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蘇擎天(上)
“平生醉!”衛(wèi)子道冷笑道,除了恨還是恨。
“不錯,當然是我?!逼缴砉男χ?p> 話說平生醉媚兒離開燕京,一路尋找未知到的蹤跡急匆匆一路向南追去。只是一路追到金陵的,才看到未知空和蝶舞的身影。而且也只有蝶舞和未之空。“追了幾天,什么都沒有追到人,”媚兒不覺大為失望。“賤人!要不是他們衛(wèi)子道怎么可能跑的了!靈王一定不要放他們走!”
誰知道平生醉搖搖頭似乎沒有半點要動手的樣子。
“靈王,你難道真的要放走這兩個賤人么!”
“呵呵”平生醉笑笑:“難道你要讓我把他倆抓回去?”
“當然啊,他們要叛離魔域,投靠蘇州,這倆叛徒尊主不會放過他們的啊”
“是么?”平生醉搖搖頭“抓捕衛(wèi)子道的魔域令我們沒有收到,而你率先知道了消息,這樣的行為,恐怕也是尊主所忌憚的吧!”
“額……”柳媚兒一愣,“的確,自己在大漠留有耳線,這自然不是魔九尊想要的?!?p> “更何況未之空那是尊主眼里的紅人,真的到了尊主面前,你覺得尊主信誰更多一點?”
“這!”
是的,未之空雖然只是護發(fā),實際卻是大漠鬼域的內(nèi)衛(wèi)長,在魔九尊眼里除了莫九可就是他了,而如今,在魔九尊眼里柳媚兒可是衛(wèi)子道的媳婦,平生醉那也是剛剛?cè)霂偷耐馊恕?p> “可是……”
“沒有可是,只有讓尊主親眼看到他們叛離魔域才會相信,只是如今衛(wèi)子道竟然沒有和他們在一起,會去哪了呢?”
“難不成他已經(jīng)死了?”柳媚兒說著,長長松了口氣。
“不,他絕對沒有死?!逼缴碚f,“如果他死了,蝶舞和未之空肯定會帶著他的尸體一起回蘇州,如果他們可以丟下他的尸體的話,估計他們也不會去蘇州了?!?p> 媚兒點點頭,就算未子空和蝶舞轉(zhuǎn)身回了魔域見了尊主,尊主也不會責怪他們。畢竟事發(fā)突然,他們沒有接到命令,甚至回去還會告他們一狀,訴說委屈,那尊主不但不會責罰他們。還說不定會對自己起了疑心。
“衛(wèi)子道,死了,他們?nèi)ヌK州就會毫無意義,因為他們跟的是衛(wèi)子的。否則我相信蝶舞寧可回韋先生的百草居。至于未之空……”平生醉輕蔑的笑一笑,“一個盲從于媳婦的人,能有什么主見?”
柳媚而嫵媚的一笑,“靈王說的是,那我們現(xiàn)在呢?”
“據(jù)回報他們曾在千月山附近失去蹤跡的。我們現(xiàn)在就返回去慢慢搜尋。”平生醉說著撥轉(zhuǎn)馬頭,向千葉山方向而來。
他們在千月山附近搜了一遍,一無所獲。正當他們要返回燕京之時。平生醉突然,望著遠處發(fā)愣。
“靈王,你在看什么?”媚兒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澳沁吺鞘裁吹胤剑俊逼缴硐蜻h方指了指。
“回靈王,那是千月山的死亡之谷?!币粋€隨從回答。
“走?!逼缴碚f者率先向死亡之谷而去。
“靈王?!绷膬杭泵ψ妨诉^去,“為什么要去死亡之谷?聽說那里處處是沼澤,只有一條進谷的路,有死無生。何況要去金陵也不會經(jīng)過那邊啊?!?p> “只有一條路,那就更好了?!逼缴硇χ敝高h方彌漫的樹梢,“你看,樹梢處可見一縷青煙,這正中晌午,又無人家,怎么會有煙呢?”媚兒仔細一看,果然只是很淺很淺的一縷,不注意是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的,而卻被平生醉無意的一瞥發(fā)現(xiàn)了。
一個真正的武林高手,除了在套路上相生相克,一較高下,更重要的是自身的六感、視、聽、嗅、味、觸和直覺。武功越高的人越是敏銳,而敏銳就意味著生存。葉小開無論如何也想象不也想不到她。那糊味兒燒烤最錯的不是烤糊了,而是彌散于谷上方的一縷青煙。
事實證明,平生醉是對的。他輕彈了一下衣袖上一片粘落的枯葉。這真是個好地方,“衛(wèi)子道,你福分不淺,能葬在這么一個風(fēng)水寶地,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遺憾了?!币贿呎f一邊警惕的看了看衛(wèi)子道的周圍,周圍一片灌木和古樹,不遠處一堆煙掩吸的篝火,由此看來,剛才的青煙的確是從這里冒出的。
“呵,你既然這么喜歡,那就讓給你好了,”衛(wèi)子道笑笑說著向外就走。“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谷外又進來一人,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
“媚兒!”衛(wèi)子道看著柳媚兒淡淡的笑笑。衛(wèi)子道如此的淡定,讓柳媚兒驚詫不已,不過衛(wèi)子道的確是淡淡的笑了笑,眼中既無怨也無恨,淡漠如水。
“你還活著?”柳媚兒說,“冰魄之毒無藥可解,你還沒有死?”說著,她回頭看看一起跟隨過來的彭一飛。
彭一飛說,“不可能,冰魄之毒卻無藥可解。”
“媚兒!”衛(wèi)子道搖搖頭,“我只是毒發(fā)的慢一點,你就這么等不及嗎?”衛(wèi)子道的武功出神入化,內(nèi)功雄厚高深,中毒比一般人發(fā)作的慢點,也確實在情理之中。柳媚兒笑了笑說,“我是不忍心看你這樣一個一天天痛苦下去。早點解脫豈不是更好嗎?”
“最毒婦人心,衛(wèi)某算是領(lǐng)教了,你我夫妻一場,卻沒有半點夫妻的情分,我衛(wèi)子道能有今天,確實也怨不得別人?!毙l(wèi)子道看著柳妹兒,想著當初那燕京城,滿城紅妝的日子和傾城傾國的美人,一切恍如隔世,如夢如幻。
“哪那么多廢話,”平生醉冷冷的說,“衛(wèi)子道,我念你也是一世的英雄,不要讓自己死的太難看,前面是幻魂草,你是想自己走進去,還是讓我把你扔進去?”
“平生醉!”衛(wèi)子道看了看平生醉。
“怎么著?”平生醉眼中滿是不屑。
“若是我沒有中毒,你必定贏不了我”。衛(wèi)子道說。
“就算你沒有中毒,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平生醉冷笑的,“可惜沒有驗證的機會了,一個被女人暗算的傻子,不配和我較量?!?p> “你……”
“雖然你萬般的不甘心,但是非死不可。”平生醉哈哈大笑。“只怪韋先生事兒多,若不然,你我都省去了很多麻煩?!?p> 衛(wèi)子道轉(zhuǎn)過身,平生對這種人是最可怕的,不但武功超群,而且陰很毒辣,防不勝防。落在他手里的確沒有什么希望,想著他一步步走向幻魂草……但是他絕對不能死,尤其是不能死在這,他必須活著,至少在活著的時候,把這個可怕的人引開著,引開這個地方越遠,她就越安全。想著突然衛(wèi)子道飛身而起,流光劍同時出鞘,凌空踏虛,穿云過去,一劍直刺柳媚兒。
柳妹兒只覺身心俱冷,寒氣立刻冰封一切,流光劍在紛飛的冰花之間直刺柳媚兒的眉心。柳媚兒沒有想到如今的衛(wèi)子道還能拔劍,而且劍拔的還如此之快,她不禁嚇得花容失色。衛(wèi)子到的劍,彭一飛更不敢接,無論試或者是沒有試過,無論能或者是不能,一旦心中有所畏懼,是無論如何也贏不了的。
這是一把血光閃耀的單刀,破開了重重的冰封,迎著流光劍砍去,是平生醉的刀,是魔氣重生的刀,是無所顧忌的刀,是毀天滅地血腥冷酷的刀。
就在平生醉的刀砍出的同時,衛(wèi)子道的劍已經(jīng)收回,在地上輕輕一點,扶搖直上,在半空中輕輕旋轉(zhuǎn),向谷外飛去。
“追!”平生醉。當看到衛(wèi)子道撤出流光劍的時候,平生醉驚了一下,當劍已出的情況下,他怎么可以如此收發(fā)自如?而當衛(wèi)子道扶搖而起的時候,他恍然明白,衛(wèi)子道的劍并未收回,而是那一劍根本不會刺向柳媚兒,就算他平生醉不出刀劍也刺不到她的身上,而衛(wèi)子道刺出的劍,誰敢去賭!
平生醉和媚兒等人即刻向著衛(wèi)子道飛出的方向追了過去,可惜衛(wèi)子道還只是個人,并不是神仙,不能一直在空中飄著,凌空踏虛,騙過柳媚兒引出平生醉的刀,從而一躍飛過了平生醉圍追的隊伍,已是實屬不易,又一路漫無目的瘋狂的向谷外奔跑,剛跑至谷外千岳山路口的時候,只覺氣力不濟,血海翻滾了。本來被劇毒損傷的經(jīng)脈尚未完全恢復(fù),這一頓急促的奔跑已經(jīng)用盡了輕功。
“還想跑?”這時一道黑影連續(xù)穿云追了上來,一把血磨刀橫空掃下,帶著一股血紅的氣浪沖向衛(wèi)子道。衛(wèi)子道回首舞劍,藍光下在血海魔氣之間冰封一片。
“呵呵!”平生醉蔑視的看了看衛(wèi)子道,一股強壯的氣息從氣海上行,入肘近腕,蘊于刀鋒而出。血海魔氣形成一道利劍,刺破重重冰封,直奔衛(wèi)子道而去。衛(wèi)子道劍花流轉(zhuǎn),漫天飛雪,立刻雪花漫天,萬物似動若靜,而血刀在魔氣的包圍下,并未受到漫天的減速。衛(wèi)子道,見狀,立刻右手由上向下外旋,左手同時由上下向上外雙臂旋轉(zhuǎn),一個巨大的綠色內(nèi)息屏障,將他包于其中,也就在此時,平生醉的刀到了橫劈于內(nèi)息屏障上,衛(wèi)子道雖未受傷,但被震得后退幾步,險些摔倒,平生醉撤回了刀勢,回手一掌,掌風(fēng)凌厲,一股強大的內(nèi)勁鋪天蓋地的向衛(wèi)子道而來。衛(wèi)子道雖知不敵也不得不回首硬生生接下這一掌,只聽“啪”的一聲,衛(wèi)子道被震出了三丈來遠,摔在地上。
平生醉微微一笑,那一笑充滿了對嗜血的迫切,充滿了屠殺路上的快意。他緩緩舉起魔血魔刀,就在他的刀想再次向衛(wèi)子道砍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遠遠的輕微的弓弦之聲,一支火箭呼嘯而來,平生醉早有防備,火箭在與血魔刀的碰撞下自毀于地上,接著一連三只一起射來,平生醉左撥右打。不得不后退半丈來遠,看個究竟。
這火箭好生奇怪,劍尖為金黃色,見尾有絲絲紅雨,“是盤龍箭!”平生醉暗自吃驚,自從洛城西死后,江湖中再無人使用盤龍弓了吧?但是無人使用盤龍弓,盤龍箭又從何而來?
衛(wèi)子道見狀,趁機翻身而起?!胺呕w山,必有后患?!逼缴頍o法細想盤龍箭?!鞍档老刖热??”他輕哼了一聲,魔由心生,蘊于刀鋒揮刀向衛(wèi)子道劈去,只見順著刀鋒,一股血腥的刀氣播散開來,所及之處一片血色,如墜孽海之中。茫茫血海,無聲無息。
果真是他?衛(wèi)子道似乎又看見了凌月臺上那個蒙面人。同樣的招數(shù),相同的眼神。衛(wèi)子道想著。怒從心生,突然把所有的內(nèi)息蘊于雙掌,只留純陽真氣護住心脈,用力連同自己所有化于雙掌,出流光劍,全力反擊過去。只見一股藍色的寒冰之氣呼嘯而至,與平生醉那血海魔氣相撞于空中,然而衛(wèi)子道的冰封之氣很快被巨大的血海力量所吞噬。并反推過去。平生醉那的血紅的刀光籠罩了一切,完全陷入了茫茫血海之中,護住心脈的純陽真氣一點點被擊破。一旦純陽正氣被擊破,絕無生機。衛(wèi)子道下意識留戀地望了一眼遠處的那死亡之谷,一股股的鮮血從他緊閉的口中滲了出來。
正在此時,天空中突然一個白發(fā)老人從上而落,同時向下面凌空拍下了一個劍陣。劍陣如同一個巨大的八卦太極籠罩下來,所在陣中的魔域弟子無疑不被擊倒,摔了出去,平生醉見情形有變,立即凌空而起,向后雁行,退出了劍陣再看。是一個老人緩緩飄落在了衛(wèi)子道身邊,他手持雙劍,銀須飄擺,目光炯炯的望著平生醉。
“這是誰?”平生醉不屑而戒備的看看來人。
“靈王,此人是蘇州九浮宮宮主,也是月神的師叔——蘇晴天?!迸碛陲w入魔教前,常在蘇州一帶行走,自然認識。
“哦?!逼缴睃c點頭,此人雖未見過,卻早有耳聞,比自己出道要早個20余年,憑借一套九宮雙劍和渾厚的內(nèi)功而名揚四海,尤其是其為人忠厚俠義,因此雖在九浮宮排行老二,卻比九福宮宮主為浮屠名氣更大。自從冷月夜殺了衛(wèi)如屠,遠走魔域,他就成了如今名正言順的九浮宮宮主。平生醉笑了,“還是老謀深算!”一個人有著什么樣是心思,他必定會用什么樣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
“蘇擎天,你這闖入我魔域境內(nèi)又是何意?”別說是平生醉,就算是魔九尊對蘇擎天也要稱一聲大俠,而平生醉卻直呼其名,可見他的狂傲至極。蘇擎天笑了笑,既然連虛名都不計較的大俠怎么會在乎一聲稱呼呢?“靈王,還請手下留清衛(wèi)子道,是我?guī)熜值莫氉樱屛規(guī)厝?。?p> “笑話,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魔域是九浮宮嗎?”柳媚兒搶先答道,她背叛了衛(wèi)子道,又對衛(wèi)子道下了冰魄之毒,如今一旦他被人救走,豈不后患無窮,恐怕自己以后連睡也睡不好了。