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差不多可以走了吧?”看著眼前屹立不動的雪之下,聞人旭陽小心翼翼詢問道。
然而,雪之下一動也不動,還指著門口對聞人旭陽下達了命令:“記錄,工作?!?p> 輕聲嘆息,聞人旭陽提筆在手冊上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花了五六分鐘記錄完,聞人旭陽看向依舊依依不舍的雪之下。
雖然雪之下一看到貓,就變得相當(dāng)執(zhí)著,不過聞人旭陽也是早有準(zhǔn)備。
他默默從懷里掏出手機詢問道:“需要我?guī)湍闩恼諉幔俊?p> “……”雪之下沉默著頭偏向一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于是,十幾分鐘之后。聞人旭陽才擺脫了打雜的任務(wù)。
聞人旭陽今手機遞給雪之下,雪之下迫不及待的接過手機,翻看起照片。
她看著自己站在遠處指揮聞人旭陽拍攝的貓咪照片,滿意地露出微笑。
她一邊操作手機一邊走路,這副沉迷的樣子,讓聞人旭陽不禁感到無語。
那個手機明明是我的……
再往前走是體育館,從這里可以看見,敞開的大門內(nèi)已經(jīng)聚集非常多人。
雪之下聽見熱鬧的歡呼,將手機還給了聞人旭陽。
“……差不多要開始了。”
“什么東西?”聞人旭陽被她的話弄的有些懵。
然而雪之下并不回答他的問題,逕自踩著堅定的腳步走向體育館,仿佛要去尋找什么答案。
“走吧,聞人君?!彼诚蚵勅诵耜栒f道。
“……”聞人旭陽沒有多說,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跟著雪之下進入體育館。
現(xiàn)場已經(jīng)坐滿觀眾,找不到哪里還有空余的座位,而且后方同樣擠滿一排直接站著觀賞的觀眾。從場內(nèi)的盛況看來,活動前的預(yù)告做得非常完善。
“啊,雪之下,你來得正好。”在現(xiàn)場待命的人員協(xié)調(diào)組組長走過來:
“椅子的數(shù)量不夠,很多人直接站著看。需不需要整理一下隊伍?”
“應(yīng)該不需要?!?p> “不過,這樣不會很吵嗎?”
“……他們很快會安靜下來?!?p> 雪之下說的沒錯,鬧哄哄的觀眾不知是察覺到表演即將開始,還是見舞臺上的古典樂器散發(fā)出高袼調(diào)的氣氛,被震懾得沉靜下來。
不久帶著各種樂器、穿著華麗禮服的女性們陸續(xù)登場,觀眾席響起一片掌聲。
走在最后面,悠然登場的是雪之下陽乃。
在絢爛的聚光燈下,她身上的窄版長禮服將身材曲線雕塑出來,每走一步,深色衣裳跟著翻飛,觀者無一不被奪去心神;從遠處看上去,妝點在胸口和頭發(fā)的手工黑薔薇顯得華麗,珍珠和亮片也讓她更耀眼奪目。
陽乃稍微拉起裙子,優(yōu)雅地對觀眾一鞠躬。
她踩著高跟鞋走上指揮臺,將指揮棒輕輕舉起,停在空中。那舉止之典雅,看得觀眾連動一下身體都舍不得。
終于,她像是手持一把西洋劍,用力揮下去。
瞬間,旋律流瀉而出。
在場的觀眾們仿佛看見聚光燈下耀眼閃爍的銅管樂器,從喇叭口吹出空氣的形體;震動的弓弦,拉出箭一般銳利的音色;木管樂器的旋律飄進耳朵,則有如微微顫動的傍晚涼風(fēng)。
陽乃用手中的指揮棒,劃破眼前的空間。
小提琴手一同起身,帶著滿滿的感情拉奏琴弦。
緊接著,長笛、短笛、雙簧管以及后面的人跟著起身,加入輕快旋律的演奏行列。接著又換單簧管、低音管站起,高高舉起樂器吹奏;小喇叭和伸縮喇叭同樣不落人后,仰起頭用自己的音色為樂曲增添氣勢。低音提琴手將樂器當(dāng)成陀螺不停旋轉(zhuǎn),定音鼓手跟著華麗地轉(zhuǎn)一圈。
光是序奏部分便這么有氣勢,完全不像正統(tǒng)的古典音樂。不僅如此,他們還打破框架,加入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演出。
所有觀眾無不感到驚愕,有如被甩一巴掌。
不過,旋律跟節(jié)奏如此熟悉,身體自然而然地興奮起來,演奏者們的額外表演又有一種親近感,聽眾個個將身體往前傾,專心聆聽。不知不覺間,大家都開始拍著大腿打拍子。
聞人旭陽并沒有聽過這個旋律,不過這并不妨礙他欣賞曲子。
陽乃突然將手高高舉起,用力揮向兩邊。
那個動作在和揩的管弦樂團演奏中,顯得特別異常。陽乃用修長的手指數(shù)幾拍,觀眾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的手上。
陽乃再度彎起身體,一手將指揮棒指向演奏者,另一手指向觀眾,同時大力揮下去。
她一下達信號,臺上和臺下的人全部跳起來,大喊:“Marnbo!”
延續(xù)現(xiàn)場爆出的熱情,音樂逐漸加速。
接著,第二波“Mambo!”巨浪襲來。
在陽乃的指揮下,自第一線退下的校友們各個拿出看家本領(lǐng),為觀眾送上最生動的表演。
現(xiàn)場熱鬧的程度,已經(jīng)不下于舞廳或演唱會。
管弦樂聲未歇,持續(xù)快馬加鞭,直奔樂曲的最后一段落。
“……姐?!?p> 在魄力驚人的演奏下,聞人旭陽還是捕捉到了身旁傳來的細微聲響。
“什么?”聞人旭陽稍微把頭靠過去,想要聽清楚一些。
雪之下也把身體湊過來,再說一次:“我剛才說,不愧是姐姐。”
“原來你也有坦率的時候?!甭勅诵耜柭杂畜@訝的看向雪之下。
“……是嗎?別看我這樣,我對她的評價可是相當(dāng)高喔。”
距離拉近之后,二人更聽得清楚對方在說什么。
只不過,雪之下隨后加上的話又小聲下來:“我也曾經(jīng)想過,要變得跟她一樣?!?p> 雪之下的視線偏向另一邊,出現(xiàn)在她視線前方的,是站在舞臺上,如同表演劍舞般揮動指揮棒,姿態(tài)既奔放又華麗的陽乃。
舞臺高出平地一大截,指揮臺又比舞臺更高一些。讓聚光燈照遍全身的指揮臺,無疑是最適合陽乃的地方。
“不用像她也沒有什么的,”聞人旭陽低聲喃喃,“至少我還會舒心一些?!?p> 或許是周圍的音樂聲音過大,也或許是雪之下不愿開口,亦或者只是因為聞人旭陽的聲音太小了。
這一次,雪之下沒有給出聞人旭陽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