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東方芷（上）
東方凌少想偷襲衛(wèi)子道，但是那武功差的太遠了，衛(wèi)子道一轉(zhuǎn)身就已經(jīng)把東方凌少置于死地，只要他手指輕輕一動，東方凌少必死無疑。
“殺了他！竟敢偷襲衛(wèi)王。”媚兒惡狠狠的說著。
“衛(wèi)王息怒，手下留情！”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候，東方芷站了出來。
衛(wèi)子道看看她，顏色緩和許多。這姑娘文靜而端莊，只是太單薄了，單薄的讓你害怕，忽然一陣大風就會將它吹走。
“舍弟年幼魯莽，還請衛(wèi)王能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東方芷愿代弟受過?！闭f著緊走兩步，跪在了衛(wèi)子的面前。
看著她嬌弱的身軀，衛(wèi)子道嘆了口氣?！皠ε_風大，不太適合姑娘，姑娘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說著，把斷劍順手一丟，扔在東方凌少的腳下，伸手將東方芷扶了起來。
“謝衛(wèi)王?！睎|方芷面頰竟略有些紅潤。
媚兒剛想說什么，衛(wèi)王輕揮了下手，止住了，“不妨事，只是年輕人火氣不要這么大才好?！?p> “是，我回頭必定對他嚴加管教?！睎|方芷忙點頭稱是，并對東方凌少使個眼色，東方凌少知趣的退到了一邊，“”衛(wèi)王，我抖膽問一句，你要這千年桂花木可是用于鑄造那個白靈巨猿守護的鎢精神鐵？”衛(wèi)子道笑了笑，這丫頭的見識真不是一般家的小姐可比，“是的，我要鑄造一件兵器，必須要這千年桂花木才可?！?p> 東方芷略一思索道：“衛(wèi)王對東方世家仁德寬厚，東方世家也并非不知好歹，只是千年桂花木的確是我們東方世家的鎮(zhèn)宅之寶，請容我與方父親商議一下如何？”
衛(wèi)子道點點頭，“那就有勞姑娘了?！?p> “那還請衛(wèi)王暫居于府上，我們會盡快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p> “好，那我就只好繼續(xù)叨擾幾日了?！毙l(wèi)子道笑著說。
此時東方城才忙松了口氣，命人收拾出西苑，招待衛(wèi)王。
衛(wèi)子道與媚兒離開了劍臺，劍臺上的老老少少這才放下了那顆懸了半天的心。
“凌少，你這也太魯莽了，”東方城生氣的看著東方凌少，你不要命了嗎？你看剛才多危險，就憑衛(wèi)子道的武功，再加上十個你也不是他的對手，你竟然敢膽大包天的去偷襲他？而且他身邊的那個女子也絕對是個武林高手。你可知道，你這樣可能會讓整個東方世家都為你的魯莽付出巨大代價?！?p> “想必那個女子就是魔域星主之一，如今五堂的堂主柳媚兒。”東方芷淡淡的說，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二小姐，偏偏比誰知道的都多。
東方凌少也出了一身冷汗，他從來都沒見過這么快的手，剛?cè)舨皇嵌闱笄?，真的不堪設(shè)想?！岸嘀x二姐，”東方凌少羞愧的說。
“以后不可再如此莽撞任意妄為了，父親和兄姊都視你如珍寶，你不能有半點閃失?！睎|方芷連教訓(xùn)起人來都是如此的溫柔是。東方凌少羞愧的退到一邊。
“千年桂花木雖珍貴，但是也比不上東方世家的百年基業(yè)，何況他也只是為了鑄劍，也用不了多少木頭，不如砍一枝送他就是了。”
東方城點點頭，又搖搖頭，“送他木頭到是無妨，只是怕這也只是個開端，從此我們東方世家再無寧日。
“我倒覺得未必如此，衛(wèi)子道與魔域其他人或許有所不同?！睎|方芷沉思片可說道，“怎么看他都是個謙謙君子，你看那個柳媚兒，驕橫跋扈，多次欲挑起事端，都被他壓了下去，而最后五弟出手偷襲于他，他都沒有傷了五弟，若不是他無心傷人心?？峙挛覀冞B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芷兒說的對！如果是魔域的月夜之神，恐怕別說凌少，就算東方世家的一只雞都會被殺的干凈?！睎|方城嘆息道。冷月夜，冷酷無情，暴戾恣睢的名聲已經(jīng)不在魔九尊之下了。別說是別人，就連本門的弟子見了都心驚膽戰(zhàn)。
“爹，我這樣想，不如我們可以和衛(wèi)王好好商量，用千年桂花木做禮物，以獲得衛(wèi)王的好感，能讓我們東方世家避于江湖紛爭之外，躲過此次浩劫?！?p> “這可能嗎？他會為我們說話嗎？”東方羽有些質(zhì)疑。
“我們可以試試，如今官府對我們虎視眈眈，魔域又一觸即發(fā)，如果此時能與衛(wèi)王結(jié)為好友，或許。助我們躲過此次災(zāi)難?！睎|方芷說著看看東方城。
東方城緩緩點點頭，“如果是這樣那簡直是東方世家的大幸?！?p> “我們怎么能向魔域妥協(xié)，與他成為朋友，豈不就是甘愿做魔域的走狗嗎？”東方凌少并不認同。
“凌少你激動什么，每天到處惹是生非，林管家把少爺帶下去，罰他去祠堂面壁思過，沒我命令不許放出來?！睎|方城大怒。
“爹！”東方凌少還想說什么，東方傲雪趕緊把他攔住，“小祖宗，你少說幾句吧，你今天惹的禍還少呀。”說著與林管家一起把他拖了下去。
東方芷暗自嘆了口氣，心想，“五弟呀，你剛直不阿，的確是英雄所為，只是如今東方世家根本無力御敵，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存實力才最重要。否則，別說除暴安良，恐怕東方世家就要有滅門大禍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斠钥?，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媚兒。你這撅著的小嘴可對不起這么好的醇香的杜康酒呀，”衛(wèi)子道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好酒！這東方莊主也算是性情中人?！?p> “衛(wèi)王，他還性情眾人，你看他們有多猖狂，要是月夜之神，估計早就把這踏為焦土了?！泵膬赫f著跺了下腳。
衛(wèi)看看她皺皺眉說，“那你覺得是我好還是冷月夜好呢？”
媚兒自知說錯話，立刻恢復(fù)了嬌柔之態(tài)，走過來，雙手輕輕的放在衛(wèi)子道的肩頭輕輕地晃著說“當然是我們衛(wèi)王最好了，誰都比不上?！毙l(wèi)子道笑笑，揮手把媚兒的小手握在手中，往懷里輕輕一拉，媚兒就勢轉(zhuǎn)身坐在了衛(wèi)子道的腿上。衛(wèi)子道一手攬住她的肩，一手把酒杯遞了過去，“如果那樣做，現(xiàn)在還能這么悠閑的喝這么純美的杜康酒嗎？”說著把酒輕輕的倒入媚兒的嘴中，媚兒一點點的喝下了酒，看著灑脫飄逸的衛(wèi)子道，眼神迷離，心經(jīng)搖曳，春心蕩漾，什么東方世家，什么打打殺殺，都煙消云散去了。
衛(wèi)子道與媚兒在東方世家住了下來，只是原定于每日由東方羽作陪的宴會被他拒絕了，他只想隨意而居。如今是東山最美的時候，山間氣候溫和，處處郁郁蔥蔥，尤其惹人注目的還是桂花。一片片，一簇簇，純白色的花瓣，僅有米粒般大小，晶瑩剔透，在翠綠色的葉子中間，如星星般若隱若現(xiàn)。一陣風吹來，一棵棵婆娑的桂花樹隨風搖曳，尤其是那清淡、甜蜜的味道，順風而去，香飄百里。也許只有在這樣美麗的重山疊嶂之中衛(wèi)子道才能真正的做回自己。
“怪不得東方城遁世隱居，能在這美如畫卷的室外，何必受俗世的折磨？媚兒喜不喜歡？”衛(wèi)子道回身看看柳媚兒。柳媚兒嫵媚的笑笑，“能和衛(wèi)王在一起，在哪我都喜歡?！?p> 就這樣，衛(wèi)子道每日都會帶著媚兒去附近的山間游玩，似乎忘記了自己來東方世家的目的，似乎忘記了自己是魔域的王。柳媚兒有心提醒，但是看他玩的如此盡興，也就忍住了。一個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會說讓男人掃興的話，而媚兒比一般的女人聰明十倍，尤其面對男人。
這晚衛(wèi)子道和柳媚兒說笑著游玩歸來，剛到西苑，就看見東方芷在西苑門外徘徊，她纖瘦的身體使每件衣服都顯得特別的肥大，被夜風吹起，衣服隨風而飄舞，似乎她也會隨時隨風而去。
“二小姐！”衛(wèi)子道一邊走過去一邊說道。
“請衛(wèi)王安！”東方芷回頭看見衛(wèi)子道趕緊施禮。
“無須多禮，姑娘找衛(wèi)某有事？”衛(wèi)子道聲音更加柔和了。
“今日本是父親拜見衛(wèi)王卻一直未見衛(wèi)王，便要小女在此等候?！?p> “何事？外面風大，姑娘進屋說”妹兒此時已經(jīng)打開了門，但表情冷漠，雖有不樂，卻并沒有表露出半分。他一眼不眨的看著東方芷，“不敢打擾。”東方是何等聰明，不但沒有進屋，連眼皮都沒敢抬。雖說沒有抬眼，柳媚兒的敵意已經(jīng)盡數(shù)察覺，又怎么會去做惹人不悅的事情？“我是替父親來稟告衛(wèi)王，既然衛(wèi)王能擁有鎢精神鐵，便是與千年桂花木有緣，我們理應(yīng)奉上，三日之后，就是伐木之日，到時候我們必定為衛(wèi)王準備好足夠的千年桂花木，還望衛(wèi)王能夠體恤我父的歸隱之心?！毙l(wèi)子道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們不愿意接受銀兩，我就愧領(lǐng)了，替我向莊主致謝，這份情誼衛(wèi)某心領(lǐng)了?！薄爸x衛(wèi)王！”說著東方芷再次行禮退去?？粗鴸|方芷飄搖的身影，衛(wèi)子道心中不禁掀起一絲絲憐惜。東方芷最后一句話，衛(wèi)子道何嘗不明白，只是他自己如此虛弱，卻想的全部是整個家族，比起自己似乎還要辛苦，“衛(wèi)王！”看見衛(wèi)王倒發(fā)呆的看著東方小姐遠去，柳媚兒不禁醋意大發(fā)，她撒嬌的晃晃衛(wèi)子道的胳膊，“不要看那個小妞了，看看妹兒好不好？”衛(wèi)王看著她可愛的小表情，不禁笑了，媚兒兒總是只會說你最愛聽的那一部分，就連吃醋也只是吃萌萌的那一份，如此女子怎么會讓人不喜歡呢？
“算他東方城聰明，如今衛(wèi)王就可以鑄造傳說之劍了說。媚兒笑了。
“你似乎比我還緊張?！?p> “那當然了，衛(wèi)王的事本來就比媚兒自己的事重要多了?！?p> 衛(wèi)子道笑著輕輕掐了一下她的臉蛋兒，“好甜的小嘴巴?！?p> “那衛(wèi)王喜不喜歡媚兒呢？”
媚兒抬手握住了衛(wèi)王的手。
“喜歡，當然喜歡，像媚兒這樣又懂事又漂亮的女人，天下恐怕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p> “可是媚兒才不會在乎別人喜不喜歡美兒，只在乎衛(wèi)王喜不喜歡，也只喜歡衛(wèi)王?！闭f著，將頭輕輕靠在衛(wèi)子道的胳膊上，眼圈發(fā)紅，言語突然有些哽咽?！靶l(wèi)王會一直都喜歡媚嗎？”接著略一遲疑，“沒有關(guān)系?！泵膬貉劾飵е鴾I光，卻開心的笑道，“就算衛(wèi)王以后喜歡別人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還愿意媚兒在身邊，媚兒會一直陪著衛(wèi)王身邊?！?p> “傻丫頭，我不但會一直喜歡你，而且我以后會對你更好的。”說著把媚兒緊緊擁入懷中。
東方芷回到屋中，小菊急忙接過她解下的披風，扶她半躺在床上，拿來靠背靠好，把軟被輕輕搭在她的身上，埋怨道，“小姐，以后這事讓少爺們?nèi)ゾ秃昧?，你還非親自要去，這風中等候半日，萬一又引發(fā)舊疾可不得了?！?p> “不妨事?！睎|方芷嫣然一笑，疲憊的靠在靠枕上。小菊見她雖是神色疲憊，但是心情尚好，氣色也顯得好了許多，“我這就去看看烏雞白鳳湯熬好沒有，小姐先好好歇著。”東方芷點點頭，小菊去了廚房。衛(wèi)子道東方芷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還有一天能遇到這樣一個傳奇的人物。是的，從第一次聽到這個人，自己就想，這單挑靈猿的神一樣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呢，只可惜自己今生都不可能離開東方世家，“我雖然不能離開，可他來了?！睎|方芷不自覺的笑了，蒼白的臉上浮起了兩朵紅云。東方世家的門口，第一次見到他，彬彬有禮，溫文爾雅，似乎他不是魔域的衛(wèi)王，而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然而手無縛雞之力的是自己。劍臺階梯上，就在自己就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真的是巧合嗎？他的那種柔和的溫情就如春雨一般潤物細無聲，他能留住在東方世家，真好！東方芷又笑了笑，雖然依然是每天不可能見面，但是只要感覺到他與自己在如此近的距離，也已是足矣。
有一種愛是靜靜的，靜的沒有呼吸，有一種愛是輕輕的，輕到只剩下一個人的思念。
那又如何？東方芷慘然一笑，自己只不過是半死之人，或許今天，或許明天，或許后天，在這殘缺的記憶中，竟然還能與他相遇。還有何憾呢？
“報！”東方城正在東方羽商議如何采集千年桂花木一事，只見一個家丁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何事如此慌張？”東方城吃驚的說。
“報莊主，南郊出現(xiàn)了很多護衛(wèi)營的兵丁?！?p> “什么？”東方城直驚的目瞪口呆。
“報，莊主，據(jù)南郊崗哨回復(fù)，有眾多的護衛(wèi)營的兵將在燕京南部練兵，距離南宮世家不足五里?！?p> “他們要做什么？”東方羽慌張的說。
“莫非燕王想有所行動？羽兒，快去拉響警報，一級防衛(wèi)，快！”東方城對身邊的人說，“快去請二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