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
隨著魏國使團即將回歸,魏國使團要求重新劃分邊界線的問題又老生重談了起來。
朝堂上,各個派系的人各執(zhí)己見,文臣武將吵得不亦樂乎,但爭論來爭論去,無非就是退讓的多少而已。
以橫城的失敗開始,大楚國能將稀缺,一退再退,都快要被魏國蠻子的兵打到望京來,這群貪生怕死的貴族,思考的卻是把楚國的國土分割多少出去,對方才能坐下和談。
這些原本應(yīng)該是天下人的保護傘,在這個時刻他們忘記了自己最初的那個身份,眼下一門心思考慮的只有自己。
他們早就在日積月累的退讓中,讓奴性給控制了,他們的膝蓋軟了,哪怕是一只雄鷹,他們也再也飛不起來。
以祝平為代表的年輕的官員們,原本還陳詞激昂的想要勸說皇帝一寸土地都不讓,可皇帝年紀(jì)大了,再也沒了雄心壯志,聽到這些年輕血液的沸騰,只覺得他們根本就不穩(wěn)重,甚至連思考一下他們的可行性都沒,就直接駁回了他們的意見。
轉(zhuǎn)頭就是對著那些奴顏婢膝的人。皇子們琢磨著皇帝的想法,提的意見都是按照他的想法來的。畢竟眼下東宮沒立,若是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得到了皇帝的厭棄的話,那他們以前所做的事情就全部都白費了。
祝平幾個年輕的官員,此刻就像是當(dāng)胸別人砸了一拳狠的,這會就這么呆呆的站著,連說話的想法都沒有了。這么個朝堂,蠅營狗茍之輩太多,已經(jīng)從根本上就壞透了。他就像是個積貧積弱的病人,誰都只盯著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沒有誰會關(guān)心它的病情。
散了朝,溫晏幾人并排這一起出了明禮堂,藺朝月感情的事情順?biāo)炝耍扇缃襁€是冷著一張臉,“走,去喝一杯吧。”
幾人出了皇宮,在宮門口的地方,那兒還跪著幾十個讀書人,他們是勸不要退讓土地的,可惜這樣子的宏愿大概是注定了沒有結(jié)果了。看看這群學(xué)子,頂著太陽都已經(jīng)跪了幾天了,可宮里的人卻壓根就沒有看見似的。
讀書人的心思最是單純,可他們肩不能提,手不能抬,除了一腔熱血,再無其他了。
祝平嘆息了一口氣,沒有去勸,無波無瀾的對著身后的兄弟說道:“走吧?!?p> 一行人到了蕓香樓,進了三樓的包間,幾人坐下后,沒一會的功夫,小二就把酒菜送上來了。小二哥知道幾位主子爺?shù)纳矸?,這幾位都是望京里面的風(fēng)流人物,自然是半點不敢怠慢:“幾位爺,菜上齊了,您幾位吃好喝好,小的就在外頭的走廊上,有事就叫小的就是了?!?p> 祝平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藺朝月把上好的梨花白給兩位兄長倒上了?!鞍ィ缃襁@朝堂啊,真的是不能看了?!?p> 溫晏扇子也不搖了,唇角的笑容收斂,倒是少了幾分的紈绔氣。“沒法子,挑不出合適的將領(lǐng)來,將軍白發(fā),小輩無膽,魏國就是一頭被血肉飼養(yǎng)起來的猛虎,人家的軍隊還沒來呢,光是聽到名字就已經(jīng)被嚇破膽子了。”
這話說的有些的大逆不道,但其實也是真實的現(xiàn)狀。
“要是大哥還在就好了......”祝平一口氣把酒水給喝干凈了。
楚珺是如玉君子,熟讀兵書,要不是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具備,橫城也不至于就這么丟掉,也不至于就把人給烙印在了恥辱柱子上。
可世界上就是沒有如果,這個假設(shè)不成立,他們是已經(jīng)醒著了,可朝堂上的那些人卻還依舊閉著眼睛。
以身飼虎,只會養(yǎng)的老虎更貪婪。這次是小鎮(zhèn),下次是小城,在下一次呢?
楚國的疆土又能夠經(jīng)歷的起幾回退讓?
“再過兩天就是大哥的忌日了,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看看伯母和伯父吧?!弊F绞种肝罩⌒〉木票愚D(zhuǎn)了轉(zhuǎn)。
溫晏和藺朝月都點頭同意了。
這酒水直喝到外面的琵琶聲換了好幾次調(diào)子了,房間里面的氣氛才微微的回暖了一些。
“你娘答應(yīng)了慕四進你家門了?”溫晏起了新的話題。
藺朝月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暗夷镆笠荒陜?nèi),要給他生個大胖孫子,不然就讓我娶妾室。我真的是很頭疼啊~”
溫晏抖開了扇子,涼風(fēng)如約而來,吹得他鬢角的發(fā)絲輕輕飛揚,人也在這柔和的光芒中,變回了從前的人間逍遙客。
這種女人家的爭斗,另兩人都是覺得有些不可理喻?!澳隳镞@招夠狠的,這是隨時都想要把慕四給壓著呢。”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藺朝月喝了口酒,有些郁悶。母親和愛人,都是心口上的人,讓誰受委屈,他都難受。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慕四樣樣都好,除了出身低了一些而已。”庶女的地位,就意味著嫁人后,沒有母族的幫襯。
世家公子聯(lián)姻,講究的是門當(dāng)戶對,娶妻娶賢,只有娶妾才看容貌。因此,慕四這樣的才貌,于她不是增分的項目,在那些高門大戶的婆母眼里,反而是扣分項目。
這樣子的美色,大好的男兒也會沉溺其中,而一旦耽于兒女情長,壯志在高,也會被消磨。
藺家的主母,能夠提出這樣苛刻的條件,就已經(jīng)是讓步了。
“搞不懂,女人心,海底針,復(fù)雜著呢?!迸沃粘?,首先就要勤于耕種不是?
另一邊,賀容和蔣氏正和賀騁夫妻兩個用晚膳。桌子上的飯菜很清淡,都是適合老年人克化的。
賀容不喜歡吃魚,嫌棄拔刺麻煩,賀騁如常的撿了一筷子魚兒,把魚刺剃干凈了放進了祖父的碗里。
賀容埋頭吃了,似是不經(jīng)意的提起:“籬山的瓊花開的正好,你和小沈成天的待在家里面,有空可以出去走走。”
蔣氏聽了,慈愛的目光就落在了賀騁夫妻的身上:“你們這成婚也有段時間了,你呀也老大不小了,祖母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你爹都已經(jīng)滿院子的跑了?!?p> 賀騁被這突然的關(guān)懷,給嗆到了??人缘挠旨庇謨?,沈昨立刻把筷子放下,給她輕輕拍著背。
他笑盈盈的和蔣氏夫婦說道:“祖父,祖母,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p> 賀騁止住了咳嗽,眼角卻帶上了一片緋紅。她把筷子給放下了,“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我出去透口氣~”
說完也不等兩老的說話,逃也似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