,當你朝鐵釘板抓去的時候,你應該想象,你的雙手覆蓋了一層堅不可摧的特殊物質(zhì),任何鐵釘、任何利刃都無法穿透你的手掌。懂了嗎?”
“也就是說,我使出任何一個動作,必須提前想到潛在危險,并在極短時間內(nèi)想出應對危險的方法?”
“正是如此?!睅熃阏f。
“這種神功叫什么?”
“暫時還沒有名字。這種功夫,只是我們超能界傳說的一種功夫,至今無人練成?!?p> “這種功夫,就是催動想象力才發(fā)作的神功,我可不可以簡稱為‘錢式催催功’?因為我注定成為第一個練成此功之人。用我的姓氏命名,那也是毫無爭議的。”
“是我告訴你這個功夫的,必須用我姓氏命名,就叫‘鐘式催催功’吧!”師姐一錘定音,我只好服從。
張校長突然醒來,看著我倆。
“你倆很般配,除了身高。”她有些遺憾地說。
“校長,您說什么呢?”師姐臉紅,跑出門去。
我追了出去:“師姐,你別走,有件事我跟你說一下!”
“你別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為什么?”
“因為你太矮,跟我不匹配。”
“你腦子都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想說的是,請你協(xié)助我修煉‘鐘式催催功’?!?p> 師姐很不好意思,說:“其實我說你跟我不匹配,指的就是練功。但是,為了不辜負于教授的囑托,我只能委屈自己,配合你練習。”
于是,我倆走回張校長病房。
我和她面對面站立,相隔不過兩米。當時,她凝望我,我凝望她。我們誰都沒有說話,都是紋絲不動。
忽然,我倆幾乎同時“吼哈”一聲擺出馬步造型。師姐雙拳緊貼腰間,氣沉丹田,準備接受我“充滿想象力”的攻擊。
我朝她緩緩拍出一掌。就在拍出那一掌的同時,我閉上雙眼,腦海中盡力想象巍峨雄壯大山的形象。可我的心很亂,因為選擇太多。
“師姐兒,當我按照你的方法拍出一掌,并且想象拍出了一座山的時候,我極其發(fā)達的大腦之中閃過泰-山、衡-山、嵩-山、華-山。那么,我應該選擇哪一座山才好?”
“隨便!”師姐擺著馬步也很累,所以她很不耐煩。對于這一點,我從情感上是理解并且支持的。
“做人怎么可以隨便涅?”我調(diào)侃她。
“我發(fā)誓,如果你再說廢話,我就發(fā)火了!”
于是乎呢,我們重新擺開馬步,認真修煉‘鐘式催催功’。
我朝她緩緩拍出一掌,同時腦海中想象拍出了我們村那座小山包。我記得,童年時經(jīng)常在那里玩耍并且撒尿留下記號。那座小山包,雖然其貌不揚,但已深深刻進我腦海里。
可是,這一掌雖然充滿想象力,卻沒有催動本人體內(nèi)六層能量,甚至毫無殺傷力。于是,師姐毫發(fā)未傷。
我連續(xù)拍出三掌,效果依然如此。
我還拍,繼續(xù)拍,拍拍拍……
師姐終于發(fā)火。
“說你蠢笨如豬,那是對豬的殘忍傷害!”她收起馬步,氣呼呼地說。
我修煉神功不見成效,心中本就不好受,急需貼心安慰,沒想到她卻吼我,還侮辱豬!
“師姐兒,你是怎么當老師的?如此沒有耐心,怎么教出好學生?”我嚴厲責問她。
師姐挽起衣袖走到我面前,似乎要跟我干仗。我也不是一個慫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才是我的英雄本色。所以,我也挽起衣袖準備接招。
就在這個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的危急關頭,背后傳來一個和藹如春風的聲音:“孩子們……有話好好說喲!”
我和師姐猛地扭頭,發(fā)現(xiàn)剛才說話的是張校長。她笑瞇瞇地看著我倆,瞬間讓我和師姐冰釋前嫌。此時的校長,臉色紅潤,皮膚光滑恍如三十歲的大姑娘。
“小錢,你過來!”張校長朝我招招手。
我迅疾走過去,匍匐在她床前。
“校長,您有什么吩咐?”我問。
“你的夢想是什么呀?”她親切地問,像詢問一個三歲小朋友。
我歪著腦袋想了想:“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偉大科學家,拯救人類?!?p> “你再想想,你真正的夢想是什么?”
“我的夢想很庸俗——掙很多錢,住大房子,迎娶白富美。如果還有余錢,我會在母校設立一個獎學金,獎勵那些學渣跟學霸作斗爭!”
“聽你師姐說,你月薪10萬。如果你能保住這個工作,不出三年,你的大房子就有了。至于白富美嘛……”張校長說著,看了一眼師姐,又扭頭看著我:“可是,如果你被王子鳴一次次打敗,于教授也就是你的老板,會認為你無能。那么,你的工作恐怕保不??!”
頓時,我渾身充滿力量,充滿摧毀一切的激情。我在心底吶喊:白富美,你等我,我來了!
我一邊在心底吶喊,一邊跑出LFEE醫(yī)院。
醫(yī)院門前有一顆桂花樹,又粗又高,滿樹桂花發(fā)出陣陣濃厚香味,熏得我頭暈。我之前沒跟大家提過這棵樹,因為擔心大家誤會這棵桂花樹,就是月亮上那棵桂花樹。
當時,我沖到桂花樹前,想著自己即將抵達人生巔峰,即將入手大房子,卻被橫空出現(xiàn)的王子鳴破壞。長此以往,我會變成窮光蛋,畢業(yè)后找到一份只夠溫飽的工作。20年后,我沒有存下錢,無法在大城市買房,我只好扛著一個編織袋,裝著幾件舊衣服和被子回到老家那個遙遠山村,開始刀耕火種的生活。更糟糕的是,我那時已經(jīng)老了,成了一個老光棍,成了村中婦女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想到這里,我的脊背一陣發(fā)涼;
我體內(nèi)六層能量在激蕩;
我的精神在升華;
我的內(nèi)心在吶喊:我讀了幾十年書,我一定不能重復父輩在山溝溝清苦一生的悲??!
就在這一刻,我朝桂花樹緩緩拍出一掌,我腦海中有一座看不到山巔的大山。這座山被我一掌拍出,朝桂花樹撞去。只聽咔嚓一聲,桂花樹連根刨起,在空中折斷,樹枝四零八落,花瓣滿天飄散。
我做到了!“鐘式催催功”初現(xiàn)端倪。
可是我內(nèi)心沒有激動,劈翻一棵樹只是開始,我的功力還需要不斷修煉得以提升,最終達到隨心所欲的至高境界。但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