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李父是被李漁抱回屋子里的。
還被李母好一頓數(shù)落,不過李漁心情不錯,家里人的關(guān)懷李漁已經(jīng)好些年沒感受到過了。
吃早飯時,李父回想起昨晚有些尷尬。
也不敢看李漁,目光躲閃,吃完飯就搶著做一些事,哪怕沒事也要找些事做。
李母,紅襖李漁三人看著有些好笑,但是也沒搓破,畢竟,男人嘛,也需要面子的。
雪還沒停,連續(xù)兩場大雪覆蓋了整個長安城,顯得有些厚重。
還有不到半個月就新年了,家家戶戶也開始采辦年貨。李漁與紅襖也換了一套李母準備的衣服,用李母的話來講,過年了,要換新衣服。
小雪鬧著要出去看看熱鬧,吃好吃的。李漁便帶著同樣換了新衣服的小雪出了門。
因為年關(guān)將至,長安城每日街上的攤販、行人變得格外的多了起來。
人潮擁擠。
李漁抱著李雪走在前方,紅襖懷中抱劍跟在身后。此刻李雪左手拿著糖糕,右手拿著啃了一半的雞髓筍。嘴里還吃著不知道是什么,兩邊的小臉鼓了起來,看著特別可愛。
“紅襖姐姐,為什么出來總要抱著這兩把劍呀,你不累嗎?來,給你吃這個,可好次啦?!毙⊙﹥耗弥粤艘话氲碾u髓筍遞向紅襖嘴里含糊不清的發(fā)聲。
“謝謝小雪兒!真好吃”
“這兩把劍啊,是你哥哥的武器。我是你哥哥的劍侍,當然要隨時隨地帶啦。”紅襖展顏一笑。
“那為什么我哥哥自己不帶著?是不是我哥哥總欺負你?你放心!回家我就跟娘親爹爹告狀!”小雪兒氣鼓鼓的看著李漁。
李漁表示很受傷,這一路抱著她的是自己,給她買吃的付錢的也是自己,這一下還要去父母面前告自己的狀,屬實有些……“算了,親妹妹”李漁偷偷想著。
紅襖看出了李漁的糗態(tài),哈哈笑了兩聲。
“你哥哥可沒有欺負我,我是自愿做你哥哥的劍侍的。”
“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你哥哥的劍侍的!”
“更何況,我給你哥哥養(yǎng)劍,同時我自己也是在修行。”紅襖說完揉了揉小雪兒的腦袋。
“修行?什么是修行呀?”小雪兒感覺自己腦袋有點暈暈的。
“等你大了再跟你說?!崩顫O說話了。
紅襖把本來想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看了一眼李漁,李漁眨了眨眼。紅襖…也眨了眨眼。
好像發(fā)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
小雪兒小孩子心性,也不關(guān)注這個問題,只是把手里的食物“消滅干凈”以后便雙眼放光的看向其他好吃的。
直到最后困了在李漁懷里睡著了,這才回的家。
晚飯后,小雪兒還在睡覺,李父李母收拾了碗筷也都回房休息。
紅襖也跟著李漁回到了房間。
“漁哥兒,你不太想讓小雪兒走修行路子嗎?還是伯父伯母不想?”紅襖終于把這個憋了一天的問題問了出來。
“是,也不是。讓不讓小雪兒走修行路,不看我,不看我爹娘,要看她自己?!?p> “我不會強求她。”李漁緩緩說道。
“修行難道不好嗎?可以永葆青春,可以長壽,可以擁有強大的實力,去做一些想做的事啊?!奔t襖很不解。
“修行,雖然好,但是也不見得好?!?p> “每個人都有選擇,你我認為好的東西在他人眼里并不是跟我們一樣的想法。”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路,要自己選。小雪修行與否,等她再大些自己選擇,不能把我們的想法強加于她。”
李漁看著腰間的酒壺,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買酒了,也不知道還夠自己喝多少,等過了年離家之前肯定要多買一些。
雖然沒什么酒癮,但是怎么說自己也是練劍的,以后出門在外,必要的情況下需要喝酒突然發(fā)現(xiàn)沒酒了,豈不是太不像話了?
想著想著,不知道思緒飄到了何處。
紅襖在想著李漁剛才的話,想著想著抬頭看了眼李漁。
只瞧見李漁看著酒壺,臉上露著平時不會出現(xiàn)的表情。這種表情如果出現(xiàn)在別人身上,紅襖只會覺得猥瑣,而在李漁身上,卻是覺得今天的漁哥兒格外的吸引人。
大年三十可就是一點都不遠,長安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大些。
瑞雪兆豐年。
除夕那天晚上,李府門口掛著兩個燈籠,是李漁跟李父掛的。
年夜飯,眾人圍著一起。
李母閑話不少,紅襖時不時點頭。李漁逗弄著李雪,李父看著這一切臉上笑意不斷,只不過又想到了什么,臉色變了一陣,逐漸又恢復原本的笑意。
“這些年修行的怎么樣?”李父自從上次喝醉后頭一次主動問起李漁。
“尚可,不好不壞。”李漁想了想給出了這么個回答。
李父沉默了一下,灌了一大口酒。
“聽爹的,實在不行就別走了,咱們家這些年,除了買了這棟宅子花了些銀錢,剩下的錢都給你攢著娶媳婦呢。剩下的,用你的話說,可以當作創(chuàng)業(yè)資金嘛?!?p> “今年冬天雪很大,明年會是個好年?!崩顫O自說自道。
“唉…”李父嘆了口氣。
“在外面啊,保命為先,聽說山上神仙打架那個叫天崩地裂,你看你身子骨這么單薄,能打得過誰?”
“在外面啊,別惹事,能忍就忍。我知道你從小就認死理,死倔。但是啊,自古以來這世道人命都不值錢啊?!?p> “如果在外面想家了,就?;貋砜纯矗抑牢腋隳锞褪瞧胀ㄈ?,不拖累你就不錯了。所以啊,有空就回來,別耽誤你事就行。家,永遠是家。我跟你娘啊,什么事都可以給你擋著?!闭f著李父又猛灌了一大口酒。
“其實看你出息了,爹心里有光啊,你這孩子從小就與眾不同,修行豈能只是不好不壞?不好不壞能有個劍侍?我可聽說有劍侍的都是了不得人物呢!”
“沒事啊?;貋砜纯础崩罡刚f著說著就睡著了,只不過嘴里還在嘟囔著聽不清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