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都坐下,你我皆是同道中人
群芳閣背后的金主深諳“饑餓營銷”之道。
你真想和十二金釵探討人生哲學(xué)?
沒問題。
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比如,你的身份地位能讓花魁高看一眼。
當(dāng)然,一般還未踏入仕途的書生才子們的身份地位肯定有所欠缺,那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擁有足夠打動姑娘們的才華,那么成為入幕之賓也就不在話下。
總而言之,唯有花魁認(rèn)可了你,方有資格與之同床共枕。
這也是高檔青樓與普通勾欄最大的區(qū)別。
雖然都是搞營銷的,但方式不同,無形間便將逼格拉得滿滿的。
這人吶,總是有點賤骨頭。越得不到的東西,便越趨之若鶩。
周正義砸吧砸吧嘴兒,心中暗道不愧是銷金窟啊,花魁的影子都還沒瞧見呢,便已花去二兩銀子。若不是李子安請客,他怕是攢上一年的俸祿都不夠來這瀟灑一晚的。
確切的說,以他小捕快的身份,糊弄一下平民老百姓倒還可以,但在這里,根本入不了見識過各種各樣達(dá)官貴人的花魁的眼……
“公子可有心屬雅廳?”
別看小翠只是一個丫頭,但心思細(xì)膩,很快便發(fā)現(xiàn)這兩位貴客是初次來群芳閣,便介紹道,“三樓共有十二個雅廳,分別對應(yīng)著咱們?nèi)悍奸w的十二位花魁?!?p> “咱也不挑,就這間吧……”
李霄來逛青樓當(dāng)然不是為了花魁,他隨意指了指離樓道最近的這間雅廳說道。
“嘻嘻,公子真是好眼力,這是玉露姐姐的雅廳哦,玉露姐姐歌舞雙絕,祝公子今晚能夠抱得美人歸?!?p> 丫鬟小翠將李霄和周正義兩人從雅廳后門引了進(jìn)去,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壓低聲音道,“就不打擾兩位貴客啦,奴婢先下去了?!?p> 李霄來得晚,悄悄入座后排倒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雅廳前排,數(shù)十名衣著光鮮的公子哥們或閉著眼睛,或搖頭晃腦,靜靜聆聽著臺上一名紅倌人撫琴。
萬眾矚目的花魁當(dāng)然是在最后才出來。
每個雅廳只有一名花魁,又如何能夠滿足廳上這么多位爺?
于是便有了這些紅倌人先上臺活躍氣氛。
琴音婉轉(zhuǎn)連綿、不絕如縷,再配上這位紅倌人悠揚悅耳的歌喉,確實讓人怦然心動。
不過聽?wèi)T了現(xiàn)代的流行音樂,李霄只覺得古時的琴音節(jié)奏太慢,并不是他的菜。
周正義對音律自然也是一竅不通,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對李霄擠眉弄眼。
原來,這位紅倌人撫琴吟唱的竟是李霄所作的那首送別詩。
詩詞的魅力果然無限,尤其是對風(fēng)塵女子來說,絕對是一大殺器。前后也就十來天吧,他的這首送別詩便已被編成了曲譜。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版權(quán)費,不然他單憑這一詩,收收版權(quán)費就能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其實李霄原本只是想隨便找一個姑娘,為接下來的行動做一個不在場證明。
而為了讓證據(jù)更加充分一些,他這才找來了周正義作陪,理由也很簡單,就是為了表示感謝前些日子與妖族護(hù)衛(wèi)的沖突中,周正義“秉公處置”。
只不過李霄忽略了一點。
周正義可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么既然來了群芳閣,周正義自己倒是無所謂,但堂堂狀元郎豈能隨便找一個庸脂俗粉將就一夜?
必須要讓花魁作陪,徹夜談心!
其實對于群芳閣的這十二位金釵,周正義也是不識廬山真面目,此刻心里癢癢的緊,很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盛世美顏。
當(dāng)然,周正義也很有自知之明,吃是絕對吃不到的,但能看到狀元郎抱得美人歸,他這心里也舒坦啊。
不消一會兒,最后一個音符終于落下,一曲終了。
紅倌人翩然起身,對著眾人盈盈一福,因彎腰而呈現(xiàn)的玲瓏身子,讓人欲火難耐。
她掩嘴輕笑:“奴奴獻(xiàn)丑了,還請諸位公子點評。”
這里所謂的點評就很有講究了。
在場人士中,誰若對這位紅館人有意,都可以上去點評一番。
接下來就看這位紅倌人到底心屬哪位恩客了。只要看上了,就可以將這位恩客帶去閨房,探討人生哲理。
這位紅倌人雖不及十二金釵,但名頭也不小。尤其是那對桃花眼絕對能勾魂兒。就這么往廳上一掃,便讓諸多才子心猿意馬、想入非非,某地都搭起帳篷了。
于是,腎上腺激素飆升的七八個才子立刻上前點評。贊美之詞毫不吝嗇地從他們口中說出,還真為這首詞曲增添艷了不少。
最后,紅倌人看中了一位面容英俊、身材健壯的公子哥,羞答答地帶著人家離開了。
當(dāng)然,其實也可以選擇先不帶走,繼續(xù)留在雅廳里看后邊的表演。
不過被這么一鬧,雅廳里的公子哥們也是注意到了新來的周正義。
畢竟噸位擺在那兒,想要不引起人家的注意也難啊。
然后,李霄也是見到了一個熟人——正是張賀年。
雙方視線立刻匯聚在了一起。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呵。
不存在的。
心靈上受到過嚴(yán)重鞭笞,這些日子好不容才康復(fù)過來的張賀年哪里還敢惹李霄?
臉上擠出一絲勉強(qiáng)的笑容,張賀豐深深一躬,道:“啊,今天是什么風(fēng)呀,竟然把李……”
“原來是賀年老弟,沒想到你也好這一口啊。”
李霄立刻打斷了張賀年的話。
現(xiàn)在的場合暴露身份還不太適合。
“賀年,你認(rèn)識這位公子啊,還不趕緊介紹介紹?”
與張賀年一起來的同伴拱手道。
張賀年年紀(jì)雖不大,但他是張家嫡子,又師承周勃什大儒,還是補位狀元郎張賀豐的親弟弟,自然是被眾星拱月般對待。
而能直呼張賀年為老弟的,那來頭斷然不會小,眾人當(dāng)然不敢失禮。
張賀年提心吊膽,有苦說不出。深怕在這樣的場合上再度被狠狠打臉。
“在下李……衿風(fēng),與賀年老弟于前年游湖時相識,見過諸位公子,咱們也都別站著了,快快入座吧。”
李霄立刻自報家門。
他哪能料到會這么巧,在青樓遇上熟人。短時間里編一個名字也不容易,突然想到張賀年說的話,便隨便取了其中兩個字,糊弄過去再說。
而張賀年見李霄故意隱瞞身份,總算是松了口氣。
畢竟那一天,自己苦思冥想了整整三日的佳作直接被人家當(dāng)場一首戰(zhàn)詩秒殺,這心態(tài)差崩得差點沒緩過來。
既然李子安愿意隱瞞身份,那就再好不過了。不然一旦亮出身份,恐怕所有姑娘都要倒貼了,哪還有他們喝湯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