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葉小開初入靈府，平生醉半夜偷香
靈王府門口，兩排魔域死士穿戴整齊，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兩側(cè)。平生醉站在他們中間，他后面一側(cè)有幾個女子。葉小開只認識他身邊的那個叫靜淑的。她們都穿著白色戰(zhàn)甲，英姿煥發(fā)又不失撫媚柔情。另一側(cè)則是阮查查、彭一飛、林玄等人依次排列。葉小開面對這一切的陌生甚至敵視，心中惴惴不安，鼓足勇氣咬咬牙，一橫心走了過去。
平生醉緊張的等在門口，他相信葉小開會來的，卻仍害怕葉小開突然變化變卦，當他看到小開那嬌小的身影遠遠出現(xiàn)在靈王甬路盡頭的時候，他輕輕舒了口氣，不由得笑了，腳步輕快地迎了上去。
他一改往日裝束，而是換了一件用黃金大蟒蛇，加金絲編織而成的金蛇衣，那是他們在燕京唯一一次逛街的時候。在燕京金玉衣店定制的情侶衣，而這正與葉小開不謀而合。當穿著金蛇衣的葉小開看到同樣穿著金蛇衣的平生醉興沖沖的迎上來的時候，她覺得整個心都化了，那一剎那間，是葉小開最幸福的時刻。
平生醉淺淺的笑著，舉止投足間蕩漾著一身的霸氣。是的，他不再是那個失魂落魄的少年，也不是那個放蕩不羈的浪子，更不是那個布衣韋帶的鐵匠。他是一方的霸主，是燕京的主宰。他走到葉小開身邊，看著小開右側(cè)挎著的鼓鼓的行囊，后面還背著一個筐子，略略皺了下眉，“不是跟你說了什么都不用帶嗎？”是的，如今靈王府要什么有什么，而這個行囊雖然不破也不臟，但是依然感覺很寒酸。小開笑著指指行囊，“里面好多以前的東西，當然舍不得丟了。”“這筐？”平生醉低頭一看，一只毛茸茸的兔頭鉆了出來。平生醉看著有些哭笑不得。平生醉招了招手，一個死士過來接過了葉小開的行囊，但是背簍小開卻舍不得放手，可憐巴巴的看著平生醉，平生醉嘆了口氣，擺擺手，讓死士下去了。葉小開立刻笑了起來，她的笑容比正午日的陽光還要明媚。平生醉挽起她的手，在眾人的注視下帶著她走進靈王府。
葉小開走過這條路，但是從來沒有感覺這條路有這么長，被這么多人注視著。她的手在靈王手心中已經(jīng)漸漸濕潤，兩側(cè)眾人不斷的行禮問安讓她誠惶誠恐，而毛毛更是嚇得縮在簍子里，連耳朵都藏了起來。在簍子的縫隙偷。望著外面的每一個人，和從未見過的一切。
“靈王愛的人就是她？”水云淺喃喃的說?！笆前?，真看不出有什么好的?！膘o淑撇撇嘴，“今天還背個竹簍子，這當逛街菜市場嗎？”
當葉小開走過水云淺身邊時，水云淺輕輕欠身施禮，葉小開急忙還了個禮，只見這個女孩子一身白色戰(zhàn)袍裹，包裹著那不盡豐腴的身體，恬靜的臉頰，溫和的眼睛，感覺像是哪個書香門第的女學(xué)生，而不是魔域的星主。這女孩兒好美。葉小開留戀的看了他一眼，走了過去。葉小開的房間距平生醉的房間并不遠，當她進入房間的時候才感覺喘了口氣，放松下來，把背簍放在一邊，毛毛也才伸出了頭來，豎起了兩個耳朵，眼睛在背簍的邊緣處向外面偷窺著。
“毛毛，你怎么這么膽小，這以后就是我們的家了。”葉小開說道。
“呵呵，”平生醉似乎也放松了許多，他用手輕輕摸摸毛毛的頭，“還好意思說它，你看你自己緊張成什么樣子了？”說著把手掌伸開，只見平生醉的手掌中有幾個深深的指痕，葉小開臉一紅，是的，剛才太緊張了，緊緊的抓著他的手，都沒有感覺出來。“疼嗎？”葉小開摸了摸那個紅的都發(fā)紫的指痕?！爱斎惶?，就差點讓你摳下一塊肉來，你得給我補補。”平生醉裝作很委屈的樣子?！斑@可怎么補？”葉小開輕輕吹了吹他的手道。平生醉把目光放在毛毛身上，“聽說紅燒兔肉是大補?！彼槐菊?jīng)的說。毛毛似乎聽見了什么，警惕的支棱起耳朵，眼睛瞪著平生醉?！澳遣怀??！比~小開一把把背簍拽到了自己背后?！笆峭米又匾€是相公重要？”一句話讓葉小開臉頰通紅。
“毛毛這么可愛，我養(yǎng)了這么久，你怎么這么狠心，竟然想吃它？”葉小開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沒關(guān)系，把它吃掉呀，我可以送給你一個更可愛的東西養(yǎng)?！逼缴硇皭旱男Α?p> “什么能有兔子可愛？”葉小開瞪著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平生醉只是呵呵笑著，“笑什么笑？”葉小開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平生醉掐了掐撫摸著她那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把頭伸到她的耳邊，正想說些什么。
“靈王！”突然，這時門外有靈王府護衛(wèi)兵在門外報。
“何事？”平生醉不覺有些掃興。
“這是燕京富紳送上來的禮物?！?p> “哦，拿進來吧，”平生醉在椅子上坐好，那護衛(wèi)推門走了進來把禮單放在桌子上。
平生醉看也沒看，轉(zhuǎn)身對葉小開說，“一會兒看看有什么你喜歡的。”這時禮物已經(jīng)件搬了進來，大小禮盒堆了一桌子。
“這么多?！比~小開吃驚的看著。
“打開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逼缴硇χ?。
面對這么多禮物，葉小開真的感覺無從下手。平生醉笑笑，“我?guī)湍闾簟！闭f著，他把目光放在桌子上，只看了一眼，不覺心中一緊，只見里面有一個粉色的金盒，被壓在一堆禮盒中，極為精致，在盒子的邊緣，似乎刻著一個宦字，平生最只覺心突然被揪了起來，一邊假裝挑禮物，一邊隨手在上面拿了幾個盒子蓋住了那露出一角的小盒子，又拿了一個打開遞給葉小開。葉小開只是靜靜的看著平生醉根本沒在意桌上的禮物。這個盒子里面是個玉鐲，玉質(zhì)上乘光滑，翡翠通透，應(yīng)該是一塊好玉。然而平生醉的心思完全沒有在這。他急忙把禮單拿在手，迅速的看了一遍，胭脂樓——宦老板——香囊一個。平生醉的臉突然沉了下來。
“平生醉，你怎么了？”葉小開看著他突然陰沉下來，不覺奇怪，“哦，沒什么。”平生醉心中一亂，勉強笑笑，“這鐲子喜歡嗎？”
“無所謂啦?！?p> “什么叫無所謂？”平生醉突然大聲吼了起來。
“不是，你知道我平時也不怎么用這些東西?！比~小開磕磕巴巴的說。
“你不喜歡就不要勉強，”平生醉向門外喊道，“來人在把這些都搬出去。”
“是?！?p> 葉小開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會發(fā)這么大的脾氣，看著那個護衛(wèi)把東西都拿走了，“平生醉？”葉小開輕輕戳了戳他，“生氣了？”
“沒有?！逼缴黹L出一口氣。
“我不是不喜歡?！比~小開伸出手從衣服中拿出來了那塊玉牌，“你看，這是你送我的，我一直都帶著，我非常喜歡?！?p> 平生醉抬手摸了一下那玲瓏剔透的相思戀，溫潤還帶著葉小開的溫度和體香，他面色舒展了。
“我知道你對我好，什么都想送給我，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只要我們是彼此的唯一，我再也別無所求?！比~小開滿足的笑著。平生醉點點頭，只是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心情，“嗯，你先休息吧，我出去辦點事?！闭f著，看看葉小開，匆匆離開了。
徐府宦娘百無聊賴的在后院彈著琵琶，平生醉直接從后院墻外跳了進去，站在了她的身后?！盎履?！”宦娘聽見有響動，一驚，急忙回頭去看，見是平生醉不禁大喜。平生醉二話不說，粗暴的拉起她的手就走。
“靈王？”宦娘驚呼著，然而平生醉并沒有停下來幾乎拖著她進了內(nèi)室，把門關(guān)上頂往。
“聽說你把葉小開迎進了王府？怎么還有空來我這兒呢？”宦娘絲毫沒有害怕，淡定的整整衣服說道。
平生醉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扔在她的身上，“什么意思？”宦娘看了看，滿不在乎的笑了，“你把未婚妻迎到府內(nèi)，我當然要恭喜你啦，別的老板都送禮物，我自然也不能落后，是不是？”
“你送香囊就是讓小開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平生醉冷冷的說。
宦娘把香囊撿起來，“我都是為你好，是你自己太過于緊張好嗎？這可不是我繡的?！彼严隳夷玫搅似缴砻媲?，“這可是有名的江南蘇繡，可是從千里外的蘇州運來的正品，你看這做功，全燕京你找不到第二個。我可是特意高價收購而來，你想葉姑娘背井離鄉(xiāng)來到這里，要是看到這樣帶有家鄉(xiāng)味的香囊會有多開心？”宦娘說的頭頭是道，不由得平生醉不信。仔細看看，那個香囊確實與平時宦娘帶的有所不同，雖然他并分不出什么是蘇繡，但仔細看來，繡工果然圖案秀麗，色彩清雅，比平時見到的繡品更為精致，構(gòu)思也有所不同，他的火不由得一點點消散了許多。
宦娘見她眉目舒展，知道他是新的，她就是要他信，他信了這個就會信那個，“靈王你冤枉宦宦了?！闭f著撅著小嘴撒起嬌來，平生醉嘆了口氣，“我以為……算了，不說了，是我不好，乖?！闭f著拍拍她的臉蛋。
“你以為我看你接過了葉姑娘進府就吃醋了，然后去搗亂，是不是？”宦娘笑笑不依不饒。平生醉笑笑默默認了。
“我哪有那么小氣，能偶爾見靈王一面，宦娘就知足了，哪敢奢望獨占靈王？”
平生醉笑笑心情逐漸大好，“跟你說吧?！被镄χ贸隽讼隳遥澳悴逻@里面裝的什么？”平生醉拿起香囊仔細看看，把香囊又貼近鼻子聞聞如何？宦娘嬌媚的笑著，略有些深意的看著他，平生醉剛才怒火沖天，什么都顧不上，哪有心思理會這是什么香味，現(xiàn)在平心靜氣的仔細聞聞，只覺一種淡淡的香氣襲來。雖然香味清淡，但真心真心，心肺令人心曠神怡，心經(jīng)蕩漾，浮想聯(lián)翩。平生醉畢竟經(jīng)多識廣，身體細微的變化，突然意識到什么，“你在香囊中放了什么?！?p> 宦娘神秘的一笑，“都是絕好的東西，千金難求呢?！逼缴砺砸怀了迹鋈幌氲绞裁?，里面是曼陀羅花。“哇，靈王的確厲害，這都聞的出來?！被履矬@訝地笑笑，“我這可是曼陀羅花粉精心浸泡的無憂草，既保持了無憂草清香淡雅的草香味，又不失曼陀羅的功效。另外以幽蘭香蕊，獨素梅香蕊，雪蓮香蕊，落花香蕊混合浸潤，讓香味滲入無憂草中，那就再也聞不出曼陀羅的味道來了。你是怎么聞出來的？”宦娘壞壞的看著平生醉，“靈王原來才是內(nèi)行人哦。”
平生醉笑笑，“我不是聞出來，是感覺感覺?！被履锲堂腿淮笮?，把香囊塞到平生醉面前，“那你就好好感覺感覺，”平生醉把香囊推開，“你放這個做什么？”
宦娘見平生醉并不動情，自甘無趣，“當然是為了靈王好呀?！?p> “哦，我倒要聽聽?！逼缴砝淅涞恼f。
“靈王！”宦娘把身體靠近平生醉，眼睛婉轉(zhuǎn)的看著邊笑邊俏皮的說，“這不是說的，這是做的，你想葉姑娘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懂什么情趣，你把這個給葉姑娘帶上，你就知道會多有趣啦。”
平生醉忽然想起了，煙雨莊與葉小開為蕭木取解藥時，在天外天的曼陀羅花海中，葉小開身中曼陀羅花毒時那意亂情迷的樣子來。?；履镆娝粲兴迹旖俏P的樣子，不禁暗笑。
“你說幫你這么大忙你怎么謝我?！闭f著不由得把身體靠了過去，柔軟的身體在平生最身上扭來扭去，平生醉忽然警醒，他一把推開了宦娘，站了起來，“宦娘，以后不要再弄這些沒用的東西?！闭f著把香囊扔在了他的身上，更不要去招惹葉小開。說完，他轉(zhuǎn)身要走。
宦娘一驚，你要去哪？他急忙跑過去擋住了門口，“回去啊，”平生醉?！罢f來都來了，這么快就走?！闭f著，宦娘幽怨的看著他?！靶￠_在靈王府，我怕她會找我?！薄八荚诹柰醺诉€會跑了么，你還有什么擔(dān)心的？再說你們天天可以見面嘛，人家可是好不容易見到你，我不讓你走?！被履锶鰦傻目粗！盀榱四?，胭脂樓老板娘我都不做了，你就這么對我嗎？”
平生醉撫摸了下她的小臉，說，“你放心，我以后會時常來看你的。”
“想都不想我，還說會時常來看我?！被履锶鰦傻膿u拽著他的衣襟?！拔夷挠胁幌肽?，”平生醉道。“想我就不要走，陪陪我好不好？”宦娘抱著他的手不松開，兩只小手在身上游走著。
“乖，不要鬧了?！逼缴磔p輕推開她說，“今天不行，我總覺得她會來找我的?！?p> “你只喜歡她，有什么好東西都送給給她，根本就不喜歡我，我才不讓你走，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會想起我來?！被履锊灰啦火?。
“畢竟她是為我從江南而來，跟了我這么久，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們的事。這樣我先去，回去讓他們把禮物給你送過來，喜歡什么你就留下什么好不好?！?p> “真的！”宦娘笑了，“那我要都喜歡呢？”
“嗯，那你就都留下來?！?p> “靈王要說話算數(shù)哦，”宦娘驚喜的上前抱住平生醉，“你真好?！?p> “當然算數(shù)了，你再不讓我走的話，一會兒禮物都被葉小開全部挑完了，可不怪我哦?！?p> 宦娘笑著松開了手，“那你以后可要記得時常來陪我?！逼缴睃c點頭，離開了徐府。
平生醉一邊想著宦娘那無限的風(fēng)情，一邊慢慢的走著。只是他沒有發(fā)現(xiàn)在這長街的盡頭，有一雙眼睛在默默的注視這一切。
“平生醉，”一個很輕的聲音。
?。∵@樣輕的聲音卻讓平生醉嚇了一跳，他猛的抬起頭，看見不知道什么時候葉小開已經(jīng)站在了他面前
“你，你怎么在這？”
葉小開很是失望的看著他淡淡的說：“我已經(jīng)在這站很久了……”
平生醉也已經(jīng)在這長街上走了很久了，平生醉瞬間明白了，應(yīng)該是自己太出神了，因此沒有注意到遠處的她。
“哦，徐府還有一些東西，我去看了一下，好安排人早點搬過來，”這條路是通往徐府的路，而他確實也是從徐府出來，“這一路上我總會想起我們以前的事，再想想現(xiàn)在，覺得很多的不應(yīng)該?！逼缴黹L嘆一聲，“想當初我們是多不容易的才能聚到一起，而我現(xiàn)在怎么可以為了一點事就對你發(fā)脾氣呢？只是我喜歡把我所有的東西都送給你，誰知你還不領(lǐng)情?！?p> “原來你是在想這個，”葉小開松了口氣，“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也不是故意惹你生氣，我是覺得只要你對我好久足夠了，什么金銀玉石真的都不重要！”
看著她那純真的臉，平生醉卻不由的心生厭惡，卻不知是厭惡自己還是她，“好吧，你清高，純真，是我貪婪，市儈好吧！”他冷冷的走進都督府大門。
“沒有沒有，我沒有這樣想！”葉小開緊跟上去，不停的解釋。
平生醉推門走進屋，懶懶的坐下。葉小開也跟了進來，二人就在桌前相對而坐，葉小開看著他煩躁的樣子，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
“你這么晚出去找我，不會只是為了看我去哪吧。”平生醉道。
“嗯……”葉小開遲疑了，“我是不想讓你生氣嘛！”
“哦？”平生醉瞥了她一眼，“還有呢？”
葉小開搖搖頭，“沒有了啦”
“沒有了？”平生醉哼了一聲，“你不說我說，你是不是還是為了小刀會的事？”
“嗯……”葉小開支吾著點點頭“小刀會其實真正武功好的也只有夏大哥他們?nèi)齻€人，如今兩死一傷，不會再有人搞事情了，我想這件事就到這吧，行么？”
“哦？”平生醉冷冷笑笑：“你知道的到很清楚，好就算如你說的，那還有歐陽逍呢，你覺得他會放棄復(fù)仇么，更何況這事也不是我說了算的，魔九尊已經(jīng)下令要將小刀會清查干凈，就算我放過他們，別人也未必肯罷手?！?p> “可是……”
“小開…”平生醉看看她，“我累了你回去吧?！?p> 看著葉小開失落的走出房間，平生醉心中悵然若視，如今終于成了靈王，擁有了燕京，而葉小開也可以留在他的身邊。只是總是沒有預(yù)想的那般的欣喜?？偢杏X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而心卻越來越遠，自己用盡心血擁有這一切，而在他眼里似乎一文不值，更看不出半絲的開心。難道在她面前，自己永遠都只能做一個平凡如路人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