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玄宇開著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此時他的心里,充滿著報復(fù)后的快感。
他的父親被恒星集團總經(jīng)理高紹陽當(dāng)成替罪羊送進了監(jiān)獄,判了無期徒刑,今天他終于完成了自己復(fù)仇的第一步,公開了他和一個女下屬在床單上合體瑜伽的視頻,雖然僅憑這些沒法將他送進監(jiān)獄,但也足以讓他身敗名裂,前途盡毀。
這只是他計劃的第一步,他正思考下一步如何尋找那人貪污受賄的證據(jù)以拯救自己的父親,前方正常行駛的汽車突然亮起了一串耀眼刺目的剎車燈,他心中陡然一驚,猛然踩下了剎車。
輪胎與路面激烈的摩擦響起了一串刺耳的尖鳴聲,強烈的慣性使他的腦袋幾乎撞在了方向盤上,好在他反應(yīng)夠迅速,他的座駕剛剛沒有撞上前車的屁股。他長長吁出一口氣,緊張的神經(jīng)還沒有放松下來,左側(cè)的路口突然亮起了耀目的光芒,接著傳來了工程機車發(fā)動機特有的澎湃轟鳴聲,那光芒隨之逼上。
車玄宇心中大驚,想發(fā)動汽車躲開卻已是來不及,他的車被路口沖出來的黃色鐵皮怪物狠狠撞了個正著,他的腦袋也和車窗親密兇狠的接觸在了一起,車玻璃瞬間化作無數(shù)的銀花。
他的車子被無情的擠在了防撞欄上,車身被頂?shù)膫?cè)立了起來。
車玄宇的意識經(jīng)過了短暫的離線,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安全帶勒的繃緊,同時他整個身子被氣囊緊緊的裹住,他撐著身子望車窗外看了一眼,一瞬間他明白這并不一起意外,因為工程車司機的刀疤臉上正對他投來無情冷酷的目光,而這種惡意的來源他只想到了一個人,就是剛被他毀掉仕途的達(dá)官貴人高紹陽。
而此時他的處境十分的危險,刀疤臉正一臉獰意的踩著油門,想要將他撞下側(cè)面足有二十米高度的斜坡。
車玄宇努力掙扎想要逃離這個牢籠,但黃色的鐵皮怪物卻向后退開,他的心里卻沒有半點的高興,對方可不會仁慈的放他一馬,只是要再來一發(fā)入魂。
雖然他知道情況萬分的緊急,但稍稍一動,左臂傳來一陣深入骨髓的痛處,這一耽擱之下,他又聽到了那催命一般的轟鳴聲,接著劇烈的撞擊接踵而至。
車玄宇只覺著自己的世界在不停連續(xù)的翻轉(zhuǎn),各種昏暗灰黑的色彩不停變換,最后定格成一片長滿雜草的地面,撲面直撞而來。
當(dāng)他再次恢復(fù)意識的時候,先是感到全身無處不在的疼痛,特別是左臂和右側(cè)小腿,里邊像是被人惡意撒了一把碎釘子似的刺痛,四周一片漆黑不見人煙。
然后他就聽到上方隱約傳來說話聲,雖然現(xiàn)在夜闌人靜,也只能聽個模糊。
“……這么高摔下去,他死定了……”
“……你下去看看?!?p> “虎哥,太高了,我……我怎么下去?”
此時車玄宇的心里涌起一陣挫敗感,暗罵自己太年輕,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的狠辣果決竟會雇傭兇獸來殺死自己。
他當(dāng)然不想如此就死掉,但如今的處境實在是艱難,他挪動了一下身體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腳好像是被變形的車身卡住,任他如何用力拉也抽不出來。
而且手機在剛才的高空墜落中不知遺失在了哪里,就在他努力半天無計可施之際,突然聽到不遠(yuǎn)處的草叢里傳來陣陣腳步聲,他忙屏住了呼吸,取出了身上隨身帶著的一把折疊水果刀。
沒一會,一個消瘦高挑的身影就跳進了他的眼簾,來人不是那個刀疤臉,他歲數(shù)不大,卻是一臉的痞氣。
車玄宇佯裝沒有看穿一切,艱難的抬起了頭,虛弱向他求救。
“救救我……”
年輕人笑嘻嘻走近道:“噫~竟然真的沒死……你這條命也真夠大的,這么高的地方掉下來也沒摔死你……車頭可都摔沒了。”
“救我……”
年輕人嬉皮笑臉道:“救你?兄弟,我可不是救死扶傷的,我呢是來送你上路的……不過你可別怪我,只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媽的,老子還從沒殺過人……喂,你可別裝死,這種把戲在我這可不好使?!?p> 車玄宇已經(jīng)緩緩的低下了頭,他的模樣相當(dāng)?shù)钠鄳K,頭上流的血遮住了他半邊的臉,還粘著碎成渣滓的玻璃,說話虛弱無力,說隨時死掉肯定有人相信。
年輕人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fā),把他的臉拉了起來,其實他心里也是大有波折,雖然心狠手黑,卻從來還沒有殺過人,知道今天是自己的重要日子,既緊張又興奮,呼吸都粗重了幾分,卻又希望對方已經(jīng)真的死掉了。
車玄宇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這一瞬間,心中的仇恨和求生的欲望卻使他越發(fā)的平靜,對方只下來一個人,自己有機會干掉他,一命換一命,至少不虧。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這痞氣十足的臉孔一眼,接著睜大眼睛看向了他的旁邊,臉上努力擠出一副震驚的表情,好像那邊有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雖然他演技拙劣,表情浮夸,但此時此刻,年輕人不疑有他,一個將死鬼能翻起什么風(fēng)浪,下意識就扭頭朝側(cè)面看了過去,下一秒他就陡然一驚,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車?yán)锬莻€快要死掉的人,此時對方的眼里鋒芒畢露冷靜而殘酷,還有他手上的那把小小的水果刀,上邊血跡嫣然。
車玄宇抓住了年輕人露出的破綻,將水果刀捅進了他的咽喉,接著緊跟一個橫劃。
血液像歡快的噴泉般涌了出來,咕嚕咕嚕。
年輕人一臉恐慌捂住脖子慌張的向后跑去,但沒跑出幾步,就倒了下去,兩條腿激烈的抽動幾下就沒有了動靜。
因為剛才的動作,牽扯到了斷臂的傷勢,車玄宇疼的倒吸了好幾口涼氣,但他知道自己并沒有多少的時間,那個刀疤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同伴沒有回去,估計很快就會下來查看,他努力的想要抽出右腳卻發(fā)現(xiàn)卡的結(jié)實……
這時年輕殺手帶在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個冷寂殘酷的夜晚,那股歡快的音樂顯得格外的諷刺。
車玄宇聽來更像是一道催命咒,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在求生的欲望下,他將牙一咬,大腿猛然一用力,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他扭斷了自己的腳骨,劇烈的疼痛,讓他差點昏死過去,他卻是咬著牙終于將變形的腳從擠壓的金屬中抽了出來。
他剛想逃進旁邊的草窩里,心中卻是一動,自己這種狀態(tài)絕難逃脫刀疤臉的追殺,也許能將自己遇襲的消息傳出去,至少能給幕后主使再抹上一把雇兇殺人的黑料,他瘸著腿來到了年輕殺手的身邊想拿走他的手機,剛翻開他的衣衫,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心中暗道了一聲僥幸,因為這年輕殺手的后腰上別著一把黝黑錚亮的手槍,要是剛才他隔著遠(yuǎn)處開槍直射,自己哪還有命在,但此時此刻,有了這把槍他活下去的機會至少提高了五成。
車玄宇拿了手槍和手機,略略掃視了一下環(huán)境就躲到了一顆樹后,只試了兩次就試出了年輕人的開機密碼,是最大眾的Z字母,他迅速的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了出去,發(fā)給了自己聯(lián)系的那個女記者,然后手機離線,他可不想最關(guān)鍵的時候,女記者或刀疤臉打過電話來,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他剛剛做完這些,就聽到遠(yuǎn)處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探頭觀瞧,借著高處路燈的光線,依稀瞧見一個矯健的黑影,竄出了草叢,正是那個刀疤臉,他并沒有直接跑向自己的同伴,先是警惕的觀察了四周,又小心的查看了車?yán)锏那闆r,才饒了個半圈迂回著靠近了自己的同伴,他的手上赫然也提著一把黑黝黝不時一閃黑芒的手槍。
車玄宇心中斷定,這個刀疤臉必定是個身經(jīng)百的戰(zhàn)悍匪或久經(jīng)沙場的老兵,自己要是直接出去和他對射,估計十有八九死的就是自己,自己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在他檢查自己同伴的尸體之前,不知道自己手中有槍,否則一旦他掌握了這個信息,自己將很難再占據(jù)主動。
車玄宇偷瞄了刀疤臉,發(fā)現(xiàn)對方正小心謹(jǐn)慎的靠近自己的同伴,知道機會只有一次絕不能再拖,于是他又拿出了年輕殺手的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f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