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周圍的空氣頓時變得粘稠起來,明明周圍的一切是真實存在的,但看在眼中,則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那么模糊縹緲。
“她已經(jīng)失控了,估計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怎么做到的,頂多在她腦海中有一個無論如何都要報仇的念頭,我們在屬于她的空間里只躲是躲不開的,必須要解決掉她,否則這種失控的力量會危害很多人。”
我著急地問:“你們說的解決到底是什么意思?”
文莎皺著眉,用力地把鞭子纏在自己的手腕上:“當(dāng)然是我的老本行驅(qū)鬼了,如果她運(yùn)氣好一點(diǎn),說不定還可以被我送到冥界去?!?p> “如果運(yùn)氣不好呢?”
“最好她的運(yùn)氣很好,不然就是魂飛魄散?!?p> 文莎的語氣仿佛在告訴我,運(yùn)氣好的概率就像是中彩票,知道一定會有人走大運(yùn),也知道自己走運(yùn)的機(jī)會微乎其微。
鞭子纏滿文莎的小臂,似乎變成了護(hù)臂一樣的東西。
我看文莎的表情,她絕對是認(rèn)真的。
她對李培說:“她是你的客戶,從現(xiàn)在起,讓我接手沒問題吧?!?p> 李培看了我一眼,他也許沒有我身上的小傷口多,但流的血卻明顯多了很多。
我朝李培搖搖頭,李培卻避開了我的視線,對文莎說:“她的力量比普通的厲鬼惡鬼強(qiáng)大太多,危害性也更大,不能放她離開這里,最好先控制住她?!?p> 文莎點(diǎn)點(diǎn)頭,抽出幾張符咒分別夾在指間。
媽媽此刻的目標(biāo)就是李培,李培他也清楚,拿自己當(dāng)誘餌引,媽媽的頭發(fā)扎過去,他躲開后,文莎的一張符咒立刻從他背后飛出來。
一些發(fā)絲刺穿了符咒后,符咒立刻燒起來,還引燃了頭發(fā)。
媽媽用另外的頭發(fā)變化成刀的樣子,割斷已經(jīng)燒起來的發(fā)絲。
李培和文莎配合默契,媽媽幾次攻擊李培沒有成功,轉(zhuǎn)而攻擊文莎,更是落到了下風(fēng)。
此刻,媽媽臉上完全被黑氣布滿,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膚色。
她摟緊小寶的尸體,忽然向露臺的方向沖過來,結(jié)果卻撞在了一塊透明的墻上,被彈了回去。
原來,文莎與李培看起來是在躲避,其實是圍著媽媽結(jié)印畫陣,房間的幾個方位被貼下了符箓,把她困在了陣中。
文莎拍拍手,對我說:“放心,沒有傷害她,不過,能不能讓她不要再掙扎了,她會害自己受傷的?!?p> 媽媽試圖從法陣中逃出來,我雖然看不到法陣的邊緣,但卻清楚的知道它的存在,因為媽媽每次接觸到它時,就會顯得非常痛苦,發(fā)出類似于被困野獸的聲音。
“這是什么聲音,咱們是不是該逃命?”
大姨一手拎著包,一手牽著尸靈媽媽從房間中跑出來。
她見到一樓這幅情景后,立馬呆在了原地:“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什么剛才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大伯拿著一本書隨后出現(xiàn),他只看了一眼,就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暮霜抱著大寶也出現(xiàn)了,探頭看了一眼后,又返回房間了,她甚至讓媽媽看到大寶。
果然,媽媽在法陣中掙扎得更厲害了:“兒子,把兒子還給我!”
從她的聲音已經(jīng)完全聽不出是媽媽了,外貌更是面目全非,但大姨還是認(rèn)出了自己的妹妹。
她松開尸靈媽媽的手,指著法陣內(nèi)的媽媽問我:“她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大姨看到媽媽懷中小寶的尸體,眼眶中含淚地說:“你們怎么能讓她看見這個,是不是想要她的命?”
文莎小聲地說了一句:“她差點(diǎn)要了我們的命。”
媽媽此刻已經(jīng)注意到了大姨,也發(fā)現(xiàn)了大姨身后的尸靈媽媽,有一瞬間,她的眼神十分明亮,但很快又變得混沌瘋狂。
“假的,假的,你們弄來一個假的穿我的衣服,當(dāng)我孩子的媽媽?!?p> 大姨想要下樓靠近媽媽,卻被大伯?dāng)r住了。媽媽的身體忽然想氣球一樣膨脹了好幾倍,身上的黑氣伸向四周,充斥滿整個法陣之內(nèi)。
李培對我說:“這個法陣快困不住她了,她身上的黑氣就是她的惡念,現(xiàn)在她完全被惡念所吞噬,很難在恢復(fù)原樣了?!?p> 李培不等我說話,立刻問大伯怎么處理。
我聽到“咯吱咯吱”像是冰層裂開的聲音,文莎大喊一聲:“不好,她要硬闖出來!”
大伯卷起手中的書,指著法陣閉目念了一個口訣,破冰聲立刻消失。
法陣內(nèi)的媽媽越掙扎越痛苦,我忍不住大喊:“媽媽,求求您先冷靜下來?!?p> 媽媽抬起頭,朝著四周看了一眼,最后才把視線鎖定在我臉上:“你叫我什么?”
她的聲音含混不清,但我還是聽明白了。
我咬住嘴唇,最后終于承認(rèn)說:“我就是小寶?!?p> 大姨立刻附和:“是啊,她就是小寶,她變成大人了,你冷靜點(diǎn),兩個孩子都沒事?!?p> 媽媽低頭看看懷中的小寶,忽然發(fā)狂地說:“我不信,你們?nèi)荚隍_我,我的小寶明明就在這里,她明明就是一個小孩子。”
釘在幾個方位上的符咒燒起來,冒出幾縷黑煙。
文莎的法陣被破,媽媽從法陣?yán)飹昝摵蟮牡谝患戮谷徊皇翘优?,而是利用頭發(fā)攻擊。
只不過,她攻擊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李培和文莎,反而是樓梯上的大姨。
幸好大伯距離大姨很近,大伯念了一個口訣后,便把手中的書砸了過去。
被砸到的發(fā)絲改變了方向,沒有攻擊大姨,而是卷起大姨身后的尸靈媽媽,把她拽到一樓。
尸靈媽媽的臉色有點(diǎn)晦暗,她根本不在意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反而試圖向我靠近。
“她到底是誰!你們是從哪里弄來的這個假貨,姐,難道你也被她騙了嗎?”
聽她說的話,我根本不覺得她失控危險,反而聽出她很傷心害怕。
大姨連忙說:“沒有沒有,我知道誰才是我妹妹,我不是一聽到你說話就認(rèn)出你了么?”
“你騙人,就連我也覺得她更像原來的我?!眿寢尠咽`媽媽拖到身邊,用已經(jīng)變形的黑色的手抓住她的臉。
“我的孩子肯定,也會認(rèn)為她才是媽媽?!?p> 我上前一步,媽媽立刻警惕地瞪著我,掐著尸靈媽媽的臉,拖著她擋在我們之間:“別過來。”
我停住腳步,對她說:“她也是媽媽,她是你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