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墨白冥想修煉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情,但是盯著他打鐵就十分輕松了。
只需要一雙耳朵,打鐵的節(jié)奏、敲擊的聲音、呼吸的頻率,每一個聲音都能揭示出大量的信息。
曾經(jīng)有過多年打鐵生活的墨循只憑著這些聲音,就能判斷出墨白究竟有沒有認真修煉,這已經(jīng)是近乎本能一樣的本領了。
分出一部分的精力盯住時不時就想要偷懶的墨白,墨循將剩下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分配到了面前的材料上。
他需要制作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二件法器了。
制作噬囊,從選擇合適的原材料、到雕刻成需要的外形和結構、再到使用炁對其完成化物和煉制,整個過程花費了他上百小時。
但現(xiàn)在,第二件法器就要簡單多了。
武魂鬼神工匠的存在讓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原材料到成品的加工,而剩下花費時間的,除了最終的煉制階段外,就只有設計階段了。
是的,設計階段。
事實上煉器這玩意是比較玄學的。
除了遵循前人已經(jīng)摸索出的配方進行煉制外,任何想要自我創(chuàng)造煉制新的法器,實際上都是一場摸獎。
在最終的法器被煉制出來之前,即便是煉器師本身,也只能對將要煉制的法器有個大概的認識,而無法準確的判斷法器的功能。
材料、結構、外觀,乃至煉器師本人在煉器過程中的心境狀態(tài)可能都會對法器產(chǎn)生影響。
因此,設計環(huán)節(jié)就顯得極為重要。
根據(jù)已經(jīng)有的煉器知識對材料、結構和外觀進行定向控制,使得煉制的法器能盡可能的偏向自己想要的類型,這幾乎是煉器師的一門必修課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神機百煉,尋常煉器師要煉制法器,動輒就是幾年的時間,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墨循煉器倒是不必花費那么長時間,但是初級魂師學院的開學時間已經(jīng)很接近了。
他想要在開學之前完成護身法器的煉制,事實上也沒有太多的試錯時間。
他現(xiàn)在手上掌握的護身法器的煉制途徑就那么幾個。
護身衣不行,那玩意是全封閉結構,根本不適合穿去上學;能自我修復的三寶珠和能抵擋五次致命攻擊的五帝錢就更不用說了,一個要水晶,一個要五帝錢和紅線,他手上都沒有。
這個時候就要提到鬼神工匠在這個世界的局限性了。
在墨循的印象中,這能力原本的形容是‘可以做出任何想要的道具’,但是現(xiàn)在,在墨循手上的它卻只具備基礎的加工能力。
想要水晶珠,他得先有水晶這個原材料,想要五帝錢,手上也得有銅和紅線,偏偏黑鐵村這鳥不拉屎的窮地方除了不缺鐵和木頭外,啥都缺。
說到底還是錢的事情,如果他有錢,這天底下什么珍惜的材料他買不到?
偏偏他現(xiàn)在沒錢!
形式所困,用不起高級貨的情況下,曾經(jīng)他看不上的那些低級貨就成了現(xiàn)在的他唯一的選擇。
不過就算是低級貨,也是有頂級貨色和一般貨色區(qū)分了。
墨循準備為自己做的,就是頂級貨色。
五帝錢那種可以抵擋五次致命攻擊的法器不好做,但他可以退而求其次,質量不夠,那就用數(shù)量來彌補不就行了!
握著手上的鐵料,墨循心念微動,兩只布滿暗藍色紋路的手臂再次從他背后伸出,一把抓在了他掌心的鐵錠上。
炁息開始被迅速消耗,那堅硬的用錘子才能留下印子的鐵錠軟化的如同橡皮泥一般在大手中變化起來。
撕下一小塊鐵料,墨循操縱著鬼神工匠那拉絲的手段將那鐵料開始不斷的拉伸。
一次、兩次、三次......
短短數(shù)次之后,那鐵絲便已經(jīng)細如牛毛。
這種直徑的鐵絲,已經(jīng)徹底超出了人類鐵匠所能打造出來的范圍,也就是墨循有著鬼神工匠的幫助,否則他也弄不出來,而這還是不是最終成品。
七縷鐵絲被他擰在一起,以絞絲的工藝絞成一束,而后又是七束鐵絲絞成一根。
七七四十九縷鐵絲擰成一串,成了一個直徑不過三毫米、兼具編織繩柔性和鋼鐵強度的鐵繩。
將已經(jīng)成型的鐵繩放到一旁,墨循接著伸手抹過他特意在森林中找到了類似于鐵木的一種木頭。
鬼神工匠再次發(fā)動,不過幾息,整整十二顆圓潤光滑卻被鉆通孔隙的珠子便擺在了面前。
以鐵繩串聯(lián)十二枚珠子,鬼神工匠又是伸手一抹,七七四十九根鐵絲瞬間便嚴絲合縫的對接起來,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huán)。
鐵繩加上鐵木,兩者相加,十二個珠子構成的手串愣是做出了金屬一樣沉甸甸的質感,哪怕將其當重物砸出去,應該都能傷到人。
“手串...十二個珠子...念珠...就叫你十二天雷吧!”
墨循看著手里的念珠沉默了一下,將自身的炁向十二天雷中導入,開始進行煉制。
而就在這時,墨白忽然停下了手里打鐵的動作,腦袋從一旁探了過來看向他手里的手串:“墨循你在做什么???咦?你這個手環(huán)是自己做的嗎?”
墨循平靜的將手環(huán)帶到手腕上收起來,看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空蕩蕩的鐵匠鋪大門,又看向墨白:“你爹才走你就要偷懶?”
“就是要我爹走了才能偷懶啊?!蹦桌硭斎坏溃骸八诘脑捨彝祽袝淮虻??!?p> “......所以你認為我就不會打你了是嗎?”
“我們不是朋友嗎?”
“是朋友沒錯?!蹦c點頭,微笑的召喚出了自己的武魂:“但正是因為朋友,所以我才要督促你更加努力的奮斗和前進??!”
望著背后一雙大手高高昂起的墨循,墨白整個人都驚呆了:“墨循你!”
啪!
一巴掌下去,屁股上火辣辣的感覺讓墨白瞬間就屈服了,大聲嚷嚷了起來:“別打了!別打了!我不偷懶就是了!”
墨白頑強的抗爭斗志全部點在了和他爹對抗方面,面對墨循,毫無抵抗之力。
畢竟精通人體痛點的墨循打起人來比墨白他爹疼多了,最關鍵的是一點傷都沒有,告狀都沒法告。
雖然說他告狀的結果大概率是被他爹抓起來再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