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唐日記
“建中四年十月四日。天又開始下小雨了。冷得厲害，好在冬衣是終于撥下來了，那個時候，就連許多老卒都激動地像個孩子一樣跳來跳去，這就是所謂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嗎？
“高孔目實在是鐵面無私，昨日說好要處罰的一批士卒，還有朱三，還有之后在平亂過程中被發(fā)現(xiàn)有趁機私吞俘虜財物的士卒，全部押到校場前方，當(dāng)著所有士卒的面行刑。朱三這廝是我親自動手的，你別說，他一天到晚黑著臉，屁股倒是雪白雪白的，只不過我一提這事兒，他臉更黑了，黑的我還以為看到了前世學(xué)校里的黑人。
“借鑒于無數(shù)穿越者前輩的經(jīng)驗，我在小雨中，讓所有的士卒——包括昨夜受降的士卒一共三千人。頂盔貫甲立于校場之上。當(dāng)然，我自己也站在他們前方，這樣一來，本來還有些亂糟糟的軍陣一下子整齊了起來。效果很好，就是背上昨晚被長矛戳過的地方一直在疼，不知道家里有沒有藥膏。
“新受降的士卒比原來跟著我的士卒規(guī)矩得多，已經(jīng)有十幾個人跑到一邊躲雨去了，幾乎全是焦大麾下的老卒，倒是昨天受降的士卒，一個偷懶的都沒有。段秀實那個老頭雞賊得很，今早見到我，一句話也沒說，帶著他兒子、孫子在校場旁邊支了個雨棚，看著我們一群人傻站在雨里。
“跑去躲雨的十幾個士卒自然是咔嚓了，這點狠心楊清還是下得去的。眼看著那一營老卒就要暴起，我趕緊讓人推出了錢，所有堅持到最后的人，每人賞千錢，于是大家都很開心。
“今日再沒有別的訓(xùn)練了，畢竟糧食不大夠。我只是把倉庫中找到的一些大櫓與橫刀配發(fā)給了那群老卒，讓他們琢磨著用法。哦，對了，我把昨晚受降的老卒也挑了出來，篩選之后交給焦大，老卒營一下子人數(shù)翻了個倍，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然后……然后我自然是要回家去看我的唐安啦！好吧，不是我的唐安……
“她似乎對于夜晚情有獨鐘，尤其是一個人的夜晚，我去廂房里找她，宜都卻告訴我她一個人在后院里賞月。自動忽略了宜都警惕的小眼神，我屁顛屁顛地去找唐安玩耍。
“唐安似乎早就在等我了，看見我，她嫣然一笑，迎上前來為我解甲。
‘韋郎一介書生，怎么學(xué)著那些武夫穿甲胄了？’
“我伸手擁抱的動作做了一半，僵住了。而你卻依舊喋喋不休得說著你與‘韋郎’的往事。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嫉妒那個韋郎，但是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我轉(zhuǎn)頭就要走，你卻不明所以地拉住了我的肩膀，肌肉牽扯到了之前的傷勢，雖然是夜晚，你還是看清了我痛苦的神色。你把我按在后院的石凳上，你說：‘韋郎且在此等候，我去拿點藥膏來！’
“我最終還是留下了。我剛剛打贏了一場仗，在自家后院兒里卻又輸了一場。而且是一敗涂地。但是當(dāng)我再次想起后背上冰涼的觸覺時，我忍不住在心里告訴自己，我還能贏！”
“建中四年十月五日，今天上午的訓(xùn)練項目是整裝繞城跑，下午是各類陣法訓(xùn)練，尋常的正卒營與老卒營采用了兩種完全不同的陣法，再融合成一種交錯排列的陣型，沒錯，這就是某楊姓天才發(fā)（piao）明（qie）的新陣法——雙列陣。
“考慮到這群家伙每次的集合速度都令我很不滿意，我還為他們奉上了特別的禮物，沒錯，就是半夜緊急集合，相信他們一定會愛上這個夜晚的！
“我今晚就不陪你們享受了，看我如何夜闖平康坊！”
“建中四年十月六日，我錯了，我不該去（劃掉）我不該光明正大地去徇墻曲的……我原以為唐安會是個很溫柔的……但是我覺得我跪了一晚上的膝蓋不會允許我有這種想法……
“又是帶頭訓(xùn)練的一天，看上去效果很好，起碼那些老卒陽奉陰違的事少了許多。”
“建中四年十月七日，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是應(yīng)天元年十月七日，朱泚還是稱帝了，急得連大典都是草草了事。國號大秦，年號應(yīng)天，姚令言已率一萬精銳先行前往奉天，明天朱泚將會御駕親征，我被加了個華州防御使的差遣，帶本部兵馬留守京畿，防備山南和山東可能出現(xiàn)的小股援軍。
“訓(xùn)練一切如常，正卒營的合擊陣法練得很快，不過本來也不是什么很復(fù)雜的東西。就是一個火里面裝備了五六種不同的武器，尤其是其中的盾牌和臂張弩，對后勤的壓力很大。老卒的進展也不慢，本來就是經(jīng)驗豐富之輩，互相之間的配合也很好，尤其是西域之地，多有擅長投矛之士，對于這種刀盾加投矛的體系適應(yīng)得很快。唯一的遺憾是，由于從來沒有接觸過換列戰(zhàn)術(shù)，所以在換列的過程中很容易擾亂陣型。
“還有，我今晚約了朱三，這次我們一定翻墻！”
“應(yīng)天元年十月八日。當(dāng)我在軍營看到朱三腫了的半張臉時，我不禁笑了，摸了摸自己腫了的臉，哎，大意了，主要是我沒有閃。
“哦，對了，今早朱泚帶著兩萬大軍以及京畿各部征發(fā)來的萬余民夫啟程前往奉天，如今京畿東部能打的部隊，就只有我手下這一支了?！?p> “應(yīng)天元年十月九日。朱三給我?guī)н^來將近四千個流民，其中擇選17到40歲的精壯，得到‘下兵’一廂，他們將采取和正卒一樣的訓(xùn)練方式。
“朱三告訴我，這群流民肯為我所用的前提是——錢、糧食，并且照顧好他們的家人?？墒恰硾]錢啊！錢都在度支源休那里，但是他只肯發(fā)三千人的軍餉……
“罷了，不和這個二五仔計較，我讓那群金吾衛(wèi)的武侯去收‘借商錢’去了，還好心好意分給源休一半，這次他同意發(fā)給我們四千多人的軍餉了，但是糧草還要我自己去籌集。”
“應(yīng)天元年十月十日，歸附的藍田縣縣尉派人送來密報，稱有一支官軍過了商洛，直逼藍田關(guān)而來，人數(shù)不是很多，源休這個二五仔讓我去搞定他們
“搞定你NN個頭，我手底下的兵才練了不到一周呢！你教我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