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準在房外踱來踱去,過了一段時間,過來個醫(yī)生告訴他先去把各種費用交一下。阿準去了繳費臺,費用可把他嚇了一跳,這把自己賣了也交不起啊,索性編了個謊說去取錢,交了點押金就扯了,阿準這回是真的手足無措了,只好等小松先度過這個險關盡快找到劉福壽才行。
阿準又來到服務窗口找到許青青讓她帶自己去找那個劉醫(yī)生,順便把自己的尷尬囧境訴說了一下,許青青又驚又怒:“原來你找那個劉福壽就是因為沒錢??!”,阿準也不知如何辯解,許青青生氣歸生氣,也無可奈何。路上許青青簡要介紹了一下這劉醫(yī)生名叫劉一鳴,因為在急診部第一線,所以有個外號叫留一命,但是叮囑阿準千萬不要當面叫這個外號。
二人找到劉醫(yī)生把事情一說,這劉醫(yī)生頓時十分驚奇,這人自己從未見過,更不曾聽說過自己老爹有那個好朋友在太行山北部,這年輕小伙竟憑著偶爾聽見的一句自己的姓找到這來,實屬不易。原來這劉醫(yī)生確實和劉福壽有關系,而且還是父子,阿準歪打正著找對人了。但是這劉醫(yī)生畢竟不會憑一面之詞輕信于人,聽著年輕人似乎連他朋友的醫(yī)藥費都沒有,也許是來詐騙的。
“阿準,我的確認識劉福壽,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劉福壽的朋友呢?”
“我有封信,你給他看就可以了。
“哦。我會通知他。”
“能盡快嗎?”
“好?!?p> 劉醫(yī)生打通了電話
“喂,有人說是你朋友,你來醫(yī)院看一下嗎?”
“知道了......”
對面還沒說完劉醫(yī)生直接掛斷了電話:“他說會來的”。
阿準二人離開劉醫(yī)生辦公室,阿準比較奇怪,怎么這兩人打電話語氣這么冷,不像是熟人之間的對話。
阿準和許青青剛來到招待室就見門外吵吵鬧鬧。許青青十分不快:“又是什么人跑醫(yī)院來鬧事啊,真是的。”,阿準來到門外在人群里伸著脖子朝里面看,只見兩撥人手持家伙式,大聲對罵,隨時對有可能打起來。突然阿準看到了里面的阿飛,阿飛面對對面人多也絲毫沒有懼色,而且對面大多拿的鐵器棍刀,而阿飛這邊幾個人明顯只是臨時不知拆的哪里的凳子,樹枝之類。阿準和阿飛并不太熟,給小松看完病馬上就回去了,也不想摻和這些是是非非,而且他認為阿飛那么囂張吃點虧是應該的。然而下一刻他就立馬放棄了隔岸觀火,因為兩撥人吵著吵著,已經開始脫衣服了(而對于野蠻人來說,吵架當中脫衣服大多有兩個意思一個是各顯雄風,而另一個意思就是準備好要動手了),很明顯兩撥人馬上就要沖突起來。就在這時候脫了衣服的阿飛一轉身露出了后背的紋身,要說小混混有紋身并不是奇怪的事,阿飛前胸后背都有紋身,但是怪就怪在阿飛其它紋身都是青色的,唯獨后背心的紋身是金黃色的三條飛龍蜿蜒盤旋纏繞在祥云之間,在別人看來這可能也并不奇怪,但是阿準還記得那個斯文的老道士告訴自己的話“三條龍紋胎記”,所以阿準一看到這個奇特的紋身立刻就決定今天阿飛不能吃虧,一定要問清楚。
說遲時那時快,對面立刻有人動手,一根鐵管照阿飛頭上呼嘯而至,阿飛急忙拿自己手中的木棍格擋,頓時虎口一陣酸麻,乒乓之聲不絕于耳,場面頓時失控混亂不堪,看熱鬧的也急忙向外跑去,畢竟看熱鬧還被殃及是很不劃算的。阿飛猝不及防吃了第一下的虧,立馬奮戰(zhàn)起來,人群立即四散,院子里四處開始了追逐戰(zhàn)。阿飛明顯是個小頭頭,所以被兩三個人追著,鐵棍,菜刀都向他招呼,阿飛左閃右躲,忽然就聽背后一聲呼喝,轉頭一瞥一把菜刀呼嘯而下,阿飛拿棍子急忙在后背一檔,菜刀砍到木棍上算是撿了條命。卻見阿飛慘叫一聲頓時驚得飛鳥四起,原來菜刀嵌進木棍又向下刀尖傷到皮肉,正砍到后背豁開寸深的一條傷口,那人抽過菜刀,阿飛顧不得傷痛向前一躍跑去,正跑著忽然就有一個人飛到自己前面去了,啪唧一聲人摔得好慘,當啷一聲菜刀也被摔飛好遠,阿飛一看大罵一句:“我靠,輕功?”,立馬拿棍向后一掃,還沒看清身后什么情況就覺得棍子一震脫手而飛,隨后一只大腳正中胸口,打的他倒飛出去,倒在地上感覺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大口喘著粗氣。然后就見阿準手里拿著一根鐵棍跑過來說道:“你打我干嘛!”,拉起阿飛就走,阿準拉著阿飛靠著樓邊躲著,忽然就聽有人喊:“警察來了!警察來了!”,阿飛想現在不宜卷入太多麻煩,見樓邊窗戶開著還有看熱鬧的人,二話不說把阿飛就勢一扔,隨后自己也翻了進去,又拉起阿飛向樓里跑去。
這一樓的人正開窗看熱鬧,猝不及防,忽然就有一個人飛了進來,直接撞在看熱鬧的人身上,隨后又飛進來的個家伙,這看熱鬧的人吃了虧沖著院子里警車上剛下來的人喊道:“還有人從這跑了,快去追!”。
許青青并不想湊熱鬧,剛剛在座位上坐好,就聽見院子里大吵大鬧,罵著罵著就開始有人號叫,許青青一看不得了還真打起來了,看外面打的如此兇,也是很著急,就去找急診部的人隨時準備家伙出去拉人搶救。雖然之前同事已經找了保安報了警,只是尋思警察怎么還不到?不多久幾輛警車呼嘯而至,院子里小流氓也不打了開始一股腦想盡辦法逃跑,翻墻的,鉆廁所的,往醫(yī)院里跑的,跳窗戶的,鉆人群的,都被警察一一拉了回來,靠墻背手蹲在地上,就聽窗戶那有人叫喊有人跑了。這次帶隊出警的是小組長郝正,聽到有人跑了立馬就叫了兩個警員:“你們倆去里面抓人,注意不要太聲張,別驚擾太多人,抓不到就算了,幾個小混混而已,主要抓住這幾個領頭鬧事的就行。”倆警員領了命令去樓里尋找跑掉的兩個小混混。
郝正站在蹲著的人面前正訓斥著,忽然就聽蹲著的一個人一激動罵了一句:“他媽的,阿飛那小子怎么跑啦!”,原來這家伙就是領頭來找阿飛麻煩的,被警察逮了,蹲在墻邊左看右看居然沒有阿飛,頓時怒火攻心,簡直要氣炸,居然讓那小子跑了,一生氣一激動就罵了出來。郝正聽這家伙罵這么一句來了興趣,自己人動作挺快的,難不成是那倆小混混,跑的倒是挺快的。郝正叫來了急診室的幾個護士,給受傷的小混混查看傷情。郝正仍然義正言辭的一邊訓斥著他們,當說到他們得在所里關上一星期的時候突然就有個小混混“啊~”的一聲昏了過去。那個帶頭找阿飛麻煩的頓時氣的滿臉通紅,眼睛都要瞪飛出來!嘟囔著:“媽的,真是晦氣,帶這么多人找人麻煩讓人跑了不說,啥便宜沒撈著,自己人還昏了一個,今兒就不該出門!”。原來這昏倒的小混混就是拿菜刀追阿飛的,傷到阿飛忽然就被人撞了一下,頓時人不知怎得就飛了起來,落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爬起來暈暈乎乎就被警察抓了,這時候聽到還要蹲一星期牢房,心中一驚,一股熱血沖上頭來兩眼一黑登時昏了過去,郝正趕忙讓擔架把他抬走急救。
“看看,讓你們打架,受傷了吧,干點正事什么不好,非要打架斗毆,受傷不說,到時候我觀賞你們十天半個月,看你劃不劃算。”郝正依舊訓道。
“報告!有人跑了,同志你得把他抓回來!”那小頭頭氣呼呼,急沖沖打起了報告。
“哦,誰跑了?”
“那個叫阿飛的家伙,就是他打我們的!”
“哦,他打你們?你們確定是他跑了,還有沒有別人?”
“別人?”,小頭頭眼睛兩邊掃來掃去,本來想自己這邊人跑了也要撒個謊的,這一掃,嘿!自己人全被一鍋端了,一個都沒跑了,只好無奈的哼哼一句“沒有了~”。
“好了別亂看了?!?,郝正呵斥道,又對另外一個警員說:“讓所里開車過來吧,看這天氣變的昏朦朦的估計快下雨了,一會兒得趕回去?!?p> “是!”
等了好一會兩個搜查的警員出來了,報告道:“報告!”,又小聲說道:“沒有找到”。
“嗯,走,先回去吧,有這幫人在,跑不了?!?,郝正只好帶人先回去,有他的同伙在自然不怕他跑到哪去。
話說許青青看急診部的同事忙來忙去,自己在人群里卻怎么都不見阿準,不禁嗔怪:“臭阿準,看個熱鬧還把人看沒了!”,氣沖沖的就又去服務窗坐著了。坐了一會見天陰了好像要下雨,那些警察把鬧事的小混混全抓走了,總算平靜了,許青青長舒一口氣。誰知,警車剛走不多久,就見阿準扶著阿飛從樓上下來,許青青一看不知怎么回事。許青青先帶他去把傷口處理包扎了,就問阿準這是怎么回事,阿準把自己看到的告訴了她,氣的許青青又開始呵斥阿飛:
“你看你,不務正業(yè),你知不知道今天傷了多少人啊,幸虧警察來得早,不然非得出人命不可?!?p> “我~”,阿飛想狡辯又理屈無詞,想起自己受傷就罵道:
“媽的,那幫孫子在醫(yī)院門口堵老子,我騎車剛到醫(yī)院就被他們給逮找了?!?p> “你到底惹了什么禍?看他們下手這么黑,絕不是普通事情吧?!卑蕟柕?,
“額~,這個嘛,沒啥事?!卑w支支吾吾不愿說實話。
“呦呵!你還吞吞吐吐,下次被人砍死了才好?!痹S青青依舊訓斥著。
“我~,好吧,其實我是幫人討債的,他們借人家錢不還,我去給他們點教訓,中午帶你們去旅館我就撬了他們的自行車,可能被看到了吧,結果就來堵我了?!?p> “你好厲害啊,還幫人討債,瞧你這被人傷的,還好沒傷到筋骨,你知不知道,你背上的傷再深點傷到神經你這輩子就只能躺床上了!”。
“我靠!,這幫孫子下手這么黑!媽的,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阿飛氣呼呼的威脅道,“不過我看這傷口也不嚴重啊,怎么這身上感覺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以前被人砍兩刀晚上去玩照樣一夜七......”,阿飛突然想到什么頓時閉口不言,阿準憋住笑,許青青冷冷說道:“七什么,我看你還怎么七?!闭f完把剛打完破傷風針的針口一按,阿飛痛的一陣狼嚎。
“?。?,你太狠心了,我都被打這樣了,還說呢,打我那小子真他媽厲害,不知道怎么就飛出去了。”阿飛抱怨道。
“阿飛啊,那個~,對不起啊,用刀傷你的雖然不是我,額~,但是踹你的那個人是我”阿準十分不好意思。
“我日!,是你啊,你也是下的死手吧,老子摔地上差點背過氣兒去!”。
“還說呢,我?guī)湍銓Ω读四莻€拿菜刀的,你干嘛拿棍子打我,我反應不過來,出手沒收住,就傷到你了?!?p> “你那叫傷到我嗎?差點要我命,等一下,你說那拿刀的是你料理的?飛那么遠我還以為那家伙會輕功呢,砍我一刀也不冤,原來是你打的,你他媽也確實手黑,那人飛出去沒摔死吧,摔得啪唧啪唧的?!卑w嘲諷道。
“應該不會吧。”阿準嘟囔道。
“應該不會?”,許青青瞪大眼睛拍了拍額頭,“天啊,我今天是遇到倆什么人啊,一個不要命的,一個要人命的。”
“欸,阿準,你剛打我那兩下教教我啊,就那兩下,我看誰還能傷我?!?p> “你還想學?學完還去打,就你的兩下估計下次不知道有沒有命在。下次見面你安然無恙再說吧”阿準打趣道。
“能不能盼我點好。”阿飛一臉無辜。
突然阿準想起來一件正事就支開了許青青讓她去看看劉福壽來了沒有,氣的許青青也是無可奈何:“我和你很熟嗎?還會使喚我了!”。
阿準見走廊附近沒有人了,就問道:“能說說你的紋身嗎?”
“紋身?哪個紋身?后背嗎?帥氣吧!”
“嗯,那個是你紋的嗎?”
“嗨,那個才不是紋的,老子出生自帶的,老霸氣了,我爺爺都說了,有這紋身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老子就跑到這破市里來混了?!?p> “哦?那你能告訴我你的生日嗎?”
“干嘛?調查戶口啊,欸!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到底干嘛的呢?”
“我不就是來看病的?”
“你看病?你身手那么好,那么遠帶個人來看病,就那么簡單?”
“就那么簡單?!?p> “切!”
阿準見阿飛不肯說生日也就算了,既然是胎記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不一會許青青又跑了上來:“阿準,劉福壽醫(yī)生來了,你快去劉醫(yī)生那?!?。
阿準聽到趕忙跑去,畢竟這次來主要還是給小松治病的。
阿準剛要進門就聽里面?zhèn)鱽頎幊陈暎?p> “你為什么不肯讓我去核心層!我在這破急診部呆著,什么破病都來,我都快發(fā)霉了!”
“我不是告訴你了,急診部才是目前最鍛煉你的,核心醫(yī)師并不適合你。你去了他們只會供著你,到時候你才是真正發(fā)霉!”
“那是你以為,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別人學醫(yī)出來個個手持手術刀,我并不比誰差,為什么不讓我去!”
“你!你去那對你的醫(yī)術確實是非常有好處的,但是對于你的醫(yī)德確是最大的害處!你難道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嗎?”
“你可真是個老頑固,你說的醫(yī)德都是老一套了,到哪里我都一樣救死扶傷!”
“哼!醫(yī)德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阿準聽到里面爭吵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確實很著急,只好敲了幾聲門,里面安靜了下來,劉醫(yī)生開了門,可以看到他的臉還因為爭吵激動變紅還未退去,而里面那個看起來很慈祥的老頭倒是面容比較冷靜了一些,他應該就是劉福壽了。阿準走過去問了聲好,然后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后拿出了帶來的一封信交給了劉福壽。劉福壽看完信看了看阿準說道:
“好啊,孩子,你長這么大了,你大伯身子還硬朗嗎?”
“硬朗的很,比力氣我都比不過他?!?p> “哦,哈哈,看來還是老當益壯啊。小松現在在哪個病房啊,我去看看情況?!?p> “小松還在手術室,很長時間了,他們還沒叫我過去。還有啊伯伯,我~,我現在還沒給醫(yī)院的錢”,阿準有些不好意思。
“奧,那些事你不用擔心了,等會我去看看他的情況如何?!?p> “嗯,謝謝伯伯。”
“好孩子。”
年輕的劉醫(yī)生看了看心想這老頭怎么見這孩子比見自己兒子還高興,想到此,更加氣憤。
阿準來到手術室外等待著小松手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